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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3 未來可期

  秋風中,孩子歡笑的聲音,就宛若銀鈴一般的響起。

  一開始的時候,那些個孩子還只是離了緒佑和裴橫很遠,只在緒佑的背后玩耍,后來來了兩個女人,拿著野餐墊子和食物,其中一個女人就把野餐墊子鋪在緒佑的背后,那幾個在高爾夫球場踢球的孩子,便跑得離緒佑和裴橫近了一些。

  裴橫仔細的想了一下緒佑的話,問道:

  “那東南部地區的城是城,中部地區的城就不是城了?你只管東南部地區,中部、西部和北部地區呢?從綜合實力上分析,你現在的實力是很強大,但中部地區畢竟才算是正統,雖然合二為一有很多的困難,也許你會遇到很大的阻力,但你以中部駐防的名義去管轄西部、北部,將會更容易。”

  “可我也會妥協的更多。”

  坐得標直的緒佑,認真的回答著他的老上級,說道:

  “今年的汛期,我原本嘗試過這條路,想組建一個聯合指揮室,可是我失敗了,不是我沒有想過,也不是我不念舊一口回絕您,而是我已經看得非常明白,中部的駐防系統已經千瘡百孔,就連一個聯合指揮室都做不到,又怎么期待能將中部駐防與東南部駐防合二為一?”

  頓了頓,緒佑繼續說道:

  “我永遠都沒辦法忘掉,汛期時候,那河里全都是變異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我就站在江南,看著江北的駐防被調到中西地帶去阻擊西部的民間團隊,中部安全區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可以放著真正重要的事情不管了,可他們在撤走的時候,我想每個駐防都是沮喪與無力的。”

  “那是因為BBZ重工有一批武器,被西部民間團隊阻擋了,如果不能把這批武器運回中部地區,駐防就會缺少彈藥......”

  裴橫解釋著,他的臉上有著濃濃的無可奈何,又道:

  “中部地區越往后面,生存方面就越是困難,很多方面要協調,每個人都很想努力的把事情做好,也沒有人想要故意這樣的。”

  “長官。”

  末世血紅色的日光中,緒佑看著裴橫,問道:

  “您聽過江邊的哀嚎嗎?那些被困在江北的中部地區幸存者,后面有變異怪追趕,前面有滿江的變異魚,因為沒有人為他們清理掉這些變異怪,所以手無寸鐵的老人、孕婦、孩子,一邊哀嚎,一邊不得不自己拿起武器戰斗,您見過城破之日,城內的幸存者,那些絕望的面孔嗎?”

  仿佛想起了許多悲傷,緒佑的眼眶都紅了,他的背后,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女人上前來,她長得雖然漂亮,但氣質極為清冷。

  女人站在緒佑的背后,雙手放在他的肩上,這是一種無聲的安慰,看在裴橫的眼里,便知這個女人與緒佑的關系非凡了。

  又見緒佑抬起手,往后,輕輕的拍了拍這清冷女子的手背,再放下來,繼續對裴橫說道:

  “長官,您曾經告訴過我,當一個優秀的駐防指揮官,身上承擔的是幾萬守城駐防的生命,所以指揮官的每一道命令,都要考慮到這幾萬守城駐防,一道錯誤的指揮,死的就是千軍萬馬,可是,我想說,我們即便死了千軍萬馬,只要能護城內百姓一日安穩,那我們就死而無憾了。”

  所以,BBZ重工的武器真的有這么重要嗎?駐防沒有了熱兵器,可以用手里的刀,刀鈍了,可以用自己的拳頭,拳頭廢了,可以去咬,去踢,用肉身去撞,只要還活著,只要有一口氣在,只要背后還有一座城,只要城內還有人。

  守護這一座城的安危,不正是駐防這個職業與身俱來的使命嗎?

  有了這樣堅不可摧的信念,被阻在西部的武器,真的值得放棄一城人的安危,去為這堆冰冷的兵器保駕護航嗎?

  “生命從來都不是我們最看重的,當我成為駐防的那一刻起,我就只為了身后的城而戰。”

  裴橫喃喃的念著這樣一句話,血色的夕陽中,這句話,是他年輕氣盛時,他的長官教給他的,后來,他又將這句話教給了緒佑,再后來,他的職位越升越高,越發感覺自己的身不由己。

  有一些事,不知不覺的就這樣,在權利的漩渦,與各種各樣勢力的周旋中淡忘了。

  蒼老的老駐防,睜著一雙泛紅的眼睛,看著對面這個年輕的指揮官,那樣的正直,就像駐防的未來,讓人覺得未來可期。

  裴橫起身來,臉上帶了些羞愧的神色,步履有些蹣跚的轉身,要走,緒佑也急忙站起身來,跟著裴橫走了幾步,要送。

  斷壁頹垣的景色中,裴橫卻又轉過身來,走近了緒佑幾步,他抬手,干枯的手指往前,撫摸著緒佑肩頭象征著指揮官的肩章,不禁笑道:

  “你比我有出息,不愧是我帶出來的,最得意的駐防,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很好,很好的。”

  說完,只余下濃濃的無聲,拍了拍緒佑的肩,自己轉身走了。

  留下緒佑一個人站在這片風景中,心里頭有些的滄桑。

  他的背后,卿溪然上前來,看著裴橫離去的方向,已經空無一人,又偏頭看著緒佑,輕聲說道:

  “你的老上級,本來在周圍布置了幾個狙擊手,我已經將狙擊手的子彈掉了包,射出來的是空彈,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下令狙擊你。”

  卿溪然并不擔心全家一起來見裴橫,因為從裴橫進入S城的時候起,就已經方方面面都在卿溪然的監控中了,要調換裴橫狙擊手的子彈很容易,那些狙擊手也不是時時刻刻保持高度警惕的,晚上隨便放個迷藥,就能把他們迷的人事不知了。

  所以卿溪然做好了防范,也確定裴橫根本就造不成任何威脅,結果,裴橫和緒佑談了幾句話,也沒叫狙擊手開槍,就這樣自行走了。

  站在夕陽中的緒佑,伸手,將身邊的老婆抱在懷里,感嘆道:

  “有些托付,你不懂的,我們是一個新的時代,正在向上,而他們已經要退出歷史舞臺了,所以他不想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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