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接過一塊兒干凈的毛巾,擦去了額頭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
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有我這套秘法,足已為貴公子吊住一條命。”
“不過,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你們要如實稟報丞相。”
一旁的下人聽到之后,連忙點頭。
沒過一會兒,賈祿就趕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兩個身材魁梧的下人,抬著一個箱子。
“哐當”一聲,箱子被放到了地上。
賈祿走到床邊,看了一眼仍然還在昏迷不醒的賈牧之。
不過,賈祿發現他臉上原本的黑紫色,基本上都已經消失不見。
“張先生果然是醫中圣手,公子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了。”
坐在椅子上的張慕擺了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我只是將貴公子體內的劇毒,暫時性的抑制住而已。”
“那張先生的醫術也是天下無雙了,能將天下第一奇毒抑制劑的人,也沒有幾個。”
然后,一指地上的箱子:“這是老爺的一點心意,還請張先生在府中暫住一段時日,以免有什么突發情況。”
張慕點了點頭:“無妨,這是草民應該做的。”
賈祿點了點頭,一拱手:“那就有勞張先生費心了。”
賈祿走了之后,一個下人把張慕領到隔壁的一間房中。
下人收拾了一番,又將飯菜端了進來。
張慕吃過了晚飯,叫下人將碗筷收拾干凈。
然后,四下觀察了一番,栓好了門。
將那口箱子打開,全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
張慕看著這箱銀子,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只是感慨了一句:“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趙忠回到了府中,回想起今天的事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他雖然是一個武將,但那也是靠著戰功才當上的。
而且,這也并不代表,他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有人要殺賈腹,這絕對不是一時沖動,而是蓄謀已久。
要不然,對方絕對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那名傳令兵處理好。
愈來越詭異了,這群人殺賈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且,為什么還要陷害他?
再一個就是剛才在王上面前,賈腹只字未提傳令兵陷害他的事情。
賈腹的用意何在?
他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城中,某個不起眼的房子內。
一名黑衣人半跪在地上,語氣恭敬地說道:“大人,全部都處理好了。”
這間屋子,除了他一個人也看不見,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跟誰說話。
這時,屋子里的陰影處一陣波動。
片刻,從中傳出了一個聲音:“你說全都處理好了?”
“那為什么賈腹并沒有死?”
黑衣人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啊,根本不可能,那可是天下第一奇毒。”
“哪怕是九境的武夫,沾上了也是必死無疑。”
“何況是他一個不懂修煉的凡人?”
片刻,陰影中的聲音響起:“那你們就沒有想過,他不碰這毒藥的后果嗎?”
這個問題,明顯讓黑衣人為之一愣。
半晌,也沒有吭聲。
這時,陰影里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不過也沒太大的問題,我們真正的目的也不是殺賈腹。”
“只是想把這池子水攪渾而已。”
“現在,這個目的,也算是勉強達到了。”
黑衣人聞言面色一喜,心中暗道:“還好,事情總算是沒有辦砸。”
不過,接下來的這句話,卻讓他如墜冰窖。
“但是,你的表現,我不是很滿意。”
“所以,留下一只手吧,以作懲戒。”
黑衣人根本不敢有二話,直接掏出一把明晃晃地匕首,從手腕處切了下去。
鮮血好似不要錢一般,噴灑而出。
黑衣人的額頭上冷汗直冒,卻咬著牙,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
這時,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行了,包扎一下吧。”
“還要留著有用之軀,為組織做一些大事呢。”
黑衣人的牙,已經被咬出血。
但是他依舊沒有吭聲,恭敬的說道:“是,黃大人。”
話音剛落,陰影處用傳來一陣波動。
隨機,再一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黑衣人知道,黃大人已經離開了。
如果不是他手腕處依舊還在流血的話,這將會是一個不錯的收場。
黑衣人將屋子里的血跡清理干凈后。
拿上來那截斷手,離開了屋子。
這里仿佛,從來都不曾有人來過一般。
今夜對于某些人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對于燕易王也是如此。
偌大的宮中,此時,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原本,還有一個最受他信任的大伴,陪著他。
現在,顏斐也死了,甚至連個全尸都沒有。
他剛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差一點就要哭。
可是卻被他忍住了,因為,他知道,作為一個王,是不可以哭的。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賈腹的事兒,他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因為,他也很想人賈腹去死。
甚至計劃都是一樣的,也是假借傳令兵之手。
既可以拉趙忠下水,也可以讓賈腹下臺。
沒錯,他并不喜歡賈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討厭。
至于為什么討厭,這一點他也說不明白。
他的父親,英年早逝。
臨死之前,將他拉到床邊,告訴他。
“廣兒,賈腹是為父給你選定的托孤大臣。”
“你年歲尚小,無論有什么事情,都要聽他的,知道了嗎?”
“父王,孩兒知道了。”
那年,他才八歲,哪里懂得什么生死。
就這樣,三天之后,慕容廣繼任燕王之位。
而賈腹,也成為了丞相。
剛開始,慕容廣還覺得當燕王真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王什么就玩什么。
這樣的生活,他過了兩年,漸漸地感覺到索然無味。
在身邊小太監的提議之下,他帶了一百兩銀子,偷偷地跑出了王宮。
開始了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新鮮生活。
這令慕容廣大感興奮,可是美好的日子,終歸是短暫的。
還沒等他花完一百兩銀子,賈腹就帶著一隊士兵,將他找到。
那個時候,慕容廣正在和一名青樓女子歡好,已經進入了十分忘我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