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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一推二五六

  時近八月,皇后張嫣懷胎已足有七個月有余,肚子日漸增大,已經需要別人攙扶著走路了,后宮里不管是其他的妃子也好,還是朱芳薇等人也罷,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差池。

  只剩最后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太醫的預產期差不多就是八個多月,雖然古語說懷胎九月,但懷孕這種事又不是鑄劍,說鑄多長就鑄多長。

  張嫣現在也覺得自己經常性的手腳麻木,甚至四肢都有些腫脹,這讓她不禁擔憂起來,隨著肚子的增大,她心底甚至有些害怕起來。

  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歸根結底,張嫣的年齡跟大小姐楊明曦也差不了多少。宮里的嬤嬤們也一直囑咐她放寬心,說生孩子是每個女子的必經之事,并不可怕,她們都是過來人。

  但這個過來人就有些水份了,因為這些嬤嬤們大多也沒生過孩子,雖然她們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啊!而且還不止一次。豐富的旁觀經驗告訴她們,只要放輕松,一般不會有大礙。

  朱由校最近的脾氣也變得古怪起來,跟張嫣脫不開干系,一時喜一時悲,情緒波動很大,柳安尚未覺得什么,卻苦了魏忠賢,這些日子以來,魏忠賢可沒少挨罵,有時候就因為丁點兒小事,可能魏忠賢都要被叫過去罵一頓,魏忠賢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委屈的全都認了。

  因為張嫣不能做事的緣故,這主持信王大婚一時自然就要落到朱由校的頭上,但朱由校也沒經驗啊,那就只能往下推,一推二五六,這活就落到了禮部尚書的黃立極頭上,但黃立極聰明啊,他知道這件事之后,立馬告了病,在朱由校下旨之前就堵住了對方的嘴。

  然后這事就推倒了東閣大學士顧秉謙身上,可顧秉謙是什么人?赤裸裸的小人啊!

  信王大婚是很重要,辦好了也是極大的功績,可顧秉謙為官多年,最是油滑,深諳為官之道,明白功勞越大風險越大的道理,做人要中庸。

  于是乎,當他得知朱由校打算把主持信王大婚的事情推給自己的時候,他立刻就想學黃立極告病,但毫無疑問,被朱由校無情的拒絕了,還派人去他府上傳了句話,說你身子骨平日里健朗的很,怎么一到了用你的時候就軟了蛋?然后顧秉謙嚇得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叩謝皇恩,然后硬著頭皮接下了這門差事。

  可他回頭一想,信王大婚牽扯的事情太多,目前來講,王妃的人選敲定就在眼前,自己需要篩選出幾人來呈報皇帝,這個活本來是應該由后宮之主來做的,不是皇后就是太后來做,可太后早就去世多年,皇后又因為身孕不能理事,這差事可不就得自己來了嗎。

  要是其他人,他代勞也就代勞了,可偏偏此人是信王,是朱由校最喜愛的弟弟,給他招親招來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好家伙那不客氣的說,就算是他這個內閣閣老都要忌憚的主,何況他們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個位置,自己該選誰才好?

  顧秉謙一度懷疑是朱由校和張嫣在坑自己,因為不管選誰,都勢必得罪其他幾方勢力,到頭來鍋自己背,好處他們拿,這不是要了他老命嗎!

  所以顧秉謙想出了一個陰損的招,那就是要死一起死,誰都別想好過,他領了圣旨后,立刻跑到宮里跟朱由校說,自己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怕不能選出令信王滿意的妃子,而內閣馮銓和首輔汪應蛟,二人正值壯年,若是有他們的幫助,這件事也能更加穩妥。

  朱由校聽完之后一想,好像也沒差,于是便讓馮銓和汪應蛟也參與了進來,這馮銓一聽就不樂意了,他被拉下水沒什么,可俗話說得好,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不怕出主意,就怕三個人里有人不愿意承擔責任偷奸耍滑,而這個人就是顧秉謙無疑。

  汪應蛟雖然是內閣首輔,但他兼任戶部尚書,每天公務繁忙,可以說根本無暇顧及他們,都是他們兩人商量好了再去跟問問他的意見,然后呈交朱由校,要是顧秉謙跟自己玩彎彎繞,那受傷的不成自己了嗎?

  不行,必須要有個拿主意的來,于是乎,馮銓聽到消息沒多久也進了宮,當著朱由校的面哭訴了一番,說自己雖智多,卻在人情事故上不甚擅長,而汪閣老太忙,不好意思去打擾他,要是只有自己和顧秉謙的話,恐怕會生爭執,于是乎請陛下派個拿注意的來。

  朱由校一想,確實是這么個事,然后就問自己身邊的魏忠賢愿不愿意去,魏忠賢當場臉一垮,哭的比馮銓還動情,說自己應付司禮監已經是忙不過來了,實在是沒辦法再兼顧主持信王大婚了,還請陛下另擇高明。

  這就難辦了啊,有資格辦這事的大多都被自己抓起來了,別看劉一憬那些人干別的沒用,在這種事情上,他們那是一頂一的好使,沒了他們,自己能用的橫豎只剩下一人了。

  那就是柳安,本來的話,讓還在后宮的福王來處理這件事也未嘗不可,畢竟福王也是信王朱由檢的王叔,是長輩,于情于理都說的過去,可福王已經被削去了爵位,如果讓他來主持,勢必會接觸到那各方勢力,萬一到時候跟他們有所瓜葛就不好了。

  所以只能讓柳安來,朱由校最放心的人也就是柳安了。

  毫無意外的,柳安聽到這個消息后也是十分不情愿,傻子都知道這事屬于吃力不討好,誰上誰惹一身騷,但沒辦法啊,滿朝文武夠資格的就那么幾個,挑來撿去,可不就還剩自己了嗎。

  真是讓人頭疼。

  不過好在現在新軍已經踏上了正規,不需要自己天天去盯著,而天津那邊也開始動工了,成國公還沒傳回來消息,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因為信王大婚的緣故,女子會和男子堂的紛爭也暫告一段落,誰也不會傻到在這舉國歡慶的時候搞小動作,這個節骨眼上,誰敢惹皇后?

  腦袋落地可不是說著玩的。

  既然沒什么事情了,自己去幫幫忙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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