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妹妹回去后,就直接將將鋪子關了,跟我這宛香樓一樣,概不接客,正好也趁著這個機會給自己放幾天假,不過幾位妹妹可別松懈了,說是放假,咱們可要抓緊機會收攏資金,隨時準備接手山西王家的產業。”
眾人對視一眼,問道:“事情能這么順利嗎?”
“盡管去便是,姐姐還能騙你們不成?”
沒有再多說什么,對于鳳香兒說的美好前景,眾人都十分期待,甘愿博一博。
馬克思曾經說過:“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世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風險。”
一旦王家倒下,她們這些老鴇就會取而代之,獲得的利潤何止一倍?這句話放到這里,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就在其他青樓相繼關門謝客的時候,鴛鴦樓里卻是燈紅酒綠,一派熱鬧景象。
鴛鴦樓,它雖然可能不是京師里最大的青樓,但它一定是賺銀子賺的最多的青樓。
日進斗金,在這里已是稀松平常,其他青樓完全不可與之相比。
因為在鴛鴦樓里,你除了尋花問柳之外,還能花重金購買所謂的“瘦馬”。
當然了,在其他青樓里,你一樣可以買到瘦馬,但這鴛鴦樓的瘦馬,不論是品相還是文采,都要遠勝其他幾家,為勛貴紈绔所愛。
幾乎每隔半月,都會有一艘船停在城外,然后送來幾十個被調習至完美的女子,她們懂音律,識文嚼字,會禮儀,彈琴吹簫,畫畫圍棋,打雙陸,摸骨牌,百般淫巧無所不能,這是一等瘦馬。
二等瘦馬,識字、彈曲,可記賬管事,即可作為飯后取樂的工具,亦可作為理財輔助的助理。
三等瘦馬,不識字,卻懂女紅、裁剪,會油炸蒸酥各種手藝,做爐食、擺果品無所不能,被培養成合格的主婦。
這一切都是為了提高瘦馬的價值,找個好買主,賣個好價錢。
至于瘦馬這個稱呼的由來,還要追溯到唐朝詩人白居易的身上,他曾經寫過有感三首,其中第二首詩如此寫到:莫養瘦馬駒,莫教小妓女。后事在目前,不信君看取。馬肥快行走,妓長能歌舞。三歲五歲間,已聞換一主。借問新舊主,誰樂誰辛苦。請君大帶上,把筆書此語。
這首詩中將妓女與瘦馬駒相提并論,而那些買來的女子又多瘦弱,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瘦馬一詞的由來。
今兒個鴛鴦樓面前可是熱鬧的很,停了一輛兩駕馬車,馬車寬近一丈,足占了大半條道路,路上小販推著車過不去,心中不忿,但一個字也不敢抱怨,只能老老實實擇遠路而行。
這種奢華的馬車上坐著的人身份必然高貴,不是他這種平頭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王安林親自出來迎接,隔著大老遠就拱手笑道:“一別數月,肅寧侯別來無恙啊。”
“哈哈,王兄怎還說起客套話來了,你我相熟,繁枝縟節不提也罷!”
來人竟是魏忠賢的侄兒,肅寧侯魏良卿。
“好好好,來,魏兄且隨我上內堂落座。”
國字臉男子王安林挽起魏良卿的胳膊,親昵地向著內堂走去。
這可不是說王安林有斷袖分桃之癖,只是表達親切的一種方式罷了。
二人穿過大堂,又過了幾處紅紗帳,終于來到了內堂,所謂的內堂,更像是一間密室,只不過這間密室裝潢的富麗堂皇,墻有八面,每一面上都圍著紅絲縵,紅絲縵后各有一方小門,隨著微風輕輕飄揚,俗稱八面玲瓏門,門中玉如意。旖旎葳蕤(wei乳i)至極,但想到這里是青樓,一切倒也合理了起來。
若是青樓都不旖旎,那還有哪里旖旎?
落座之后奉上香茗,魏良卿押了口茶,笑瞇瞇的問道:“王兄在信中說,鴛鴦樓來了幾個上等貨色?還不趕緊請出來看看,莫不是怕我付不起銀子嘛?”
王安林捧腹大笑道:“哈哈,魏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這鴛鴦樓的生意,魏兄可是沒少惠顧,來人!叫姑娘們出來,讓魏兄掌掌眼!”
啪啪!
王安林拍了兩下巴掌,左手邊的帳幔被人掀起,一雙繡花鞋先進入眼中,隨后在牙婆的攙扶下走出了一名畫著淡妝,穿著淡紅薄衫,眉清素裹的妙齡女子,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相貌頗為俊麗,俏臉微紅,低著頭微微施禮說道:“奴清兒,見過二位大人。”
王安林笑著說道:“這便是上等馬,名叫清兒,今歲年方二八,在府中調習了六年,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溫柔賢惠,就連房中術,都是這個。”
桌子底下王安林豎了根大拇指起來,清兒一看臉頰更加羞紅,配上白皙的皮膚,就如四月花瓣,盛開不久浮現半抹微紅,看的人心頭一顫。
魏良卿也不例外,但他是見過世面的,還不至于失態,起身圍著清兒走了兩圈,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不錯,果然是上等貨色,你以后就跟著我做個小妾吧。”
清兒急忙下拜:“謝老爺....”
王安林笑著揮揮手,一旁的牙婆笑著取出一枚金簪插到清兒的頭上,扶著她走回了門里。
第二個走出紅門的,是一位身材略顯豐腴的女子,年紀看起來二十上下,身體飽滿光滑,皮膚白嫩,幾乎要滴出水來,尤其是胸前,更是駭人至極。
看著她,魏良卿張了張嘴,腦子都宕了機,半晌后一拍桌子,看也不看了,大聲道:“要了!”
王安林再次含笑揮手,“魏兄今兒個好興頭啊。”
“哎,王兄你這話就是在恥笑我了,今天的貨色,跟上次比好多了,尤其是剛才那個,我滴個乖乖,你們給她吃的什么,怎么能長這么大?”
魏良卿想起剛才的景象,咽了口唾沫,十分不解。
“哈哈,別的女子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只是人家生的富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