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張正德硬接了祌牛一記橫劈,身子側飛幾寸,雙臂都被震得發麻,寬背大刀上更是出現一個豁口....在刀背上。
張正德知道不能用刀刃接祌牛手中的寬背開山斧,否則很容易就會領大刀折損,故才用刀背格擋,可沒想到,刀背都被硬生生砍出個豁口來。
張正德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瞧著祌牛那身板有些頭大,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
祌牛可不管那么多,從長相上就能看出他是個耿直的漢子,一擊未果,第二斧便緊跟而來,雖然兩招之間間隔的時間不短,可每一下都得讓張正德全力防御,根本抽不出手來進攻。
別說斧刃了,就是被那鐵柄戳一下都得要命啊!
張正德自問這么多年來,從未見過像祌牛這般的人物,身子夸張就算了,就連兵器也這么夸張!
比武臺就這么大,祌牛掄起斧子來能閃躲的地方就不多了,沒幾下張正德就被逼到了死角之中,再也沒了什么退路。
“三弟!你武器借我一用!”
張正德身子后彎九十度,用出了鐵板橋,祌牛的金背開山斧擦著他的鼻尖掠過,砍斷了幾根發絲,張正德也逮住了機會大喊了一句。
張家兄弟四人配合默契,光看也知道張正德陷入了苦戰,張正卿不敢猶豫,從腰上拽下鐵鞘長刀扔給張正德,張正德剛想伸手去接,背后就傳來一陣勁風,嚇得他趕忙側身翻滾,寬背大斧穩穩地停住,并沒有砍碎比武臺,樓太傷心驚肉跳的柳安松了口氣,祌牛若是大肆破壞,這比武臺怕是不保了。
鐵鞘長刀就在不遠處,可中間隔著一個祌牛,張正德握著長刀的右手微微顫抖,不是被嚇得,而是剛才接了祌牛一記橫劈之后留下的后遺癥,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這也是張正德不敢再硬接的原因。
再接幾下,自己這條胳膊怕是都要廢了張正德可不甘心就這么認輸,自己兄弟千里迢迢來到京師,就是為了投奔柳安,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見到了柳安,柳安說讓自己露一手出來,自己等人也是信心滿滿的答應了,若是就這么連敗兩場,自己都沒臉去見柳先生。
既然不能投降,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張正德給人當護衛多年,也遇上過不少悍匪,殺人如麻的常見,喜用暗器的也不少,如何應對的經驗也稱得上老道,可唯獨今日,張正德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無力。
祌牛就好比一堵墻橫在自己面前,自己要想突破,就要用自己手中這個癢癢撓把墻挖開,可這談何容易?
張正德臉色赤紅,氣息均勻,心中不斷想著對策,如何能越過祌牛拿到鐵鞘長刀,只要拿到了鐵鞘長刀,自己就稍微有些機會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
祌牛的招數可以說樸實無華,就那么簡簡單單幾招,橫劈豎砍,絲毫沒有花里胡哨的技巧,可越是這般大巧不工,張正德就越是覺得棘手。
不跟你講道理啊,就是砍你,你只有擋或者閃躲,往往越是簡單的招數越能發揮出出其不意的效果。
張正德不是沒想過用長刀挑開祌牛的金背開山斧,相反他還真的實踐了,但當他用長刀觸碰到開山斧的瞬間,張正德心里咯噔一聲,暗道壞了,祌牛手中的開山斧穩若泰山,自己根本挑不動,感受著側面襲來的寒意張正德借大刀上的力道翻滾,擦著開山斧滑到祌牛的腳下,飛身躍起,想要來一記當頭棒喝,他躍起之后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他那猛地一躍,不過堪堪和祌牛平齊,兩人大眼瞪小眼,張正德只能硬著頭皮砍下,祌牛卻雙臂一夾,猛地鉗住了張正德的身體,同時往自己懷里一擁,張正德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匹烈馬正面相撞般,渾身的骨骼都發出咔吧作響的呻吟聲。
別提揮刀了,張正德現在還保持著揮刀劈砍的動作,腦袋卻深陷在祌牛的懷中,祌牛的動作就好像在擁抱自己的情人,熱情而激烈。
張正德漸漸不能呼吸了,祌牛雙臂鼓起,用的力道越來越大,張正德感覺自己肺中的空氣再被不斷擠出,呼吸變得越來越艱難,渾身上下只有腦袋尚能動彈。
“大哥!!”
張正卿兩人神情急促,沖到比武臺前,十分緊張地看著張正德,毫無疑問,因為張正德自己錯誤的判斷,將自己送到了絕境之中。
張正德終于明白昨天張正明的感受了,四面海一樣的黑暗襲來,意識漸行漸遠,可張正德知道自己不能輸,在最危急的時刻,張正德無計可施,只能忽然張開嘴,猛地咬在祌牛的肩膀上,祌牛哪里能想到張正德忽然發了狠,跟一條瘋狗般咬自己?肩膀上傳來的劇痛讓他下意識的松開胳膊,張正德趁機掙脫開來,落到地上飛撲向鐵鞘長刀,穩穩地將其攥在手中。
祌牛瞧著肩膀上的牙印,有些氣惱的說道:“你怎么能咬人呢?你讓我很生氣!”
祌牛將開山斧回掄,身子猛轉,帶起陣陣破空之音,剛想爬起的張正德大驚,雙腿猛地一蹬,跟螞蚱般往前蹦噠了數寸,躲過了祌牛的憤怒一擊。
在祌牛一擊結束,尚未回過勁來穩住身子時,張正德右腳一跺地面,身體如同一支利箭般射出,眨眼間就越過一丈距離出現在祌牛身前,猛地用鐵鞘長刀戳向祌牛的下體!
“嗷!!!”
感受著身下傳來的劇痛,祌牛兩腿一并,連白眼都翻了出來,咣當一聲金背開山斧落地,雙手捂著襠部嗷嗷直叫。
周圍的看臺上頓時一片驚呼,許多人不自覺的合攏雙腿,神情嚴肅,看樣子有些感同身受。
任你橫練功夫再高,唯有三處不可成,一雙眼,二咽喉,三襠部。
張正德也不想用這下三濫的招數,但他夠不到祌牛的脖子啊!
更何況這招好使,這不就立竿見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