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換個畫風...好吧，我發現了一個，哦，周洛也來了，我在他邊上發現了一個地洞，那里面嗯，很麻煩的一個情況，”
杜遠感覺有點尷尬，自己的狀態不太好解釋，又覺得怎么發現周洛帶著到這里的并不重要，還是說說自己的發現比較好。
“....你的個性，有些改變?”
杜遠想撓撓頭發，但卻摸了個空，漸漸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自己的消耗太大了，前去給周洛收尸的過程...
“周洛也到來了這里，他發現了這個世界的沖突點，那里蔓延著很危險的力量，我無法語言給這個力量下定義，周洛無法在這個世界聯絡我們，用最后的力量放出了一道光。”
杜遠想到了在爬上碼頭之后，抬頭看到了那道沖天的藍色光芒，把天空都染成藍色。
“我找到了他...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但是我發現他有些異常，他的胸口閃著藍光，我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或許有救我就帶他回來了...不管如何我也應該帶他回來。”
杜遠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趕到現場的時候，周洛趴在一個地板上，附近有一個洞口，借著燈光可以看到下面有一個通道，已經失去了心跳和呼吸，胸口有藍光閃動，一只白貓蜷在周洛的胸口上睡覺，看見自己過來才起來喵了幾聲。
“我在周洛的附近找到了一個地洞，下面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好像是一個...異樣的空氣場?但是那里應該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通道，像是通往我們的那個世界一樣。”
李博士看著杜遠好像有些奇怪，拍了拍自己棕灰色的夾克。
“你..沒關系嗎，現在的這個狀態。”
杜遠好像愣了一會，就這么安靜了足足十秒，就像是一個木偶，被線吊著，無法動作。
“請...快一點，我堅持不了太久，我...不穩定...過載...我...”
“好了!你立刻帶我去那里！”
李博士立刻打斷道，看著杜遠無神的眼神，心里暗暗心疼。
這孩子付出了什么才打探到的這些信息...
李博士頓了一下，老邁的臉上在昏黃的臺燈下有格外的光影，一頭白色的亂發似乎有點顫抖，捋了捋身上臟舊的棕黃色的夾克衫，手不知道往哪里放，隨后起身，走到角落里。
周洛失去生命體征的尸體，就躺在那里，只是不知為何胸腔里亮著藍色的光源。
“....走吧。”
.......
看著天空漸漸下沉的火海與散落的灰燼，指揮官轉身走進了帳篷。
指揮官看著帳篷里的同事們，點了點，這里還在正常運作中，災害擴散可控，那就問題不大。
帳篷內，剩余六人正在研究戰況，策定計劃。
“東線戰區，海怪的精神扭曲能力似乎在增強，很多探測器失去了作用，導彈和毀滅炮偏的有點厲害了，重新校準變量，在這之前改用沖擊動量武器。”
“西部戰線暫時緩住了，五百公里的禁空領域讓我們的地面火力港有了用武之地，現在就把轟炸范圍傳過去。”
“南方無異常，嘛沒什么好匯報的，火力充足。”
“南方還沒什么好匯報的?整個大陸板塊偏移向北3°，你就不能少用點火力嗎!公司經費很緊張的!”
“嘛...沒辦法呀，這種火山一樣的螃蟹，不上大當量的，誰頂得住啊。”
指揮官：“....”
...是不是該調一些老干部來，年輕人的氛圍是不是太放松了...
......
就像是一個拉壞了的手風琴箱，被蹩腳的路邊吟游詩人彈奏，此時的洛力克城換成了一種別致的風格。
廢墟的都市，斷裂的大樓，天空仿佛永無止境飄落的黑色灰燼。
美人魚灣，第十六幢商業樓，底樓。
李博士根據杜遠夢游一樣的指路，來到了這里。
李博士時不時看著杜遠，他的狀況似乎越來越不好了...
走到洞邊，看著眼前地板上的破洞，李博士站了起來，眉頭輕輕皺起，這下面太暗了....
還很深，有大概三米多左右才能著地。
要是自己年輕個三十歲就好了。
杜遠從不知道哪里找來一根很長的繩子，遞給李博士。
“博士...小心。”
“嗯。”
“博士。”
“嗯？”
“這個給你。”
杜遠拿著一個小型的公文包，遞給了李博士，這包應該是保安室里拿的，拉鏈都拉不上了，挺破的，一看就是便宜貨。
李博士接過，打開一看，是一瓶水，還有幾塊暗淡的石頭，以及一根木棍。
“這是?”
李博士疑問著抬起頭，卻發現杜遠不知何時晃晃悠悠到了門口，坐在了大理石臺階上，怎么叫也不回應了。
“...”
李博士拿著繩子，一端綁在這個寫字樓的一根大理石柱子上，拿著另外一端扔了下去，抽出褲子上的皮帶在腰上打了一個環，把繩子打了一個滑動環。
看了一眼身影大部分模糊的杜遠。
“你留在上面，等著。”
不等杜遠回應，就小心翼翼地滑了下去。
著地之后，李博士松了一口氣，雖然手臂發麻，但是還好，自己還沒老到爬不動繩子。
“沒問題，安全。”
李博士對著上面喊了一聲，報個平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厚厚的衣物下面似乎藏著很珍貴的東西，要確認一下還在。
李博士揉了揉自己皮包骨頭的手，往邊上走了幾步，看了一下周圍的狹窄空間。
狹窄的走道的墻壁和地板并沒有什么異常之處，但是天花板上有著大量被切割的痕跡。
同時，發現自己的身邊有著一層模糊的空氣防護罩，不斷泛起波紋試著把手伸出去，卻一瞬間感覺到了嚴重的刺痛，手上的皮膚就像是彩虹一樣顏色不斷變換。
李博士疼得齜了一下嘴，趕緊把手縮回來，過了好一會，才慢慢褪去手上的變化，變得正常，慢慢往前移動。
只要前方確實是有邊界...那就一定可以引出來！
原本是為了壓制，但是現在看來，需要的反而是釋放!
...........
“異常...非常異常！”
“怎么了?”
指揮官穩坐在自己的終端面前，瀏覽著戰況，不斷根據自己的判斷作出決策。
戰線被穩住了，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無論那些怪獸如何戰吼。
但此時，突然聽到了這樣一聲異常出現，指揮官立刻心里一跳，忙看向發出聲音的研究員。
“第一次沖擊的波動在減弱!”
“什么！？”
指揮官立刻沖出了帳篷，看向了天空。
此時的天空上，火海已經變成了厚厚的黑色的匯集云，時不時冒出藍色或者黃紅色的火焰，就像是一大片的旋渦，但是數量眾多，沒有焦點。
這是熱核彈的力量還在釋放，但是已經只剩一點點余熱，就像火山口噴發完畢后的一點點冷卻的巖漿。
“立刻給我調出第一次沖擊的天空蟲洞！通知炮手，給我打穿云層！讓我能看見那里！”
“是！”
前線基地西部兩公里處，一個炮兵組的自動炮臺被彈射到了那里，一根巨大的黑色的圓柱迅速展開成一個自動炮臺，接收到了一個坐標，對準天空的一個坐標，發射了一發爆裂彈。
天空黑色的匯集云迅速凹陷出一個筆直的通道，然后在一陣閃光中迅速膨脹，內層的火層也被沖開，露出了一個紅色的不穩定邊緣的黑洞。
但是卻比剛剛出現時的遮天蔽日小了足足一半！
帳篷里的人看著指揮官沖了出來，連忙也出來看天空，都看到了這震撼人心的一幕。
“這不可能！歷次半神降臨第一次沖擊的蟲洞都會越來越大！這次怎么會縮小！半神難道要走?...難道說是被排斥了出去！”
其中一個黑衣的研究員驚訝地說道。
“半神被排斥...真的是大膽的假設。”另一個白衣研究員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地說道。
“但是如果假設是真，那么就是出現了第二個半神?或者到達了那個閾值，引起了那個的注意。”
“目前確定的是，半神只會被世界排斥，也就是說是本世界位面的在排斥祂。”
“三個可能，祂自己要走，本土的半神在對抗祂，那個東西在抓祂。”
“...都不是好結果。”
“是啊。”
帳篷里出來的人紛紛開始討論，唯有指揮官望向那個血紅色的大圓環，沉默不語。
“有一個辦法。”
“哦?”
眾人把目光轉向了那個突然說有辦法的白衣研究員，只見白衣研究員推了推眼鏡，然后手一攤，把手里的報告扔了。
“幫助這個半神進入我們的世界。”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無論哪兩位打架，我們都需要祂們能打久一點，我們做好撤離的準備...”
“反正祂們怎么打也不是我們的物質世界里打...”
“反正我們的世界已經夠糟的了。”
..................
一般來說，灰森林以及各個研究組織把半神進入世界的階段分為三個。
目前并沒有出現四個階段。
此時的地下通道，有了第二次沖擊的雛形。
地下的通道變得迷幻，周圍的世界變得有了重影，就像是街頭的那些不良少年的墻壁上的涂鴉，這次李博士確認不是自己的眼神問題。
在這里必須更加小心謹慎，萬一一步踏到另外的世界，那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得需要足夠的判斷力，和一點運氣。
李博士摸了摸胸口的一個內襯的口袋，反復確認里面的東西還在。
一個圓球。
那是一個調制解調發射器和小型收集記錄儀，附帶幾乎沒有上限的內存。
這是灰森林一次極為冒險的嘗試！
研究員無法研究過于高深的半神科技，但是祂們帶來的現象卻可以研究，這些自然現象相比較并不是那么高深。
那個蟲洞是如此的接近，就在天空之上！
對于灰森林來說，天空絕非遙不可及之處。
灰森林的研究員和李博士一致決定，記錄蟲洞的變化頻率，記錄一次完整的半神降臨的世界過程！
逆推出半神的降臨方式！從而研究出世界的本質，打開世界的大門。
也許自由總是要踏過邊界，行動必須實踐，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人，永遠無法打破虛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