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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為什么,為什么

  很多畫子都走了,周邊的客棧便空出來了。

  因為打算明天走,劉慶便先找好了客棧,就是剛來的那一家。此時已經可以隨意選擇房間了。

  劉慶選了上房,兩張床的,程云好和他一起住。

  說來也奇怪,劉慶和程云相處的時間長了,雖然增加不少男女之間的情意,卻更多了一種兄妹之情。

  劉慶想到這些,便覺得是自己的年紀大了的原因,心態更沉穩,思想更成熟。此時若年輕十五歲會怎么樣?后果不敢想象。

  再者程云并非妖媚,從來不魅惑劉慶,這也是他能和一個女生單獨處卻很少想入非非的原因了。

  但很少并不代表不想。

  實際上,在古代像程云這樣的貼身婢女基本上都是和主人形影不離的,哪怕是睡覺。

  有了住的地方,程云很高興,至少不用寄人籬下了。對于在楊蘭蘭姨母家中的那幾日,她都如坐針氈。

  如今算是解放了。尤其是劉慶沒有答應楊蘭蘭的求婚,更是讓她欣慰。楊蘭蘭刁蠻任性還霸道,她是伺候不了的。

  這幾日里,程云偶爾想象著楊蘭蘭嫁給劉慶的情景,就感到不寒而栗。其實,這些天楊蘭蘭對程云還算客氣,沒有刁難于她。

  不過程云知道這都是看在劉慶的份上,不然楊蘭蘭會把她踩在腳下的。她認為楊蘭蘭就是這樣一個壞女子。

  人都是有好惡的,而且全憑印象。楊蘭蘭給程云的第一印象就是惡,而且深入骨髓。

  劉慶要去和李心兒道別,決定帶程云一起去。

  這讓程云感到驚訝,那可是青樓啊!不過她還是很高興,這說明劉慶和李心兒之間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

  程云當然也不想劉慶喜歡一個歌技了,她有心目中的郎君娘子。到時候侍奉劉慶夫妻倆也算是美事兒。若那位善良的新娘子愿意劉慶把她納妾是最好的了。

  對于這一點,程云只是偶爾想想,不敢奢求。

  劉慶帶著程云走進翠云樓便沒有女人圍上來了,那些女人都冷冷的看著。

  墮入風塵的女人大多經歷過困苦,心態失衡,看不得別人的好,尤其是看不得別的女人好。比如此時看到衣著光鮮且羞羞答答的程云。她們的目光里便充滿了嫉妒和憎恨。

  有幾個沒見過劉慶的都覺得好奇。均想,這位俊俏郎君怎么帶著女人逛青樓?以至于也不敢上去拉生意。

  大堂里還有幾個少年郎君,據說是等著看李心兒的。可能是吃了閉門羹,卻又賭氣不愿意離開。

  劉慶看看他們,覺得可能是畫子。

  老鴇子認識劉慶,上前打招呼。

  劉慶說明來意,老鴇子便立刻放行了。

  幾個少年便上前理論。

  老鴇子說道:“人家是心兒小姐的心上人兒,豈是爾等能攀比的?”

  幾個少年一聽便無語了。

  劉慶帶著程云上樓直奔李心兒的房間了。

  李心兒知道劉慶要來,再加上做了一上午的模特也累了,便對老鴇子說下午不見客了。算是請假了。

  老鴇子知會老板,經過同意準許了李心兒的請假。

  李心兒作為青樓的歌技,要努力工作,多多為青樓賺錢,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小丫頭把劉慶請進去。

  李心兒只穿了一件近乎透明的淡黃色的輕紗罩子,清晰的露著她內里的紅肚兜,和雪白的臂膊。

  頭發亦是松散,仿佛剛起床,倦意濃濃。然又閑適隨意,似在田園野境。

  也許李心兒的這幅打扮就是給劉慶看的。程云這樣想。

  對于劉慶來說,李心兒是清奇的。這樣的打扮恐怕家居婦人也不會如此。這讓他浮想聯翩。

  所謂倦云輕浮弄嬌容,輕紗難掩玲瓏體。三縷春風蕩青絲,九分情濃不忍離。

  劉慶坐下。

  李心兒溫柔一笑。

  小丫頭斟茶,香氣隨著淡淡的熱氣飄出來,沁人心脾。

  “我是來和小姐道別的。”劉慶道。

  李心兒一副愁眉鎖春山,不由得一聲嬌嘆。

  “呀!”

  劉慶又道:“望小姐今后保重。”

  此時劉慶和李心兒都明白,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或許就是永別。

  李心兒不語,美眸里淚花盈盈。

  “小姐對我的幫助,我不會忘記。”劉慶說道。

  李心兒看向劉慶,問道:“郎君可忘了兩杯半?”

  劉慶當然沒有忘記,但他想最好盡量不讓李心兒拋頭露面。而且這不過是一個要挾張知州的籌碼而已。能否用上還未知。

  “我當然記得。”劉慶道。

  “那奴家到時候可要作證的。”李心兒道。她的意思是那時候便能和劉慶相見了。

  劉慶道:“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勞煩小姐的。”

  “為何?”

  “小姐的安危為重。”劉慶道。他不想因為張知州的事而讓李心兒受到傷害。

  “奴家不怕。”李心兒表明心意。

  這一點劉慶自然知道,李心兒若是怕的話,當時就不會痛快的答應了。這一點讓他感動。

  “多謝小姐。”

  “郎君,今后我們真的不能再見了嗎?”李心兒終于問道。

  劉慶道:“若有緣,便能相見。”

  “這話奴家聽得多了。”李心兒怨道。

  劉慶明白,在這風月場所有太多的假情假意,太多的發誓詛咒,但從未實現過。結果造就了無數的怨女。看看那些婉約派的詞就知道了。

  劉慶道:“我希望小姐保住清白之身。”

  聞聽此言,李心兒哀怨的眸子忽然一亮。

  劉慶微微一笑。他說這話自然是別有深意了。但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心兒自然不是很明白。不過李心兒有自己的理解,那就是劉慶或許喜歡她,想要她,但不是現在,而是將來的某一刻。

  “奴家會的,奴家的身子是郎君的了。”說完,李心兒羞得低下頭。

  聞聽此言,一旁站著的程云和小丫頭不由對望一眼。

  劉慶笑了笑,沒有說話。心中卻頓生三分得意,七分尷尬。

  李心兒道:“奴家只盼著快些于郎君相見。”

  劉慶嘆道:“或許是在汴京吧!”

  “為何?”李心兒蹙起眉頭。

  劉慶搖搖頭,轉頭望向窗外。

  李心兒覺得今天的劉慶神神秘秘的,好像一位道法高深的禪師。

  “好了,我該走了。”劉慶站起來。

  李心兒跟著站起來,那萬般不舍便寫在臉上。

  劉慶看著李心兒,微微笑著。

  李心兒含著淚,想說些什么卻不能開口。

  劉慶亦無言。

  然,此時無聲勝有聲。

  劉慶走了。

  李心兒哭了。

  為什么,為什么,這是為什么?李心兒不停的在心里問自己。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把心給了劉慶。她只是和劉慶萍水相逢罷了。

  難道這就叫做一見傾心?奴家可閱男無數的啊!

  其實,正因為李心兒在這風月場所里見的男人太多了,才懂得劉慶的與眾不同。是劉慶讓她眼前一亮,讓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這是她一直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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