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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宋應星的決斷

  “啊!干爹,徐郎中和龔司房可是您費盡心思才安插到兵仗局的啊!讓他們自行請辭,豈不是白費了這么多年的心血!”

  那小番子有些震驚地看著戌掌班。

  “他們不請辭,下一個該請辭的就是咱了!此事是咱猜錯了啊,柳先生并沒有想犧牲宋家兄弟的心思,亦或者,他是在借宋家兄弟誘咱出手啊......如此算計,咱輸的不虧啊,若是工部尚書夠聰明的話,下一任兵仗局郎中便是那宋應星了。”

  但戌掌班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罷了,柳安自始至終沒想過算計他什么,都是他自己在算計自己而已,事到如今,竟然還能得出個技不如人的結論。

  柳安安排宋家兄弟進入兵仗局,也只是先借機改良火藥罷了,之所以自己不動手,是因為太危險,再說,他還有一堆事情,也沒那個時間。

  徐江容和龔沝謙第二日便向吏部遞交了辭呈,聲稱自己二人生了怪疾,大夫說不得治,嚇得吏部尚書工部尚書兩人立刻就批了,趕也似的將他們二人轟了出去,兩個人同時染上怪疾,說不傳染他們都不信,自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可兵仗局沒了主事的郎中,原本應該由錢都桓來代為執掌,可工部尚書吳淳夫細想了一下,在任書上寫下了宋應星三個字遞交了內閣,內閣顧秉謙等人壓根不知道宋應星是誰,這王恭廠中的事情也與他們并無關聯,又是吳淳夫選定的人手,他們自然也不會閑的阻攔,蓋了印后又轉呈了司禮監。

  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代替朱由校批紅,內閣送來的折子大多都由他負責,除了少數必須朱由校親口應允的折子外,其余的他大可做決定,這簡單的人事調動也不在話下。

  顧秉謙批了,吳淳夫批了,宋應星又是朱由校親自封賞的官員,魏忠賢便猜這是朱由校的意思,也沒有過多詢問,只提筆用朱砂花了一圈,批了紅。

  于是,宋應星就這么糊里糊涂的官升兩級,當上了工部郎中,兵仗局的一把手。

  當任命下來的時候,宋應星還有些恍惚,他以為柳安只是隨口一提罷了,沒想到事情真如他所料一般,徐江容龔沝謙自行請辭不明去向,自己也當上了工部郎中,要說還沒有什么完成的事情,便是他們兩兄弟的婚事了。

  從教坊司赦免兩人的條子只那么往上一遞,立時便傳到了朱由校手中,朱由校一聽是柳安遞的條子,還當是什么大事,急忙命人讀了出來,可越聽越不對勁,直到最后,通篇都沒個正經事。

  朱由校頓時沒了興趣,隨便擺了擺手,說了一句。“這等小事何必來勞煩朕,先生自行決定便是。”

  在朱由校看來,他今天能不能完成一件木具都比李蓉李芳兩個罪臣之女來的重要,這種無關輕重的小事,他哪里能在乎?

  有些在旁人眼中千難萬難的事情,在某些人手中只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罷了。

  待從教坊司的名錄中將李蓉李芳二人的名字劃去,又經順天府報備,李蓉李芳也終于恢復了民身,再也不是什么賤籍。

  為此,她們二人還大哭了一場。

  但至于先前他們說好的婚事,雖然雙方都欣然應允,更有柳安為他們做媒,看起來是順理成章,應沒有困難了才是,可宋應星宋應升兩人說家中有正妻,納妾的事情尚得知會她們一聲,不可悄無聲息的就納妾,所以那周禮,倒是要延后了。

  在宋應星上任工部郎中的第一天,柳安命人送來了賀禮,這份賀禮頗為奇怪,模樣像是一整身佛郎機的盔甲,從腦袋開始到足部,全都籠罩的嚴嚴實實。

  一開始宋應星還摸不到頭腦,不明白柳安送來這兩套鐵甲適合意思,何當他看到柳安寫的那張信后,他便明白了。

  柳安要他做的,是動輒有性命之危的事情,獨自一房,獨自一人,大體的方子柳安提供給了他,但剩下的,卻要他自己摸索。

  那兩套鐵甲自然是用來穿的,乃是柳安專門讓工部鑄造而成,內外兩層,皆由精鐵所制,胸前和頭盔卻用的是鋼,是那百爐中才能誕生少許的鋼材。

  僅這兩套鐵甲,造價少說也得大幾百兩銀子,重百斤有余,除了兩條胳膊,走動起來都極為困難,就好似一座堡壘般,看起來笨重,防御力卻是驚人的很,彈丸火銃在上面都只能留下一個坑洼,用了多少鋼材鐵料,除了它的打造者外,沒人知道。

  穿上這身鐵甲,宋應星才能明白柳安讓自己去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險,但他卻一個不字都沒說,毅然決然的便踏進了那間四面包鐵的特制屋子。

  也是自那日起,里面經常發出轟隆響動,從一開始的細微,到后面的震耳欲聾,每一次,都代表著宋應星愈發純熟的技藝,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大明天啟二年,臘月初九。

  這兩日,自京外接二連三地飛奔進數匹快馬,探事們背負公囊,手中舉著一竹筒,迎著寒風疾馳,“急報!山東急報!”

  “徐州急報!”

  “邊關急報!”

  而這日,也是例行御門聽政的日子。

  朱由校正聽著下面朝臣的稟報,宮門外便快步跑進一探子,搖晃著跪下,雙手將竹筒奉上,“陛下!邊關急報!”

  太和殿外頓時嘩然,眾臣大驚,邊關急報,向來不是什么好事,因為如果是好事,應是捷報,何必急報呢?

  “速速呈來!”

  朱由校立刻坐直了身子,先前的慵懶之色一掃而空,手緊緊抓住椅子,神情有些焦急。

  一小內監拿了竹筒便匆匆送到魏忠賢手中,魏忠賢只略掃過就變了臉色,吞了口唾沫有些驚懼的望向朱由校,朱由校瞧他那副神情更加心慌,一拍桌子怒道:“愣著做甚?!還不快念?!”

  “是是...”

  魏忠賢深吸口氣,拈著細聲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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