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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四兄弟

  “我兄弟四人一開始還不同意,說想要為老母送終后再行報答,老母說她今年七十有六,可腿腳還算硬朗,不需要人在家中照顧,用拐杖將我們兄弟從家中硬打了出來,讓我們來京中為柳先生效命,老母說她一人命不足惜,柳先生卻能救天下蒼生,萬不可出事情,我兄弟四人這才來了京師,卻遲遲不曾有機會見到柳先生,那日在餛飩鋪子中,明明柳先生已在面前,我們卻失之交臂,如今再見,還請柳先生收下我們四人!”

  聽完黑臉漢子的故事,柳安沉默了,嘆了口氣問道:“你們四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張正徳,這是我二弟張正邦,三弟張正卿,四弟張正明。”

  柳安呼吸一滯,“你們老母為你們起這些名字,可見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老太太,當受得老夫一拜。”

  說完柳安真的彎腰拜下,惹得眾人紛紛側目,聽著外面的喧鬧而走出的了忌方丈見到這一幕,吟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張正徳四人更是眼眶含淚,也躬身一拜。

  “你們老母尚在家中,無人照拂亦是不好,不妨待你們送別老母后,再來京師尋老夫,那時再報恩亦不遲。”

  張正德一聽急了,“柳先生千萬不要趕我們走!老母說,如果我們四人在大恩未報之前因她回鄉,她便要飲藥死在我們面前,還請柳先生收下我們,我們兄弟四人鞍前馬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但他們說歸說,可靠與否還需要進一步斟酌,眼下非常時期,他們的來歷也全靠一張嘴訴說,事實究竟是什么,還不得知。

  但這么想,卻不能這么說,若柳安今天沒有接納這四個人,難免會寒了其他慕名而來投奔自己的人,自己本就無甚根基,如浮水落萍,身邊再沒有幾個信得過的相助,才是真正的舉步維艱。

  眼下朝廷中看起來自己地位甚高,可那些都是夢幻虛影,如泡沫一般一碰就碎,這也是為什么慈慶宮信王府就敢輕易的來招惹自己,魏忠賢也對自己沒甚戒心,實則因為自己并無什么實權,根本威脅不到他們。

  朝中六部,都察院大理寺,五軍都督府五城兵馬司,錦衣衛東廠,各地藩王京中權貴,沒有一處是自己的心腹,他入京這么久,也不曾有官員投奔,大多都去找魏忠賢那些人了。

  越是如此,自己越不能自毀長城,每一步都要謹慎再三,棋差一著便是滿盤皆輸。

  朱由校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兒,才讓自己練十萬兵馬,當自己徹底掌握住這些兵馬的時候,自己在朝中才算有了底氣,才能真的幫上朱由校。

  這也是為什么柳安選兵,選的都是些流民百姓,只有這些人他才敢用。

  “好好,你們兄弟四人的赤誠之心,老夫見到了,但雖然你們是為報恩而來,老夫定下的規矩還是不能亂,比武大會還是要參加的,你們兄弟四人如果能搏個好名次出來,老夫定會重用,如果不能,老夫也會給你們一筆銀錢,讓你們回家妥善安置家中老母,如何?”

  柳安上前將張正德扶起,溫和的笑道。

  張正德重重點頭,“理應如此,我兄弟四人雖然未曾練過什么特別的功夫,但一身技藝也是從市井之中摸爬滾打出來的,斷不會教柳先生失望!”

  “那老夫就期待你們在比武大會上的表現了。”

  “定不辱命!”

  送走張正德四人后,李桯易好奇的問道:“柳先生,他們四人看起來不像是說謊,為何您不直接收下他們,這等人忠誠定是信得過啊!”

  李桯易有此疑問,實乃張正德四人的處境舉止跟當初在徐州外他的選擇一樣,都是直接宣誓效忠,但柳安的反應卻大不相同,這讓他有些困惑。

  柳安撇了他一眼,自是明白李桯易的心思,搖頭笑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出身軍伍陣仗,杭州前衛所之中,是什么身份早就經過了層層核查,來歷老夫也是知曉,自然信得過,可他們身份為何,性命、籍貫、身世是否作假,是否是有心人故意安插來的,這些都不得而知,也就是來歷不明,全憑一張嘴,就是說的再天花亂墜,老夫也只信三分。”

  “至于他們的身份為何,還是得靠鎮撫司的幫助了。”

  柳安看向趙志,趙志急忙抱拳道:“是!這四人的消息,三日內定會擺到柳先生案前!”

  “有勞趙百戶了,待他日于圣上面前,老夫定會贊賞趙百戶的功績,將來千戶指揮使,趙百戶也是有機會拼一拼的。”

  趙志聞言大喜,“屬下謝過柳先生!”

  待下了山,乘馬車向著比武場行進之時,柳安對李桯易吩咐道:“你那些親信,忠誠與否?”

  李桯易急忙抱拳,“回柳先生!他們都是陪在下身邊數年的同袍,在前衛所中的處境跟在下相同,所以在下才將他們收為親信,我們對彼此都知根知底,絕對能信得過!”

  “那好,你派兩三人,快馬加鞭地趕去陜西宜川縣,按照他們的路引來歷一探虛實,動作務必要快,挑選的人手也要心細如發,萬不可遺漏了什么,不僅要從宜川縣探查,還要從周圍的近鄰和村莊中檢驗,明白老夫的意思嗎?”

  柳安表現的越是謹慎,思慮的越是周全,李桯易對他就越是信服,“明白了,此事就交給在下吧!在比武大會之前,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速去。”

  “是!”

  柳安怕張正德四人乃是福王那些藩王安排來的,自杭州于小福王朱由崧拜別以后,現在已過近三月不曾聽聞他們的消息,而柳安在京中做了什么,他們雖然遠在河南,卻能知曉的一清二楚,他們在暗自己在明,不謹慎些是不行的。

  自己奉命應詔練十萬兵馬,這塊肥肉肯定有人不想看到自己吃下去,想要趁機從中作梗,而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在自己身旁安插親信,在軍中占據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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