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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天子離長安

  李榷和郭汜此時帶著手下的軍隊,急急忙忙的趕回了長安城。

  而等待他們的卻是空蕩蕩的天子行宮,和慌慌張張的守衛士兵。

  “將……軍……”

  那群士兵看著自家將軍這面色匆忙的趕了回來,此時連忙迎了過去,眼中帶著一絲恐懼與驚慌。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這名士兵說些什么就直接被李榷狠狠的踢開。

  一直以來他都掌握著天子和百官的性命,沒想到自己只帶著軍隊離開長安城一伙這群人就蠢蠢欲動的逃離了。

  可笑的是自己手下一群蠢貨,天子和百官這么明顯的一群人,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騙開了城門,逃離了長安城,這讓李榷和郭汜哪能不憤怒。

  而且一直以來那沉默甚至邊緣的家伙竟然也幫助著漢帝劉協逃離,這讓兩人非常憤怒。

  只不過當他們準備去抓對方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府邸早就人去樓空,連個影子都沒有了。

  一直以來天子劉協和這群文武百官是他們手中的底牌,擁有了這張底牌,他們才能在長安城肆無忌憚,同樣也沒有諸侯想真正的冒著天下大不韙來攻打自己。

  而現在這一張非常厲害的底牌,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逃跑了,這讓李榷和郭汜實在是難以接受,甚至心中連想殺自己手下的心都有了。

  “現在別管那么多了,如今天子若真是叛逃的話,手中沒有軍隊,而現在也沒馬匹,而且文武百官行走的速度也比較慢,必然會拖累天子逃離,如今我們趕快帶兵追擊天子,把天子劫回來再說!”

  郭汜看著李榷這面色陰冷,充滿殺意的模樣,咬了咬牙,語氣沉重的對著李榷提醒道。

  現在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要趁著天子還沒逃多遠之前,將天下奪回來。

  “這小王八蛋!到時候我把他追回來,我定然讓他好看!”

  李榷眼中帶著冷意,對于這個極為不安分的少年天子劉協充滿了恨意,緊接著趕忙召集自己手下的士兵向著長安城東面而去。

  荒涼的沙地之上馬騰和陳儀的軍隊,暫時在此地安營駐扎,今天白天的戰爭的勝利可算是穩定了軍中的軍心,如今軍中的士兵都充滿著信心去戰勝李榷和郭汜的西涼軍。

  而陳儀卻面色沉重的坐在位置上,眼中帶著一股疑惑之色,畢竟今天他帶著軍隊實在適合對方的李榷和郭汜勢均力敵,而對方軍隊卻神不知鬼不覺的選擇撤退。

  在這種情況之下,對方的軍隊并沒有占據太多的下風,而選擇了這個時候撤退,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甚至他都覺得是否是李榷和郭汜后方出現了什么問題。

  “將軍外面有人自稱是天子使臣,拜見將軍!”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名守衛在外面的護衛恭恭敬敬的來到了帳篷中給陳儀報信。

  陳儀聽到這名護衛所說的話,眼中帶著一絲詫異之色,此時他感覺到恐怕真的是長安城出事了。

  很快在陳儀的認可下,護衛帶著這名使者慌慌張張的來到了陳儀的帳篷中。

  陳儀目光有些凝重的看著這名天子使臣,這天子使臣衣衫破爛,神情慌張,風塵仆仆,看樣子非常的狼狽。

  若不是對方自報身份是天子的使臣,陳儀差點以為對方是從哪處地方趕過來的難民。

  畢竟對方這身份實在配不上他的衣著,這也讓陳儀開始懷疑天子處境。

  “去給使臣倒一杯水!”

  陳儀瞄了一眼身旁的許褚,看著那氣喘吁吁,不斷喘著大氣,看樣子來得及為匆忙的天子使臣連忙吩咐道。

  使臣喝過這杯水,原本氣喘吁吁的情況有所好轉,此時看著面前帶著疑惑的陳儀,連忙將如今現在天子劉協的情況告訴了陳儀。

  陳儀聽到對方所說的話,整個人的眼神之中也露出了古怪之色,他認為長安城出事,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天子劉協逃離了長安。

  “長安城戒備森嚴,李榷和郭汜兩人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陛下和百官從眼皮子底下離開長安城的,陛下是怎么逃出去的?”

  陳儀眼神之中充滿疑惑的說道,他相信李榷和郭汜兩個人雖然在謀劃智商等方面是有些愚蠢,但是也不會太過愚蠢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中掌握的天子劉協離開長安城。

  使臣見陳儀眼神之中充滿著疑惑,只能無奈的將事情的經過極為簡略的和面前的陳儀說道。

  “是這樣啊!”

  陳儀聽了使臣的話,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他沒有想到漢帝劉協竟然收買了西涼軍中的大將樊稠。

  樊稠,可是董卓牛輔接連死去以后,如今西涼軍中數一數二的戰將,西涼有四將,李榷,郭汜,樊稠,張濟。

  而樊稠則在如今長安城的西涼軍中的地位排在第三,只不過李榷和郭汜兩個人不斷爭奪著權力,以至于樊稠最終只能走向邊緣化。

  而張濟也受不了兩人的爭斗,也擔心自己的權力被他們倆人奪去,于是帶著手下的一部分軍隊出走長安,最終在宛城建立自己的勢力。

  而漢帝劉協也是一個非常的聰明的人,他看得出樊稠相比于李榷和郭汜還是對漢室有所敬畏,并且在兩賊的爭斗之中,他也是處于邊緣化,恐怕心中早有不滿,于是派人前去和對方接觸。

  結果倆人接觸的非常的好,一拍即合,樊稠答應幫助漢帝劉協,助漢帝劉協一臂之力,幫助其最終逃離長安遠走高飛。

  而漢帝劉協能夠真正的逃離長安城,主要靠著對方的依托,并且對方還靠著自己的聲望,悄悄的幫助劉協調走城門的軍隊。

  以至于漢帝劉協能夠真正的帶著自己手下的百官,逃離出長安這座牢籠。

  “現在陛下正向弘農方向逃離,如今路途風塵仆仆,手下的將士不足千人,恐怕很快就要被李榷郭汜兩賊,所以天子特意派我向將軍求援!”

  這名使臣用最為簡便的話語,將如今的事情情況完全的告訴了面前的陳儀,看著陳儀那臉上露出驚訝表情的模樣,連忙語氣誠懇的向著陳儀請求道。

  陳儀心中對于這件事也非常的驚訝在他的印象之中,天子逃離起碼還要等上兩三年,天子才會逃到關東,最終被曹操所救下,然后將整個大漢的國都遷都到許昌。

  只不過看著現在的這個情況,自己的到來已經完全的改變了歷史的軌跡,原本掌握的歷史軌跡也在不經意間發生著偏離。

  現在的天子劉協既然提前幾年逃離他,而自己現在卻要趁著這個時間將漢帝劉協救出,這讓陳儀有點遲疑。

  自己若是救下了漢帝劉協,自己相當于歷史軌跡的改變者。

  到時候自己依靠著歷史的規律的優勢,將會完全的喪失,自己沒有了這樣的優勢,卻依舊要面向天下的諸侯,可謂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而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拒絕了,這名使臣的要求,漢帝劉協絕對會落入李榷和郭汜手中,最后的結果是死是活,陳儀也無法保證。

  而這件事情若是傳了出去的話,自己的名聲也會因為這件事而全部的喪失。

  救!必須帶著手下軍隊將天子救回來,不但要把天子救回來,而且還要把長安城攻打下來。

  陳儀稍微的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定了主意,自己現在占據著優勢,便是歷史的慣性。

  雖然如今的歷史在自己手中已經改變一部分,但是自己爭霸天下的野心卻不能改變,與其被歷史所擺布,不如用力去搏一搏。

  “這件事我答應了,我很快便會點起兵馬,帶著手下的軍隊前去救援陛下!”

  陳儀眼中帶著堅定之色看著面前苦苦請求的使者,語氣充滿自信的向著對方回答道。

  使臣看著對方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前去帶兵救援,陛下此時臉上露出了激動之色,果然不愧是陛下看好的忠臣良將。

  “既然如此的話,在下先行離開前去拜訪馬將軍!”

  使臣看著這里的事情完成的差不多,此時臉上帶著喜色,轉身準備離開陳儀的帳篷。

  很顯然這次他過來求援的不只有陳儀一人,當然還有將軍馬騰。

  漢帝劉協雖然年幼,但是在權力方面的認知可謂是達到了一種非常高的水平,他可不會單單的把這種救援的任務交給一方軍隊。

  畢竟有前車之鑒,想當初漢靈帝駕崩,董卓率軍隊進入洛陽,很快的占據了整個洛陽,雖然說后來有丁原的到來,但總體來說還是晚了一步,整個洛陽都完全的落入了董卓的手中。

  而丁原自然不是將整個中央軍完全吞并的董卓對手,再加上呂布的背叛,董卓軍隊輕而易舉的又收編了并州軍。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便是漢室衰落的開始。

  諸侯討董,少帝被廢,李儒弒帝,火燒洛陽,遷都長安,長安叛亂。

  可為這一切都完全的歷歷在目,可以說漢室的威望從那一天開始就不復存在,遭受著沉重的打擊。

  漢帝劉協雖然年幼,但卻早已經把這件事情看在眼中,同樣他也是一個早熟的孩子,也清楚的明白了權力的制衡與運用。

  所以到時候他派遣援軍也是兩方面甚至多方面援軍同時求援,到時候他再靠著自己的手段,控制著這多方面的軍隊為自己所用。

  這也就是為什么歷史上漢帝劉協從長安城逃回來,向著關東諸侯求援的時候,不但向袁紹求援,而且還向曹操求援。

  本來就是想要靠著兩方相互制衡,結果發現袁紹根本沒有過來,于是漢帝劉協又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前來救援的白波軍,想要靠著對方來牽制曹操。

  結果白波軍根本不是曹操的對手,以至于這樣的制約關系完全的破壞了。

  漢帝劉協在這樣的情況就算是想要反對也無能為力,只能乖乖的跟著曹操返回許昌。

  而很顯然漢帝劉協雖然看清楚了權衡的利弊,但是畢竟沒有真正的使用過,手段還是略顯稚嫩。

  而且天下的爭霸的諸侯哪一個都不是傻子,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哪能看不出天子的這種小動作,而且漢帝劉協太高看如今漢室所剩下的威望,認為現在的漢室威望足以制約現在的諸侯。

  但是他根本想不到,如今所剩無幾的還是威望,早就在長安城叛亂之中被磨的基本上無影無蹤。

  而諸侯方面已經基本上將漢室忽略,開始了四處征戰。

  而漢帝劉協這是因為低估了這一點,所以最終還希望靠著漢室的威望跟隨曹操,最終命令曹操為自己效力,卻沒有想到在曹操的眼中,他只不過是一個吉祥物而已。

  陳儀看著面前的使臣準備離開,此時并沒有太多的遲疑,而是默默的將自己的目光望向了許褚,手輕輕的在脖子上面畫了一道。

  許褚看了陳儀一眼,面色陰冷的看著這名即將要走出帳篷的使臣,趁著對方不注意,飛快的追了過去,手中的長劍瞬間從劍鞘之中拔了出來。

  “陳將……”

  使臣聽到自己背后的響動,正準備回過頭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只不過讓他回頭看見那兇神惡煞許褚拔出寶劍沖過來的模樣,他嚇得面色蒼白,連忙對著遠處的陳儀喊道。

  只不過他話剛剛說完一半就直接被后面追上來的許褚一劍砍下了腦袋,最終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而鮮血卻濺了一地。

  陳儀看著眼前這樣的情況,臉上都是平靜不長,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如今來到這亂世已經非常之久。

  對于面前的這種鮮血殺戮,他早已經完全的適應了,畢竟在這個亂世之中就是人吃人的世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人們為了自己的生存,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而陳儀為了能夠限制馬騰的軍隊,也不得不用這陰險很辣的手段,將這名使者直接殺掉。

  畢竟他可不想讓馬騰參與到這件事情之中。

  首先馬騰此人也是充滿野心勃勃之輩,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敦厚老實,其實也是個狠人。

  而陳儀若是和他同去,最終真正的救下了當今的漢室天子劉協,恐怕兩人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戰爭,一場爭奪天子劉協的戰爭。

  而馬騰手下的騎兵部隊的實力也不容小覷,雖然說陳儀手中的軍隊和他也差不了多少,但是現在并不是和對方死磕的時候。

  陳儀必須要保留著自己手下的軍隊能夠完全的占據整個司隸,而和馬騰在這里拼個你死我活。

  很難想象到時候的結果是什么,就算是最陳儀終獲得勝利,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軍隊穩固整個司隸。

  而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樣的消息隱瞞,自己先行一步帶著軍隊將漢帝劉協救出,到時候若是對方發現自己也可以先行撤回并州和對方暫時避戰,等到有足夠的實力再完全的占據司隸,和西涼軍一絕雌雄。

  陳儀猶豫了一下,最終緩緩的起身向著馬騰的帳篷之中走去,自己帶著軍隊離開必須先給對方一個理由讓對方沒有懷疑。

  帳篷中,馬騰詫異的看著面前準備辭行的陳儀,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他就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離開。

  陳儀無奈的苦笑一聲,看著對方目光之中充滿疑惑的模樣,只能無奈的編出來一個理由。

  “并州那邊傳來消息,太原王家勾結了我城中的軍隊,現在已經完全占據了太原,我必須趕快帶著軍隊返回,否則到時候并州危矣!”

  陳儀裝作一臉沉重的看著面前的馬騰,面色極為嚴肅的說道,此時他整個人都焦急的全身顫抖。

  為了能夠讓馬騰相信,陳儀無奈之下只能搬出王家來背鍋。

  “既然如此的話,我也無法強留還望陳將軍能早日的掃除逆賊,平定并州!”

  馬騰和陳儀也沒有太多的交情,看著對方如今想要離開,此時也不管對方的理由是真是假,最終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面色凝重的對著陳儀說道。

  陳儀看著對方并沒有阻攔自己,而是爽快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頓時松了一口氣,向著對方說了聲感謝,連忙離開了軍帳。

  “父親!”

  馬超一直在自己父親的軍帳中,如今看著陳儀離開,才悄悄的從后面的屏風之中走了出來,面色帶著疑惑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馬騰也皺著眉頭,此時腦海之中不知道思考著什么,最終遲疑了一下,對著旁邊的馬超說道:“我兒覺得陳儀剛剛所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五分吧!”

  馬超稍作遲疑,看著自己父親那凝重的面容,最終低聲的對著自己的父親回答道。

  馬騰聽到馬超的話,也默默的思考著這件事情的真假,他可不相信,如今就要快攻打到長安城,陳儀這個聰明人會趁著這個機會半途而廢。

  至于并州叛亂,馬騰根本就是不相信這樣的推辭,畢竟太原是并州治所,陳儀離開并州不可能什么防備都沒有,若是什么防備都沒有的話,這人恐怕是太過愚蠢了。

  “父親!”

  馬超睜大自己的眼睛看著自己父親那面色陰冷的模樣,語氣小聲的對著自己的父親問道。

  馬騰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最終稍微的遲疑了一下,連忙對著馬超吩咐道:“你派人悄悄的跟隨著陳儀的軍隊,把他一舉一動給我盯好!”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馬騰可不會輕易的相信對方的理由,他只知道對方這樣說必定有事瞞著自己。

  出于好奇,馬騰最終還是選擇讓自己的兒子派遣幾名士兵偷偷跟蹤離去的陳儀軍隊,看看對方的葫蘆里到底是賣著什么藥。

  而陳儀回到軍營中,便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趕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軍營前去弘農救援天子劉協。

  另外派遣幾名腳力非常快的士兵,分別趕忙趕回并州和匈奴,打算著急自己并州的軍隊前來救援,以及匈奴軍的援助。

  畢竟現在的對手可是李榷和郭汜,對方的軍隊的數量遠遠勝于自己手中的軍隊,現在必須要派人將軍隊過來,才能和敵方有真正的一戰之力。

  當然陳儀不會忘記一直駐扎在洛陽的乞活軍。

  這是陳儀特意安排的一支軍隊,就是為了到時候能夠迎接天子的到來。

  徐晃靠著自己的實力,已經完全的將軍隊建立的非常的完全,一只原本數千人的起活經已經差不多擴建到了將近萬人,這支軍隊到時候自己也可以調過來和李榷郭汜戰斗。

  陳儀看著現在自己的事情,基本上完成的差不多,一切都完全的落入了他的布局之中,于是趕忙帶著軍隊飛快地向著東面而去。

  而馬超在軍營外,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陳儀軍隊的離開,趕忙命令了幾名士兵悄悄的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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