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一劍,落下的還有他的一縷黑發。
直到這個時候,孟不器才看清楚他的劍。
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一根兒又細又長的釘子,只不過有兩刃而已。
這樣的劍,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極端,過于追求速度。
如果不能在一擊過后殺死對手,那么必然要吃虧。
一點紅有些詫異,滿臉冷笑。
“我本以為你和那青衣女子是一伙的,并沒有出全力。”
“現在看來,你們并不相熟。”
孟不器心中了然,果然是沒有使出全力。
原來,只是試探,怕死而已。
想到這,孟不器瞇起眼睛,語氣平淡。
“所謂的一點紅,不過是貪生怕死,恃強凌弱之輩罷了。”
聽到這話,一點紅不怒反笑。
“你這樣的人物,也有資格議論我?”
“真是不知死活啊。
“既然如此,就讓我親手殺了你吧。”
說罷,又是一劍刺出。
彼時,空氣之中一陣波動。
頓時,孟不器竟有身陷泥潭之感,周身被固,動彈不得。
而一點紅的劍,已然到了眼前。
就在這時,了空大喝一聲:“圓入通。”
話音剛落,了空身上散發出淡淡地金光,猶如那普世的佛陀一般。
以一雙肉掌,在千鈞一發之際,迎上了一點紅的劍。
可惜,血肉之軀終究是比不過利刃。
劍鋒入肉,直接將了空的手掌戳了一個窟窿眼兒。
了空全身金光消散,臉色蒼白,左手無力的垂下,鮮血滴答滴答地順著手指流到地上。
一旁的楚蝶兒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空。
這時,孟不器也掙脫了禁錮,手持誅仙,擋在了空身前。
一點紅伸出舌頭,舔了舔劍上的鮮血,一臉陶醉的模樣。
“小和尚,我喜歡你的血。”
“它的味道,真讓我著迷。”
“你愿意將它送給我嗎?”
一點紅歪著頭看著了空,過了片刻,語氣有些失望。
“看來你是不愿意了。”
“哎呀,真是掃興。”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自己來拿了。”
說罷,手中造型奇特的劍,向前刺出。
又是那種被禁錮的感覺,以及看不清軌跡的劍。
等到孟不器看清這一劍的時候,劍尖離眉心,也只有三寸的距離了。
孟不器內心無比焦急,他并不怕死。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倒下了,那楚蝶兒和了空一定會死。
孟不器不想再有朋友,因他而死了。
就在這時,那枚齊先生送給他的印章,沖破口袋,迎上了劍鋒。
那枚刻著“明守為中”的印章,在這一刻,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直接將一點紅連人帶劍打飛出去,而后那枚印章繞著孟不器頭頂盤旋了一圈兒,又落到了口袋里。
一點紅掙扎著起身,驚駭欲絕的看著孟不器,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你究竟是什么人?”
“身上為什么會有如此恐怖的印章?”
這不是一點紅沒見過世面,沒見過高手。
可是,僅憑一枚印章就能差點兒將他殺死的存在,一點紅真的是聞所未聞。
此時的孟不器,掏出印章,也是有些發愣。
他壓根兒沒想到,齊先生隨手給他的印章,竟然就有如此威能。
一點紅看見孟不器手里攥著印章不說話,心里一驚,暗道一聲:“不好”。
“今天算你們運氣好,撿落一條命。”
“但是,下一次,你們可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
“山水有相逢,我們日后再見。”
說罷,幾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孟不器攥緊了手中的印章,又想起了那個身影。
孟不器小心翼翼地將了空扶上馬。
“了空,你沒事吧?”
聞言,了空抬起自己被包扎成熊掌的手。
“你看小僧的手,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忽然,孟不器一本正經的說道:“了空,你放心,以后我養你。”
聽到這句話,了空咧開嘴,笑了笑。
“小僧知道你的為人,也相信你說的話。”
“但是小僧只是開了個玩笑,是真的沒什么大事兒。”
“其中關節,涉及到迦藍寺的隱秘,小僧不能細說。”
“小僧只能告訴你,是因為功法的緣故。”
聽了這番話,孟不器心中了然,但他還是盯著了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大恩不言謝,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孟不器真正的朋友了。”
了空看著孟不器,嘟嘟囔囔。
“怎么聽你的意思,反而是小僧占了便宜呢?”
孟不器哈哈一笑:“當然是你占了便宜啊,以后想不想吃我做的東西啊?”
聞言,了空的喉嚨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仿佛有口水咽下。
一本正經的說道:“給朋友做飯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孟不器強忍著笑意,點了點頭:“那當然了。”
一旁的楚蝶兒一臉鄙視的看著了空。
“真沒出息,堂堂迦藍寺主持的徒弟,竟然為了吃的說謊。”
“真讓本小姐瞧不起。”
了空嘿嘿一笑,并沒有說話。
可是他嘴上不說,心里卻在暗自腹誹。
“就你,還瞧不起小僧呢。”
“哪一次不是你吃的最多了?”
“師傅說的果然沒錯,女人果真是老虎。”
與此同時,遠在宗京的齊誠明似有所感,轉身,看向了東方。
半晌,一旁的書童滿臉不解。
“先生,您看什么呢?”
齊誠明哈哈一笑,藏不住的開心勁兒。
“日出東方,此乃大喜之事啊。”
聽見他這么說,書童更詫異了,摸著腦袋。
“先生,現在也不是日出的時候啊?”
齊誠明摸了摸他的頭,語重心長。
“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
聽完這句話,書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他們背后響起。
“喂,前面的大叔,你們走不走啊?”
“擋到我的路了。”
齊誠明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留著菠蘿頭的少女,牽著一頭毛驢,手里拿著一根兒胡蘿卜,吃得不亦樂乎。
還沒等齊誠明說話,書童就不干了,怒氣沖沖的對著她。
“這是哪里跑來的野丫頭,竟然膽敢沖撞我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