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香兒,我的好姐姐,現在你我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就給我們透個底,皇后殿下那邊是什么意思?”
鳳香兒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她靠在椅子上,手里拿著團扇一下一下扇著,嘴角微微上揚,“皇后殿下她老人家的意思呀,我也是悟了很久才明白過來,此處別下無人,姐姐就跟幾位妹妹說道說道,只不過出了這門,一個個可都要把嘴給我閉嚴實咯,若是走漏了風聲,壞了貴人們的大計,有一個算一個,這腦袋瓜子都得搬家。”
“是是,姐姐教訓的是....”
“我們定三緘其口,不敢向外說一個字。”
“這可是要命的買賣,誰敢亂說,我第一個不答應!”
聽著眾人的保證,鳳香兒滿意地點了點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放到桌上,又叫小慶拿了筆墨來,一切都準備好了才說道:“幾位妹妹先在這名冊上簽字,簽了名字,大家就都是女子會的人了,姐姐說起來啊,也能安心幾分。”
加入女子會已成定局,眾人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心,沒有猶豫的就在冊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大名,注意,還不是花名。
就算是風塵女子,也會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看著所有人都簽過字后,鳳香兒將小慶叫了進來,讓他將冊子連夜送到柳家食肆備案,然后轉過身來清了清嗓子,說道:“皇后殿下的意思,姐姐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只能是有一個猜測,可大家都知道,這貴人們的心思最難猜了,若是有出入的地方,妹妹們可別怪姐姐。”
“不會不會,姐姐你直說便是。”
“嗯。”鳳香兒點頭:“其實事情也很簡單,按照我的猜測,這不關是女子會還是男子堂,都是柳先生和宮里的貴人們聯合上演的一處好戲,整個大明都是看客,有一句老話怎么說的來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柳先生的目的,就是對山西王家出手,誰叫王家招惹到了柳先生呢?”
“別看現在外面鬧的沸沸揚揚,這男子堂和女子會犄角相對,勢同水火互不相讓,可你們看見兩邊哪怕出現一點爭斗嗎?”
“沒有啊!大家都是在暗中角力,擺到明面上也就是耍耍嘴皮子,這不正說明大家都是一伙的,早就暗中商量好了嗎?”
“為的,就是騙騙那些不知情的人,好叫他們露出馬腳來,山西王家的畫舫,應該是還停在京師外面的吧,有沒有妹妹知道,這次山西王家下江南尋揚州瘦馬的負責人是誰?”
立刻有一個老鴇舉手說道:“我知道!是王家旁系排行老二的王安林,前幾天我見了隔壁鴛鴦樓的老鴇,她無意中說出來的。”
鳳香兒微微頷首:“果然是他,王安林此人做事穩重,且經驗豐富,山西王家去揚州搜尋瘦馬的畫舫,大多都是他親自出手,本來聽說這次帶回來不少上等貨色,可被柳先生一攪和,自然是黃了生意,現在正停靠在城外等消息呢。”
“不對,我聽到的消息是那王安林已經從獄中被人保了出來,現就在鴛鴦樓里聯系人脈呢。”
鳳香兒眼睛一瞇,說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不想著全身而退,竟然還敢滯留在京師,果然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略加思慮,鳳香兒就有了主意:“幾位妹妹,咱們現在都是跟皇后殿下站在一邊的人,自然得盡心盡力幫皇后殿下做事,至于萬公公剛才說的大富貴,其實不難猜,山西王家開設的青樓遍布天下,江南他們伸不進去手,但除了江南,哪個不得看山西王家臉色行事?姐姐我早就不樂意了,現在機會來了,只要跟貴人們一起搬到了山西王家,那山西王家的所有產業,還不都是咱們的囊中之物?”
“不說多了,到時候鋪面都擴張個一二倍,是綽綽有余的事情!”
眾人有些驚喜,可旋即又頹唐下來:“若真能這兒順利的話那倒好了,可山西王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八大家占據山西,經過這么多年的積累,底蘊之強,可萬萬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咱們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邊,若宮中的貴人跟王家最后達成了共識,咱們可就要倒霉了.....”
“呵呵,你還真是鼠目寸光。”鳳香兒不屑地冷笑了一下,伸出手在說話那人額上點了點:“若今兒個跟山西王家鬧掰的,是那些國公勛貴,姐姐我屁都不會放一個,但你們可想明白了,現在王家招惹的究竟是誰。”
“柳安柳先生!當朝太師,詹事府詹事,陛下他的孩子還沒出生呢,老師就已經選定可柳先生,這是什么概念?若擯棄身份不談,光談行事作風,那更容易了,招惹了柳先生的人,那可有一個好果子吃?柳先生現在手中可是握有十萬精兵,強將無數,就連陛下都得畏懼他三分,又任過直隸總督,按照現在京師的防衛力量,毫不夸張的說,只要柳先生想,他就能改天換日!”
“柳先生不這么做,是忠,可忠不是愚,相反柳先生是這個世上一等一的聰明人,他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手握忠權而不逾制,胸懷溝壑而不秀林,為人坦蕩,陛下只會對他越來越信任,越來越倚重他,招惹到了這種人,若我是山西王家的老太爺,怕是愁的覺都睡不好了!”
鳳香兒搖著扇子砸了砸嘴,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那王安林現在還留在京師,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要找關系報復一下柳先生,恐怕山西王家還不知道他敢做這種事,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派人來將他替換掉,必須要趁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功夫以雷霆手段拿下他們才行,如果姐姐我沒猜錯的話,柳先生對山西王家動手,應該就在這幾日了,真是造化弄人,山西王家九世富貴,可能就要毀在這王安林手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