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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五章【余波未了】(中)

  張揚卻感覺喬鵬飛分析的很有道理,點了點頭道:“我倒覺著鵬飛說得很靠譜!”

  杜天野道:“這世上最靠譜的就是證據,沒證據什么都是空的。”

  喬鵬飛嘆了口氣道:“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一個陰謀,那么這個幕后的主使者膽子也太大了,他想干什么?公然向我們的政府發起挑戰嗎?”

  杜天野道:“最近真的是很不太平啊,事情接連不斷。”

  喬鵬飛想起了喬家發生的事情,也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張揚道:“想想就心煩,來,咱們喝酒,不管是誰在背后搗鬼,只要他落在我手里,我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喬鵬飛端起酒杯道:“算上我一個,這種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杜天野道:“年輕真好!”

  張揚笑道:“你也不老啊,怎么忽然發出這樣的感慨了?”

  杜天野笑了笑沒有說話。

  喬鵬飛打了個哈欠道:“撐不住了,你們接著聊,我得回去休息了。”

  杜天野點了點頭,他并沒有告辭離去的意思。

  喬鵬飛走后,張揚又開了瓶酒,給杜天野倒上,杜天野低聲道:“最近很不太平。”這已經是今天晚上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張揚道:“您真是諸葛亮,事后諸葛亮!”

  杜天野并沒有覺得好笑:“劉廳這次去北港是不是調查北港走私集團的事情?”

  張揚搖了搖頭道:“她說是調查北港干部違紀,最近針對北港領導層的投訴很多。紀委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杜天野道:“北港的問題真是復雜啊。”

  張揚不解地看著他道:“北港只是一個地級市,級別上還不如江城,只要省里想動,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杜天野道:“事情并不像你所說的那么簡單,項誠是薛老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他在文革期間保護過薛老,薛老將他視為救命恩人。雖然省里歷任領導都對北港的發展狀況頗有微詞,但是看在薛老的面子上,誰也不好輕易動他。”

  張揚想起最早的顧允知。薛老對顧允知有知遇之恩,所以顧允知不好動項誠,而繼任喬振梁就更不方便去動項誠了。他的舉動會讓別人理解為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父親的意思,所以在項誠的問題上更需要慎重。

  現任省委書記宋懷明雖然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但是他也不得不去考慮薛老的政治影響力,而項誠如今已經即將到期離任,雖然他能力有限,但是執政北港的過程中也沒有犯過什么大錯誤,宋懷明自然沒有將他中途拿下的必要。

  可以說項誠之所以能夠在北港市委書記的位置上穩坐多年,和薛老的關照是有著很大關系的。

  張揚道:“他就快到點了,龔書記去北港擺明了就是去接他的班。”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北港的地理條件得天獨厚,坐擁港口之利卻成為平海發展最為滯后的一環。這和項誠的管理不力有著直接的關系。而北港的這種滯后已經影響到平海的整體發展,所以省里對北港領導層產生了很大的不滿,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張揚道:“北港的問題由來已久,并不是更換一兩名領導干部就能夠解決的,我去北港的這段時間已經了解了很多的問題。”

  杜天野道:“你去濱海之后。三板斧還算漂亮,不過打開了缺口距離開辟出一條道路還很遠。好好干吧,以后你一定前程遠大。”

  張揚端起酒杯和杜天野對飲了一杯道:“什么前程遠大,我現在忽然感覺到有些倦怠了,意興闌珊,忽然間想不明白。我在官場中混下去的意義何在?”

  杜天野道:“這可不像你說的話,你一直都是一個官兒迷,難道突然間轉性了?我不信!”

  張揚嘆了口氣道:“這次我去京城,看到了很多的事情,薛老和喬老他們的境界應該是我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可是就算做到他們這個地步,又能怎樣?仍然有煩惱困擾著他們。”

  杜天野道:“很多人以為官做得越大意味著可供他支配的權力越多,可是這些人卻沒有考慮過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做官絕不像某些人想象中的威風,位置越高壓力越大,這是任何人都逃不破的規律。”

  張揚道:“我并不是害怕什么壓力,我只是覺得這樣下去,無非是一種重復。”

  杜天野道:“以你的性情,本不適合當官,可是你偏偏選擇了這條道路,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當官的目的是什么?”

  張揚道:“我不瞞你,最早我想當官,是因為新奇好玩兒,也是看到做官的威風,可是我真正深入其中方才發現,威風只是表面,官場這條路比起任何行當都要兇險和艱辛,在官場中呆的越久,就感覺越不好玩兒,我有些累了。”

  杜天野道:“真不像是你說的話。”

  張揚道:“我在考慮,我和嫣然結婚后是不是選擇退出。”

  杜天野笑道:“你會舍得?”

  張揚道:“我在考慮,吃軟飯會不會活得輕松一點。”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隨著劉艷紅的車禍重傷,這次省紀委調查組的事情不了了之,事情發生在春陽,省里似乎忽略了對北港方面的調查,陳崗的事情也稀里糊涂的平息了下去,不過陳崗卻沒有因為這件事放松了警惕,他變得越發謹慎,面對異性的時候也收起了他過去招牌式的笑容。

  洪長青在這個時候又找到了陳崗,她是來找陳崗商談調動工作單位的事情,以她的性情,在開發區那個清水衙門中實在有些呆不下去了,她來找陳崗的目的很明確,她為陳崗付出過太多的東西,現在她沒有得到足夠的回報。

  陳崗見到洪長青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找我什么事?”

  洪長青現在算是徹底認清了這廝的面目,陳崗絕對屬于那種翻臉不認人的角色。洪長青道:“我覺得現在的工作不適合我,請你重新考慮一下我的工作問題。”

  陳崗道:“這件事你不應該找我,你應該去市委組織部。”

  洪長青一聽就火了,一雙眼睛盯住陳崗道:“陳書記,這是你說的話?”

  陳崗看到洪長青今天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來者不善,別看陳崗平時對待洪長青愛理不理的,可洪長青真要是發火,陳崗還是有些忌諱的,畢竟他在洪長青身上占了太多的便宜,女人如果瘋起來后果是很嚴重的,于是陳崗換了一副臉面,他苦笑道:“長青同志,你還嫌我這陣子不夠煩啊。有那么一些人在背后不停搞小動作,詆毀我的名譽。”

  洪長青冷冷看著陳崗,毫不掩飾目光中的鄙夷之意:“陳書記,你還害怕別人詆毀嗎?”

  陳崗自然能夠聽出洪長青所說的是風涼話,他嘆了口氣道:“我不瞞你,最近事情很多,你應該明白,你的事情,我一直都放在心上,可是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個過程,我愿意為你做些事情,可是現在不是時候,長青,你應該體諒我。”

  洪長青道:“誰來體諒我?你不會忘記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吧?”

  陳崗聽到她的話,不禁有些頭大,女人果然是不通情理的,尤其是官場中的女人,現實得很,絕不會白白給人占便宜,陳崗甚至有些后悔了,當初自己為什么要看上這個女人?他低聲道:“你懂點事好不好,省紀委工作組剛剛來過北港,有人向省里舉報我。”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洪長青冷冰冰道。

  陳崗道:“你究竟想怎樣?有點耐心好不好?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洪長青道:“耐心我有的是,可對你我是一點信心都沒有,陳崗,我明白的告訴你,這世上沒有白占便宜的事情,你自己做過什么?你心里明白,要不要我當面說給你聽?”

  陳崗的臉都綠了:“沒那必要!”

  洪長青道:“應該怎么做,你心里清楚,我先走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去耐心。”

  辦公室的房門在洪長青身后關閉,陳崗咬牙切齒地罵道:“什么東西?”陳崗罵完,覺得仍然不解恨,又補充了一句:“賤人!”可罵歸罵,陳崗的內心無疑是非常忐忑的,他感覺自己的處境非常的不妙,雖然省紀委調查組的事情因為劉艷紅的這次事故而暫時告一段落,但是并不意味著省里的調查到此結束,或許用不了太久時間,省紀委調查組又會卷土重來,想想這些針對自己的舉報,陳崗真是坐臥不寧了。

  自從被張揚抓住把柄之后,陳崗兄弟兩人其實都老實了許多,或許是彼此心里都因此而產生了陰影,他們最近一段時間甚至見面都很少。

  陳崗的苦悶是無法向外人傾訴的,在他心目中,真正信得過的還是他兄弟陳凱,當晚陳崗把陳凱叫到自己家里吃飯,兄弟倆晚飯后來到陳崗的書房內,陳凱看出大哥有心事,最近他也風聞了大哥的一些事情,也想找機會單獨和他聊聊。

  兄弟兩人之間的談話從陳崗的一聲長嘆開始。(文昌書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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