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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公道自在人心】()

  一住八一,精彩。

  二仲陽知道兒子被廣盛分局帶專的消且,的確有此愣了熙省宣傳部副部長,又住在省委家屬院,敢于去他家里搜查拿人的還真不多。搞清楚是張德放干得,他就發現事情有些棘手,張德放雖然只是廣盛分局的副局長,可他還是省委書記顧允知的親外甥,這廝這么做究竟是不是得到了顧允知的授意?考慮再三,他決定不去驚動顧允知。先和廣盛分局方面聯系一下再說。

  張德放接到王仲陽的電話是意料中的事情,王仲陽是正廳級干部,張德放對他還是相當客氣的:“王子長!您是為王軍的事情吧?”

  王仲陽強忍著心頭的怒火道:小張啊。我想問問,我兒子究竟犯了什么罪?”

  “是這樣,有人舉報他在家里藏匿黃色音像制品,所以我們去調查。調查過程中,王軍極不配合。他不但辱罵我們還動手襲警,我們在他房間內搜出了大量的黃色音像制品。還有管制刀具!”張德放沒說在他家里已經是很給王仲陽面子了。

  王仲陽心說年輕人看兩盤黃色錄影帶算什么?值得這么興師動眾嗎?他隱約感覺到張德放今天的行動和徐彪的事情有關,可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在面上的,王仲陽道:小張啊,我可不可以先把王軍保回家,至于怎樣處理,回頭再說好嗎?”

  “不行!”張德放的語氣很生硬:“王臺長,我們公安局有公安局的規矩,我也不能破壞!”

  王仲陽也有些火了,冷冷道:“這種事要我去找省廳嗎?”他的這句話就包含著很大的威脅含義了。

  張德放從開始的被拖下水,已經變成了接受現實,現在他感覺到和張揚聯手搞省宣傳部副部長是種很有意思的事情。刺激而有滿足感,他呵呵笑了一聲:“公安部長也得按章辦事!”

  王仲陽火大了,一個小小的區公安局昏局長敢跟他這么說話,惹火了我,我讓電視臺把你們的黑幕曝光,他低聲道:“看來你們公安辦事是不考慮輿論影響了?”

  張德放根本沒搭他的茬兒,干脆把電話給掛了。

  王仲陽這個怒啊!這小子也太狂了,我王仲陽在平海官場混了這么多年,難道是吃素的?他惱怒之下,一個電話打進了省公安廳,直接找省廳廳長王伯行,他和王伯行走老鄉,一個莊的那種,如果仔細追溯一下,兩個人肯定是一個家族的。

  王伯行聽王仲陽發完牢騷,也有些奇怪,張德放這小子今天哪根弦不對,居然跑到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家里抄家去了?能混到省廳廳長位置的。頭腦絕非一般,他的政治能力要遠超他的辦案集力,王伯行很快就推測到,這件事十有是顧允知的授意,否則張德放應該沒有這么大的膽子,他微笑道:“仲陽,你別著急,我了解一下情況!”

  王仲陽掛上電話之后,想了想又給東江公安局打電話,他在東江的人脈還是很廣的。可讓他納悶的是。想找人的時候,這會兒居然一個都找不到了。

  就在王仲陽準備親自去廣盛分局走一趟的時候,省委宣傳部部長陳平潮打電話過來,陳平潮第一句話就問道:“怎么回事?徐彪在你們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王仲陽道:“沒怎么,兩個孩子鬧了點別扭,他過來問問清楚,結果就在我家發病了,我們爺倆已經把他送醫院了!我正準備去醫院看他呢!”

  陳平潮和王仲陽的關系一直都很好,他提醒王卑陽道:“我不清楚你們兩家發生了什么,反正這事兒鬧大了,顧書記和宋省長都知道了,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告到了省里,口口聲聲要為徐彪要個說法!”

  王仲陽叫苦不迭道:“陳部長,我是個國家干部,我是個老黨員,我可能害他嗎?”

  陳平潮道:“我信你,可有人一口咬定就是你把徐彪害成那樣的!”

  “誰?”

  “張揚!”

  王仲陽愣了愣,他對張揚還是有所耳聞的:“你是說宋省長的那個。未來女婿?”

  “不錯,江城招商辦常務副主任!他已經報警了,說你們爺倆暴力毆打徐彪,導致徐彪腦出血發作。警方也已經立案調查,你看著辦吧!”

  “他總不能誣告我?”

  陳平潮嘆了口氣道:“他身后有誰?你自己最好掂量掂量,我不知道你怎么招惹了他,不過我是看出來了。這次他是鐵了心要搞你們爺倆!”

  王仲陽怒道:“一個。副處級干部。他有多大能耐?”

  陳平潮道:“仲陽,我們是多年的老搭檔,徐彪搞成這個樣子,你好好想想自己處理的方法是不是得當?我不管你們兩家發生了什么,可現在事情的影響已經鬧大了,你最好趕緊滅火,別搞到最后不好收場!”說完陳平潮就掛上了電話。

  王仲陽拿著電話愣了老半天,他喃喃自語道:“我招誰惹誰了?”

  顧允知開完常委會后,正準備返回辦公室,宋懷明追了上來:“顧書記!”

  顧允知嗯了一聲:“懷明,什么事?”

  宋懷明道:“開會前,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打電話過來!”

  顧允知笑了笑道:“我也接到他的電話了,年輕干部火氣就是盛啊!”

  宋懷明道:“他代表江城市委抗議徐彪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顧允知一邊走一邊道:“徐彪和王仲陽的事情是家事吧?”

  宋懷明道:“聽說他們兩家是未來親家!”

  “親家怎么突然變成仇家了?”

  宋懷明搖了搖頭道:“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誰說得清啊!”

  顧允知道:“既然是家務事,就低調處理,搞什么?家長里短的事情也要我們常委會討論嗎?”

宋懷明笑了起來:”叭…是紋么說的。我把杜天野說了頓!”次  顧允知道:“回頭我們去探望探望徐彪,別讓江城那幫干部搞得跟受了委屈似的,這個杜天野,真有他的,人家的家務事他也跟著摻和!有功夫多去抓抓江城的經濟嘛!”

  宋懷明只是笑,兩人分手之后。省廳廳長王伯行追上了集懷明:“宋省長!”

  宋懷明道:“王廳長找我有事?”

  王伯行點了點頭:“我想跟你說點事!”

  “去我辦公室說!”

  “不了,就在這兒說吧,小事情!”

  宋懷明走向前方的平臺,王伯行跟了過去,嘆了口氣道:“張揚報案說徐彪被宣傳部副部長王仲陽父子毆打!”

  宋懷明輕輕哦了一聲,然后道:“王仲陽父子究竟有沒有打徐彪?”這句話充分表現出他對張揚的袒護,他不問有沒有證據,反而這樣問,王伯行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他搖了搖頭道:“現場沒有證人。徐彪還沒有醒來,這件事張揚又沒在場,證據不足啊!”

  宋懷明道:“證據不足就是說可疑嘍?”

  王伯行點了點頭。

  宋懷明道:“那就去查吧,查出證據來!”

  王伯行愣了,不是吧?這宋省長護女婿護成這個樣子?

  宋懷明道:“有了證據不就可以證明王仲陽父子無罪了嗎?”

  王伯行心說,這次王仲陽父子到霉了,宋懷明十有不是想證明他們無罪,他是想借著這件事做點文章。

  宋懷明看了看時間道:“這種事情好像也輪不到你管,讓分局處理吧。要相信年輕人做事的能力!”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

  王伯行在原地愣了老半天,宋省長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人家是讓他別多管閑事。

  省委宣傳部部長陳平潮湊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王伯行嚇了一跳,王伯行瞪了他一眼道:“人嚇人嚇死人,豐嘛一驚一乍的?”

  “怎么說?”

  王伯行沒好氣道:“讓我少多管閑事!”

  陳平潮搖了搖頭:“伯行,王仲陽爺倆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把張揚得罪這么狠?”

  “你問我?我問誰啊?”

  王仲陽又犯了一個低級錯誤。他憤怒之下讓省臺記者去廣盛分局采訪,其實王仲陽的出發點并不是要曝光這件事,而是虛張聲勢利用這種方式給公安局一些壓力。

  兩名記看到了廣盛分局就被哄了出去。

  王軍雖然自視甚高,可進了公安局禁不住張德放軟硬兼施,他承認那些黃色錄像帶走自己的,事實上連張揚栽贓他的那幾盤他也認了,家里這玩意太多,他實在記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根據鑒證科搜集到的證據,徐彪身上有不少淤青的外傷,當然其中有和王軍推搡時留下的,也有張揚在探望他的時候悄悄動礙手腳,證據對王仲陽父子越來越不利了。

  張揚去探望徐彪的時候,他仍然沒有醒來,張揚幫徐彪診了診脈,確信徐彪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看著一旁哭得雙目紅腫的徐雅落,張揚嘆了口氣道:“徐姐,你也去休息一會吧,徐部長沒事!”

  徐雅落咬了咬嘴唇道:“張揚。謝謝你!”

  張揚道:“以后別做傻事了就行。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徐雅落含淚點了點頭。

  張揚把帶來的幾付藥遞給她:“我找人給你要了個方子,你吃完這些藥,病就會好的,放心吧!”

  徐雅落垂下頭不停抹淚。

  這時候省委書記顧允知從外面進來了,一起來的還有省委組織部長柴慧明,他們都是專程前來探望徐彪的。之所以這樣隆重,也是考慮到江城市委領導層的怨憤,省里做出這樣的姿態,勢必會有助于平息江城方面的憤怒。

  省委書記顧允知很體貼的問候了徐彪的病情,看到張揚在場,他心中明白,徐彪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他對張揚的醫術很有信心,自從張揚前往北京為顧明健不辭辛苦的奔波忙碌之后,顧允知對他的態度顯然好了許多,張揚給他打招呼的時候。顧允知笑著點了點頭。

  顧允知向徐雅落道:“雅落啊!看你的年齡和我的女兒差不多,不用擔心,你爸爸會好起來的,有什么問題只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解決。”

  徐雅落含淚點頭。

  顧允知又道:“年輕人感情上有些矛盾是難免的,還是要采取冷靜一些的處理方式。”

  徐雅落捂住嘴,轉過身哭了起來。

  顧允知看到她這樣也不好繼續說下去,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一起離去,不要影響徐彪休息。

  張揚把顧允知一行一直送到了停車場,顧允知上車的時候,又想起了什么,向張揚招了招手,張揚跟著顧允知進入了他的車里。

  顧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張揚開始的時候并沒有想到顧允知會親自前來探望徐彪,既然他來了。張揚就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他了解顧允知的脾氣,顧允知的家庭觀念很重,他最討厭的就是王軍這種人,當然顧允知之前對自己的不滿也是因為他濫情的緣故。

  張揚道:“顧書記,你要答應保密!”

  顧允知點了點頭,他的司機也識趣的離開了車內。

  張揚這才把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訴了顧允知,顧允知越聽越氣。聽到王軍自己做了壞事還誣陷徐雅落的時候,怒道:“無恥!王仲陽怎么管教兒子的?”

  張揚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挑起了顧允知的怒火,他低聲道:“警方已經過來取證了,徐部長身上有多處外傷,根據初步判斷都是今天的新傷,而徐部長來到東江之后,只去過他們家!”

顧允知不再說話,可陰郁…陛凡凡經證明他對王仲陽父午凡經產生了深深地反次  挑唆也要恰到好處,張揚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他向顧允知告辭離開了他的座駕。

  王仲陽碰了一圈釘子之后,方才明白。這件事已經不是純粹的家庭糾紛了,徐彪的事情已經引起了整個江城市級領導層的公憤,他們將這種憤怒轉達到了省里,而張揚出手和他父子作對,不僅僅代表他自己。也代表了整個江城領導層的態度,想要平息這件事,處理好這件事只能去找省委書記顧允知。

  王仲陽之所以沒有考慮去找省長宋懷明,是因為他通過王伯行的暗示知道,代市長宋懷明對這件事是采取縱容的態度。王仲陽無奈之下只能去找顧允知,一件家務事演化到這種地步,是他沒有預想到的。

  顧允知對王仲陽的到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雖然他內心中已經對整件事有了一個完整的判斷,對王仲陽父子的做法極其反感,可臉上的表情還是風輕云淡:“仲陽找我有事嗎?”

  王仲陽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他點了點頭:“顧書記,我想解釋一下今天在我家發生的事情!”

  顧允知淡然笑道:“仲陽啊,你是個老黨員,老干部了,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家務事好像沒必要向我匯報吧?”

  王仲陽頗為急切道:“顧書記。我真的很有必要說明這件事,現在很多人都在說我和兒子打了江城組織部長徐彪,可事實并不是這樣。

  顧允知道:“那我就聽聽!”

  王仲陽道:“顧書記,我兒子王軍和徐彪家的閨女徐雅落談戀愛,本來我是不過問孩子們之間的事情的,可誰曾想他們突然鬧起了分手,現在這時代,誰還這么封建,分手就分手唄!”

  顧允知有意無意道:“年輕人之間吵吵鬧鬧是難免的未必當真!”

  王仲陽嘆了口氣道:“是真分手,我那兒子傳統了一些,老徐家的閨女是江城女主播,公眾人物,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孩子多了一些,所以感情上也不是那么專一,這次來東江還和他們一起的那個張揚不清不楚的!”王仲陽原本是想用這樣的話博取顧允知對自己的同情心,可他并沒有想到這樣說起到了適得其反的作用。

  顧允知雖然沒有馬上發作,可內心中對王仲陽的人品已經大打折扣。

  王仲陽又道:“我兒子受不了她跟別人糾纏不清,所以就和她分手。沒成想那丫頭受了打擊,居然吞了安眠藥,老徐知道這件事就去我們家理論,我好言好語的勸他,想大家冷靜下來談,可是他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還沖上去打小軍,追打小軍的時候,他情緒過度激動,引起了腦出血,還是我們父子倆第一時間把他送到醫院的,顧書記,你說我們冤不冤呢?”

  顧允知道:“你冤不冤我不知道。可你兒子冤不冤我知道!”

  王仲陽一愣,并沒有搞明白顧允知這話是什么意思。

  顧允知道:“能讓一個女孩子抱定去死的決心,有腦子的人就會想到是怎樣的打擊,你兒子這么好,公安局為什么抓他?他犯了什么事不要我說出來吧?”

  王仲陽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在顧允知的面前他根本不敢辯駁,他又怎會想到,張揚已經和顧允知談過整件事,顧允知現在根本不相信他的任何話。

  真正觸怒顧允知的是王仲陽對張揚的誣蔑,顧允知雖然不爽張揚和女兒之間曖昧莫明的關系,可他仍然相信張揚的品德。這對顧允知來說也是件極其矛盾的事情,可自從經歷了兒子的事情后,顧允知相信張揚對女兒,對他們顧家是沒有任何惡意的。去醫院的時候他見到張揚在場。從張揚的表現他更相信張揚幫助徐彪走出于義憤。所以,王仲陽剛才誣蔑張揚的那番話已經將顧允知惹火了。

王仲陽道:“顧書記,我知道,我對兒子管教的也不夠  顧允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王仲陽,我本來對你們兩家的家事是沒有什么興趣的,可徐彪在你們家發病。你說你們父子倆沒有責任?誰會相信?你想證明自己無辜,你拿出證據來?”

  “保姆在場可以作證,”

  “少跟我廢話!我不是公安也不是法院,事情的原因我不管,可是徐彪的發病已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江城市級領導層對此極其憤慨。你搞什么?這種時候居然派記者去公安局采訪,揭發黑幕嗎?一個,老黨員,老干部,為了袒護自己的兒子竟然犯了這么低級的錯誤,你可不可笑?”

  王仲陽無言以對。

  顧允知道:“徐彪發病之后。你是送他去醫院不錯,可為什么要甩下他去上班?不談你們兩家過去的關系。就是同志之間也不該表現的如此淡漠,這件事拿到哪里也沒有道理可說!你去給徐彪道歉,至于徐彪這次的住院費用,你看著解決!”顧允知說到最后已經不是建議,而是命令了。

  王仲陽只能點頭答應,他這會兒知道什么叫如坐針氈了。偏偏顧允知還不放過他:“你在體制中干了這么多年,還不明白說出去的話就的負責任?有些話不能亂說!”

  王仲陽這會兒后悔的連死了的心都有,自己這不是找虐嗎?沒事找顧允知倒什么苦水?

  顧允知說完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道:“家里的事情自己處理好。不要影響工作,更不要影響其他同志工作的情緒。”

  王仲陽如釋重負的站起身向顧允知告辭。他走出顧允知辦公室的時候。脊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剛剛離開省委辦公樓就接到了王伯行的電話,王伯行的聲音顯得頗為無奈:“老弟,這次小軍的事情有些麻煩了!”

  王仲陽顫聲道:“怎么了?”

  王伯行道:“他嘴巴太不緊了。進去之后該招的不該招的全都說出來了,承認自己過兩個女演員,現在那兩位女演員都被請去協助調查了,你有個心理準備!”

王仲陽眼前一黑,險些沒  王伯行嘆了口氣道:“他自己親口承認的,口供都錄了,那還有假?老弟,不是我不想幫你,你家那個孩子太不爭氣,還有,顧書記和宋省長都發話了,這件事要公事公辦。沒人情可講的!”

  王仲陽額頭上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王伯行道:“老弟二你們也真是,干嘛去招惹張揚啊!”

  掛上電話,王伯行在冬日的暖陽下足足站了五分鐘,然后才想起來給陳平潮打電話,他想求陳平潮幫幫忙,陳平潮考慮了好一會兒才表示試試看。

  徐彪終于醒來,他的目光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哭得眼睛紅腫的女兒,徐彪伸出手去,握住女兒的手,他想說不怕,可是聲音卻變得有些吃力,這是腦出血發作后遺留的一些癥狀,要通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能恢復正常的語言能力。

  徐雅落握著父親的手,只是哭,她認為是自己連累了父親。

  “不,怕,”徐彪說得很艱難。

  徐雅落含淚點了點頭:“爸,省委顧書記來過了,他說會為你做主!”

  這時候張揚陪同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榮鵬飛、市委宣傳部部長楊慶生走了進來,榮鵬飛前來東江開會,也是特地代表江城市常委前來探望徐彪,榮鵬飛握住徐彪的手搖晃了兩下,微笑道:“老徐,身子骨還很硬朗嗎,好好休養,我們還等著你去開常委會呢,舉手表決的時候,少了你那一票可不成!”

  徐彪很激動,他想要抓緊榮鵬飛的手。而是他的手上卻沒有多大的力量。

  榮鵬飛又轉達了韋委領導們對徐彪的問候,他也沒有久留,畢竟徐彪剛剛清醒需要休息,情緒方面不能太激動。他和楊慶生張揚來到走廊上,榮鵬飛道:“聽說王仲陽的兒子被抓起來了?”

  楊慶生道:“活該!”在徐彪的事件上,江城市的這幫干部還是一致對外的,楊慶生這兩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張揚的能量之大讓他只有驚嘆的份兒。

  榮鵬飛過去就是廣盛分局的局長,局里的事情他再清楚不過,張揚和張德放聯手把王軍給弄進去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從中也猜到了一些真相,拋開張揚和張德放的手段不言。王軍這個人的確有問題,否則這次也不會查出這么多的事情。榮鵬飛道:“我網從廣盛分局過來,王軍這次麻煩了,他主動承認誘奸過兩名女演員,還多次組織活動,恐怕這幾年都出不來了。”

  張揚冷冷道:“他進去了也好。少個禍害!”

  電視臺臺長王仲陽從遠處走了過來,他目光和榮鵬飛、楊慶生相遇。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呼,然后拎著禮品走入了特護病房,可沒多久,他的東西就被扔了出來,聽到徐雅落憤怒的聲音:“你走!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問候!”

  王仲陽臉色很難看的走了出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張揚他們幾個。目光望向張揚道:“張主任。可以和你談談嗎?”

  張揚點了點頭,指向盡頭的露臺。

  王仲陽跟在張揚身后來到露臺,他斟酌著應該怎樣開口。

  張揚轉過身,望著王仲陽,他的級別雖然比王仲陽差了許多,可是他卻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有些不耐煩道:“王臺長,有什么話趕緊說。我還有正事呢!”

  倘若在平時,王仲陽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甩手而去,可今天不同,主動權已經完全握在人家手里,他有火也不能發。他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張主任,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張揚笑了起來:“誤會?我跟你不熟,跟你兒子王軍也不熟,我沒覺著有什么誤會啊”

  “聽說你去過我家!”

  “是啊,我配合公安機關查案啊。我告你們啊,是我向公安機關舉報你們爺倆毆打徐部長的。”張揚毫不諱言的承認道。

  王仲陽被這廝肆無忌憚的態度激怒了,張揚根本就是在藐視自己,他大聲道:“可是我們沒有做過!”

  “我怎么知道?反正徐部長身上有傷,根據鑒定,應該就是在你們家落下的,你說沒打他,那就是你兒子打得,我們江城干部雖然比不上你們省城的干部,可也不能隨隨便便被人欺負。”

  王仲陽道:“這是我們的家事外人好像不適合插手吧?”

  張揚笑道:“誰愛插手你們的事情?你兒子現在歸公安局管!”

想到呆在公安局的兒子,王仲陽心里不好受了,他的語氣又軟化了下來,低聲道:“我承認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沒有顧及到徐家的感受。我愿意負擔徐部長的全部醫療費  “跟我有什么關系?”張揚感覺再沒有和王仲陽說下去的必要。

  王仲陽望著張揚的背影流露出一絲怨毒的眼神,他大聲道:“年輕人,做事不要太過分!”

  張揚停下腳步,并沒有回頭,冷冷道:“我這人就走過分,沒錯,我就是想搞你們爺倆,讓你們知道做人不能太卑鄙!”

  榮鵬飛搭張揚的順風車返回公安招待所,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后,閉上眼睛道:“張揚,你這手可夠狠的!”

  “徐彪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的副處就是他幫忙弄上的,他出了事情。爺倆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我不能坐視不理,我對王仲陽沒意見,可王軍算個什么東西?以衙內自居,麻痹的,在我眼里,他連條狗都算不上!王仲陽不是想護著…川紋次我就讓他知道護短的代價!”榮鵬飛從張揚的話里隱隱覺察到張揚還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低聲道:“王軍肯定要進委了,這事兒就此結了吧!”

  張揚道:“咱們徐部長白被他爺倆打了?王軍是罪有應得,可王仲陽還沒有得到教刮!”

  榮鵬飛看了張揚一眼,他不想參與太多的意見,他對張揚的背景是清楚的,張揚一個副處級干部,敢在省城明目張膽的去搞王仲陽這位廳級干部,顯然是得到上級領導默許的。榮鵬飛想到了宋懷明,難道這次又是宋省長的主意?

  張揚把榮鵬飛送回招待所后,前往省政府去拜會代省長宋懷明。

  張揚來到宋懷明辦公室的時候,省紀委副書記劉艷紅正在辦公室內向他匯報工作,看到張揚進來劉艷紅多看了他一眼。張揚和省紀委沒打過多少交道,可對這位紀委副書記也是聞名已久,劉艷紅素有平海政壇第一富婆的稱號,她的財產都是的自于她的前夫。

  張揚叫了聲宋省長,然后又向劉艷紅笑了笑:“劉書記好!”

  劉艷紅知道張揚是宋懷明的未來女婿。笑道:“你就是張揚吧!果然年輕有為啊!”

  張揚笑了笑。

  劉艷紅收起文件起身道:“我走了,有機會一起喝茶!”

  張揚心說,這紀委書記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宋懷明等劉艷紅離去,方才指剁旨一旁的沙發道:“坐!”

  張揚坐了下去,宋懷明也來到另一張沙發上坐下,茶壺內的茶剛剛泡好,宋懷明伸手去拿茶壺,張揚極有眼色。搶在宋懷明前面拿起茶壺給宋懷明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張揚喝了口茶,卻想不到是苦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宋懷明道:“不喜歡啊,我給你拿六安瓜異嘗嘗!”

  “不麻煩了!”

  宋懷明笑道:“麻煩什么?”他起身拉開柜子,從中拿出了兩盒茶葉。遞給張揚一盒:“拿回去嘗嘗!”

  張揚有些受寵若驚,雖說宋懷明是嫣然她爸,可人家畢竟是平海省長。能給自己東西,這是看得起自己,這是沒把自己當外人。

  宋懷明取了干凈的茶杯,直接放了些茶葉在里面,張揚用開水泡了。這里當然不可能像茶社喝酒那么講究,不過茶時都是特級。

  宋懷明道:“徐部長的身體怎么樣?”

  張揚道:“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不過要休養一段時間。”

  宋懷明點了點頭,他知道張揚的醫術很神奇,如果出手幫助徐彪,徐彪恢復的時間肯定會大大縮短,當初他的岳父楚鎮南腦梗塞的時候,張揚就施展妙手,讓老爺子在一周之內恢復行動自如。

  不過這次徐彪需要的恢復時間肯定要長一些,畢竟他是突發性腦出血。比起楚鎮南要兇險很多。而且又延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

  宋懷明道:“你這次算是見義勇為呢?還是多管閑事?”

  張揚道:“徐部長幫過我,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不是什么圣人,可我懂得知恩圖報,沒理由眼睜睜看著徐家父女受了欺負,我不給他們出頭!”

  宋懷明道:“你始終都是這個樣子。不過年輕人有些血性也不是什么壞事!”他抿了口茶道:“我聽說你放出話來要搞王仲陽父子?”

  張揚有些不好意識的笑了笑:“看來不用我動手了,王軍已經被抓起來了!”

  宋懷明道:“你做事始終是這個樣子,非要造成這么大聲勢啊?你從來不考慮影響的嗎?”宋懷明表面上在批評張揚,實際上卻在提醒他。

  張揚當然明白宋懷明的意思。他解釋道:“我也是被他們父子倆的惡行氣糊涂了,不然不會說這種話。”

  宋懷明道:“你去告王仲陽父子毆打徐彪,你有證據嗎?”

  張揚沒說話,他的確沒證據。

  宋懷明又道:“做事多動動腦子!捕風捉影的事情不能做,人家是沒告你,如果告你誣陷,你怎么辦?”

  張揚道:“事實證明,王軍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王仲陽也不是什么好人!”

  宋懷明板起面孔道:“說了你半天你還是憑著感覺做事?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不要亂說!”

  張揚有些明白了,聽宋懷明的意思他對王仲陽好像也有些不滿,難道他要借著這件事把王仲陽拿下?張揚心中揣摩出了三分道理,可嘴上卻不能明說,他低聲道:“早晚都會有證據!”

  宋懷明意味深長道:“那就等有證據再說!一個員說話要負責任!”

  張揚很快就有了證據,這證據是張德放送到他門上的,對于這種事情的處理,張德放遠比他要老練得多。張德放很快就讓指證王軍的那兩名女演員回去了,可他偷偷讓人盯著這兩名女演員,張德放是一只狡猾的狐貍,他擁有著異常靈敏的噢覺,從種種跡象他已經看出,張揚這次針對王仲陽父子的行動如此順利,是因為有人在背后支持。

  張德放和王仲陽不熟,王家父子的死活跟他沒有任何關系,王軍這種二等衙內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鳥。只要查肯定能查出問題,不過張德放并沒有想到王軍會這么膿包,只是稍稍用了一點審訊技巧,這廝就把自己做過的壞事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可以說王軍今天這么狼狽的場面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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