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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此生然否

  忽然,楚蝶兒爆發全力,往回這么一拉。

  孟不器根本就沒有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故意設計好的。

  不由在心里泛起嘀咕:“難道這種狀態之下,連戰斗意識都會提高嗎?”

  心念電轉之間,孟不器雙腿發力,腳下生根,硬生生地趟出一條溝壑來,方才停下。

  楚蝶兒見狀,雙手一轉黑鐮,就欲將他的劍挑飛。

  孟不器的心里中閃過一絲明悟,他竟然順勢棄劍,欺身上前。

  楚蝶兒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她根本就沒想到一個劍者竟然會棄劍。

  劍者棄劍意味著什么,哪怕不是用劍的人,想必也知道。

  電光火石之間,孟不器一拳打在楚蝶兒的腹部,直接將她打的倒飛出去。

  她飛在半空中的時候,孟不器直接抓住她的兩條胳膊,講她拉了回來。

  然后又是兩拳,砸在了她的后背之上。

  楚蝶兒直接吐出一口獻血,眼中的黑芒也漸漸褪去。

  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這時誅仙劍正好從空中落下,被孟不器收入劍鞘之中。

  可是他卻沒有看見,誅仙的劍身閃過一絲青芒,稍縱即逝。

  孟不器拿起黑鐮,將楚蝶兒背回木屋,放到床上,蓋好了被子。

  而他看著手里的黑鐮,陷入了沉思。

  孟不器回想起顏斐當初說的話,在心中默默說道。

  “看來,這個黑鐮對于主人的實力有著一定要求。”

  “如果實力不足的話,就會出現蝶兒的情況。”

  “具體如何,還是要等蝶兒醒過來之后才能知道。”

  等了大約兩個時辰,楚蝶兒才悠悠轉醒。

  她只感覺全身好似快要散架一般,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就連嗓子也是火辣辣的疼,連話都說不出來。

  楚蝶兒那干裂的嘴唇微微開合,以一種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水,給我水,我要喝水。”

  一旁的孟不器連忙將楚蝶兒扶起來,端起一壇子水,送到她的嘴邊。

  楚蝶兒一陣鯨吞,一壇子水,很快就見了底。

  然后,心滿意足地長舒了一口氣。

  孟不器輕聲說道:“醒了,感覺怎么樣?”

  楚蝶兒的臉,唰的一下,就紅到了耳朵根兒。

  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記得,你出去打獵之后,有三個土匪闖進了木屋。”

  “之后的事,我就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孟不器若有所思地說道:“那你有對黑鐮做過什么嗎?”

  “我的意思是,有沒有觸碰到某些機關之類的。”

  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孟不器知道,顏斐的黑鐮,是可以變換形態的。

  半晌,楚蝶兒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我不記得有碰過任何機關呀。”

  “當時,我只感覺到,黑鐮上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傳出。”

  “這種沖動,促使我,拿起手中的黑鐮,殺光眼前所有的人。”

  孟不器微微點頭,說道:“看來,目前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這柄黑鐮對于使用者的實力有著一定要求。”

  “如果實力達不到要求的話,就會出現剛剛你的那種情況。”

  楚蝶兒也是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那種被人操縱了心志的感覺,真的不怎么好。

  頓了頓,孟不器接著說道。

  “既然如此,你以后輕易不能使用黑鐮。”

  “一直到你的實力足夠拿起它,為止。”

  楚蝶兒也知道,她這次險些釀成大錯,只好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

  孟不器看著她吃癟的模樣,差一點就要笑出聲兒來。

  還好懸崖嘞馬,才沒有被楚蝶兒看出端倪。

  但是,孟不器在心里早已靜樂開了花。

  “咕咕”,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

  孟不器忍不住揶揄道:“睡醒了就餓,餓了就吃,真是神仙生活呀。”

  楚蝶兒作勢就要掐他,可是卻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孟不器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地心里偷笑。

  拿起一袋兒松子,說道:“就吃這個吧,也沒有別的可吃的了。”

  楚蝶兒抓起一把松子,放進嘴里,惡狠狠地嚼著。

  那模樣,看得孟不器不寒而栗。

  又吃了兩把松子,感覺恢復了一點兒力氣。

  楚蝶兒黑著臉,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怕麻煩,故意讓我吃這個。”

  聽到這話,孟不器滿臉無辜,說道。

  “你整天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么出門打獵?”

  “我能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嗎?”

  楚蝶兒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輕聲說道。

  “對不起,我只是有些難受。”

  “認識的朋友一個一個的死去,就連你也被我差點殺掉,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廢物,除了拖后腿以外,無一是處。”

  “我覺得我自己根本不配活著這個世界上。”

  楚蝶兒越說越激動,到最后已經泣不成聲。

  孟不器輕嘆一聲,柔聲安慰道。

  “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不會死,你也一定能回到楚國。”

  “振作起來,只要人活著,就還有希望。”

  興許是哭累了,楚蝶兒躺著床上沉沉睡去。

  孟不器給她蓋好了被子,轉身出了木屋。

  他看著眼前這茂密的樹林,忽然又想起了張叔。

  他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曾見過此番景象呢?

  然后,也想起了錢程,錢胖子。

  如果沒有他的舍生取義,今天他孟不器也沒有機會站在這里。

  想到這,他解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大口酒,喃喃說道。

  “這杏花村是好喝,怪不得你就連死了,也是念念不忘。”

  “可是齊先生說過,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就是不知道,這個回響,到底在哪里?”

  許是有些醉了,孟不起索性坐在了樹墩上。

  “齊先生,您一直說,承人一諾,必守一生。”

  “我現在答應別人這么多事兒,卻一件也沒有做到。”

  “而且,我也不知道,這輩子究竟有沒有機會做到了。”

  想到這,孟不器從懷里拿出那枚印章,忍不住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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