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姜綰閑著沒事在書架上找書看。
翻了一本又放下,拿起另外一本。
齊墨遠就那么看著她,眉頭緊鎖。
看的姜綰拿著書回頭瞪他,“沒事盯著我看做什么?!”
要是含情脈脈就算了,他那是什么眼神啊?
仿佛就像是在看仇人似的。
看的人心底十分不爽。
再這么盯著她看,她忍不住要發飆了。
就算吃錯藥,這么大半天,藥效也該過了。
姜綰狠狠的瞪回去,瞪的齊墨遠兩只眼睛都無處安放。
盯著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她哪里特別招人喜歡,反倒經常能把人氣死。
姜綰拿著書過來,今兒非得要他給個解釋不可,只是剛走過來,窗戶吱嘎一聲被打開。
鐵風出現在了窗戶外,還和另外一暗衛拎了口大箱子進來。
姜綰奇怪,看了齊墨遠一眼。
不止是她,齊墨遠更奇怪,“沒把孤本善本送進宮?”
鐵風把箱子放下后,道,“送進宮了,只是沒有送到御書房,半道上就被太后的人給抬走了。”
“……太后要那些孤本善本做什么?”姜綰問道。
那些書雖然珍貴,但說真的,她看不下去。
太后一把年紀了,難道還喜歡看那些書?
要是喜歡看,應該早看過了才對,皇上總不至于把書藏起來不給太后看吧?
想到一種可能,姜綰眼睛睜大,“太后不會是想送去給惜字齋吧?”
齊墨遠一臉“你猜的沒錯”的表情。
姜綰無話可說。
太后不讓皇上把孤本善本給萬卷樓賣,卻給惜字齋,這不是公然和皇上作對嗎?
萬卷樓書本紙張都賣的便宜,所得利潤還會拿出來一部分建造學院,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太后不至于這么糊涂吧?
“太后和護國公府是什么關系?”姜綰問道。
不惜把自己太后的威嚴搬出來給護國公撐腰,這關系可非同一般。
齊墨遠回道,“護國公夫人年輕的時候,曾救過太后一命。”
難怪——
救命之恩,怎么報答都不夠的。
齊墨遠眸光落到鐵風帶回來的大箱子上,“這里面裝的是?”
鐵風把箱子打開。
箱子里赫然裝著一女子。
不過那女子身著夜行衣,手腳被捆的嚴實,嘴里還塞著布條,還處于昏迷狀態。
姜綰和齊墨遠還有金兒三個人六只眼睛都望著鐵風。
鐵風壓力有點大,趕緊道,“這女子昨晚夜探造紙坊,被我們的人給逮住了。”
“造紙坊忙著造紙,想著世子爺今兒肯定會去,便沒有送來,屬下懷疑這女子是當日行刺世子妃的那一撥人,怕世子爺去造紙坊有危險,便冒險把人帶進了府。”
人被抓住了,在哪里審問都一樣。
進了靖安王府,這女刺客就是插翅也難逃。
姜綰臉冷的仿佛凝了一層寒霜,當日在街上遇刺的事她差不多都忘記了,現在看到這女刺客,所有記憶都被連根挖起。
姜七姑娘就算驕縱任性了些,也不至于和人結下這么深的仇恨,需要對她痛下殺手的地步。
殺她不成,又盯著她的造紙坊,還有當日在護國寺,女刺客護著護國公府大姑娘,莫非這女刺客和護國公府有關?
齊墨遠冷道,“解開她的穴道。”
鐵風搖頭,“這得鐵鷹來解。”
齊墨遠看著他,鐵風忙道,“造紙坊隱蔽,屬下沒想過會被人盯上,只安排了一暗衛看護,昨晚這女刺客偷偷潛入,暗衛及時發現和她打斗起來。”
“這女刺客武功很高,暗衛一人抓不住她,萬幸鐵鷹也安排了一人在造紙坊,及時堵住了這女刺客的逃路,將她活捉了。”
每個人的點穴手法都不一樣,他試著解開女刺客的穴位,但是辦不到。
鐵鷹待在窗外大樹上,屋子里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有點懵。
他是往造紙坊里安排了兩個人,但那完全是給南玉軒減輕負擔。
南玉軒被大掌柜,嗯,準確的是被他賣給了世子妃,雖然世子妃還沒有正式接手,但南玉軒的兄弟們眼看著就得搬離南玉軒了。
雖然南玉軒的生意不好,但偶爾也能碰到一兩個冤大頭,勉強能度日。
沒了南玉軒,大掌柜要是不在京都,只能跟著二掌柜去給人扛包掙錢了,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鐵鷹想著造紙坊需要人手,而且是要信得過的人,沒有誰比南玉軒更值得信任了。
他大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往造紙坊安插兩個人,沒事掙點錢,也好過蹉跎歲月,再者萬一造紙坊有什么事,他們還能幫上點忙。
沒想到一時起意,竟然這么快就用上了。
立功是好事,可別直接給他暴露了啊。
鐵鷹心慌的厲害。
還得忍著從樹上跳下給女刺客解穴。
鐵風拍拍他肩膀,道謝道,“這回多虧了你,否則造紙坊的秘密可能就瞞不住了。”
鐵鷹謙虛道,“不客氣,這也是我分內的事。”
這話說的鐵風壓力頗大。
畢竟造紙坊世子妃全權交給世子爺管的,世子爺又把護衛造紙坊的事交給他安排,沒想到鐵鷹會跟在他身后補缺補差。
女刺客穴道解開后,就在極力掙扎,一雙眼睛冷的能把人凍死。
鐵鷹把她嘴里塞的布條拿開,女刺客咬牙道,“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想從我嘴里套話,趁早死了這份心!”
姜綰笑了,“我知道你不是護國公府的人。”
女刺客神情一愣,撇過頭去,不理會姜綰。
金兒望著姜綰,這女刺客怎么就不是護國公府的人了,她肯定是啊。
姜綰走到女刺客跟前,雖然女刺客拒不說話,但不妨礙她說,“如果你們是護國公府的人,就用不著躲在暗處護著龐大姑娘了,更不會在我的丫鬟都揍了龐大姑娘好幾下后才出手。”
但她們幫龐嫣是事實。
不知道是出于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想法還是其他,但就算是,這些女刺客的目的也是殺她,而不是暗中打探她的造紙坊。
只可惜女刺客嘴緊的很,不論姜綰怎么盤問,她就是一個字不說。
要不是暗衛搶先一步防備她自盡,她早咬破藏在牙齒里的毒藥了,何至于落到人家手里被人審問?
要不是這群刺客要她的命,姜綰還真的很欣賞這樣硬骨頭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這女刺客骨頭硬,還是她調制的藥粉更能消磨意志。
姜綰拿了藥來,鐵風喂女刺客服下,女刺客掙扎不過,喝了一口下去,咳嗽不止。
女刺客冷笑一聲,“被你們抓住,我就沒想活命!”
“想我屈服?做夢!”
姜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怕死,但生不如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