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屋檐下的眾人皆是展頭望去,就見林濤充滿了興奮的站在卿溪然家的院子后面跳啊跳啊的。
洛北趕緊起身來,去給林濤開門,見他手里什么都沒拿,又是格外興奮的樣子,便是問道:
“你在說什么?”
“抑制激素!!!”
進了院子的林濤,根本就沒去見卿溪然,而是如獲至寶的滿院子亂跑,瘋狂的大叫道:
“這些全都是抑制激素,和任何變異農作物都能合成的抑制激素,哈哈哈哈哈,滿院子都是,全都是!”
一院子的一一草,能有多少呢?再怎么多,也沒有辦法這樣頻繁的使用啊,更何況,這種一一草似乎根本就沒有辦法培育,整座金仙村,卿溪然除了在自己家院子里,根本就不曾看到過,別的地方還能生長這種一一草。
她默不作聲的坐在桌子邊,繼續冷靜的看著她的電腦,控制著電腦作業,其余人,除了華陽和重冷兩個訓練有素的駐防外,全都離開了桌子,圍到了林濤的身邊去。
大家仿佛才剛剛聽明白一些,這個林濤說的是什么,他說,卿小姐家里的這種很漂亮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煙霧一般的草籽,可以跟任何一種農作物合成?
那意思是不是,將來大家就不用只吃土豆泥和豬肉了?雖然這兩樣食材因為烹飪的手法不同,可以搭配出各種各樣的菜肴來,但是長時間只吃這兩樣食材的話,大家也會覺得很膩的。
關鍵問題是,如果食材的種類多了,那是不是就代表著,食物比之前更充沛了?
一想到這樣關鍵的事情,大家便是格外的興奮,一群人都圍著林濤,要他把話說清楚。
林濤直起腰來,才不想跟這些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么的人說話,又見眾人都圍過來,你一腳我一腳的,要把院子里數量本來就不多的這些漂亮的抑制激素給破壞掉了,他便是急得推搡眾人,吼道: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全都不要過來,走開啊,走開啊!”
他就跟瘋了一樣,本來他這個人也似有些瘋瘋癲癲的,沖眾人怒吼道:
“你們懂不懂尊重這些抑制激素?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一腳能毀掉多少根系?這么一小株,一小株,能合成多少可供人類食用的食物?走開,全都滾,不要踩壞這些抑制激素!!!”
眾人一聽,不約而同的抬腳看了看自己的腳下,這整個院子里,遍布的都是一一草,尤其是院子中間還有一個秋千架,雖然院子里也是有路的,可是這草生長得十分旺盛,在紛紛揚揚落下的細雪中,也不見任何枯萎的架勢。
因此,稍微在這院子里活動一下,便能碰觸到這些一一草。
林濤推搡著眾人,將他們從他身邊,推到了屋檐前那一小片兒的空地上,老舊的青石板上濕漉漉的,眾人七嘴八舌的站在一處,都是在討論著林濤所說的話。
卿溪然看著電腦,整理完了里面的資料,起身來進了屋子,拿出了一只托盤,托盤上有個紅泥小爐,一只看起來很有古董感的茶壺,幾盞茶杯,這些全都是她在避難所里找到的。
她將手里的托盤輕輕的放在了桌面上,慢條斯理的點燃了酒精塊兒,燒起了茶來。
大家都急,就她不急,只慢悠悠的等著林濤發完瘋了,過來告訴她個究竟。
于是,華陽和重冷,便是看到這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卿溪然卻是身穿黑色大衣,坐在繚繚茶香中,悠閑自若的給他們二人泡了一盞茶,那姿態,讓他們第一次覺得,好像什么事都驚不動卿小姐的波瀾,讓她看起來有種超脫局外的閑適與自在。
大約,差不多15分46秒之后,林濤終于渾身都是止不住激動的跑到卿溪然的面前來,隨便拉了把椅子,離卿溪然最近的坐下,對卿溪然很嚴肅的說道:
“卿小姐,你的院子里生長著的這種新品種草,并不是什么不值錢的玩意兒,它從上到下,無論是草籽還是根系,全都含有極為豐富的末日抑制激素,它的成份,是跟時代基地里的泥巴成份一樣的。”
卿溪然慢吞吞的翻過一盞紅泥茶杯,抓著紅泥茶壺的把手,給林濤倒了一杯茶,在別人看起來,似乎用了一個很慢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其實她的大腦正在進行著翻天覆地的演算。
這一切都在眾人看不見的表象下進行著,她斟好茶,將茶壺放在跳躍著火焰的泥爐上,問道:
“精確比例是多少?”
“每一種食物的比例都是不一樣的,看食材內自身含有的末日生長激素,而配比的草籽成份都是不同的,但是,但是暫時,我們已經化檢出了大約數十種變異農作物的末日生長激素的成份。”
林濤說得很興奮,事前并未發現卿溪然家的末日抑制激素的時候,他就已經帶著一大幫子化檢,到處取樣,各種農作物,湘城各處的泥土,他都化檢過。
所以他位于時代基地內部的化檢所里,目前已經有了相當豐富的資料,足以展開接下來的二期配比化檢實驗了。
這就是前期讓大家看起來似乎毫無意義,也毫無進展的化檢工作,給后期的研究,打下的堅實基礎。
人們必須明白,當他們活得如此水深火熱,時代基地卻養了過重比例的化檢人員,這些化檢人員看起來,似乎什么有效的工作都不能做,每天只是到處取樣開展各種化檢項目,卻對目前人們的生活,毫無幫助。
大家未免對這批數量過重的化檢,有些的怨言。
此間當然也有不少的聲音,質疑卿溪然為什么要養這么多不能勞作的廢人,對于末世來說,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的人,養那么多是為什么。
并且,卿溪然還下令,要不停的擴充化檢隊伍。
過得再困難,她也必須無條件的養著這支越來越龐大,越來越顯得累贅的化檢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