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緒佑一聽,心都快要碎成了渣渣,他瞪圓了眼睛,大步進了門面,問道:
“一姐,你在說啥呢?”
門面房內,一大一小正說著話兒呢,就見緒佑穿著黑色常服匆匆進來,如今已經脫了些奶氣模樣的卿一一,也不慌張,只笑瞇瞇的,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來,扭頭看向父親,道:
“爸爸,您回來了,爸爸辛苦了,我說我想把我的一些舊書處理掉,因為愛讀書人都是愛書的人,所以要選愛書的人賣。”
“那你又說什么......”顏色不顏色的???
緒佑狐疑的看著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兒,這半大的小姑娘,正坐在店鋪的空地上,整理著箱子里的書,一臉單純美好不諳世事的模樣,渾身透著一股斯文美好的氣質,他心中就覺著,定是他這個成年人的思想太污濁,把自己閨女想得太復雜了。
小孩兒懂什么呢?也許就是隨口一說,又也許,是緒佑方才聽岔了。
“爸爸,我說什么啦?”
卿一一眨巴著大眼睛,坐在地上,抬頭看著爸爸,十分可愛又認真道:
“爸爸,我和筱龍寶叔叔打算賺點晶核,用來捐給薛運阿姨的婦幼組織,那些沒有爸爸媽媽的小朋友好可憐啊,之前清掃一家書店的時候,就找出了這些據說是什么......言情的書來,爸爸,卿一一想為那些可憐的孩子做些什么,可是什么是言情呀?”
“哎呀,我一姐真是乖,啥言情......你賣書吧,只管賣,還要什么書,爸爸派人給你找來。”
緒佑一聽一姐這天真的話語,就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他面前的,分明是人間最可愛的小天使,他方才怎么能這樣懷疑自己的女兒,他簡直就是個渣爸!
于是,渣爸緒佑,充滿了贊賞與疼愛的看著他的一姐,第N次的感嘆,一姐可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寶寶,難怪別家孩子天天坐在課堂里,還蠢萌蠢萌的,沒得他一姐半分機靈。
那是因為,一姐一方面遺傳了他的智慧,一面與自己愛助人為樂心地善良,是脫離不了干系的,面由心生這句話,就是這么來的。
緒佑便是對卿一一一頓兒的猛夸,然后進了店鋪的后院,去尋卿溪然了。
他方才在營地里,與王徹聊了這么多,把他氣得發昏,現在要去找老婆大人訴苦。
這會兒被一姐這事兒一打岔,他的心情又好了許多,便是進了院子就對著卿溪然又把女兒夸了一頓,還說要投資一姐的小書店。
卿溪然正坐在屋檐下面喝茶,她的椅子邊上擺了一方小茶幾,茶幾上還放著一盆變異西瓜,聽得緒佑對卿一一的夸贊,卿溪然冷笑一聲,問道:
“你是自個兒不愿意把她看明白,還是當真看她不明白?”
“什么?”
緒佑拉了把椅子,坐在老婆的身邊,伸手從盆兒里掏出一塊西瓜來,又贊揚了一姐幾句懂事乖巧,心里琢磨著該給一姐投資多少,又拉開了話題,道:
“老婆,跟你說個新鮮事兒,聽王徹說,阿泠身邊有女人了......”
見他轉移話題,卿溪然便不解釋了,反正,不管是緒佑當真看不明白卿一一,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愿意看明白,總不能把卿一一塞回她肚子里回爐重造。
便隨緒佑去吧,他就覺著他女兒天下第一可愛,又怎么了?
不犯法啊。
而在前面鋪子里,只等緒佑一走,胖乎乎的筱龍寶,一副過來人的表情,用肥手比了個手勢,對卿一一神秘兮兮的說道:
“哎呀,不是,一姐,現在都是末世了,誰還看啊?要我說,要不我們直接刻碟,賣碟片兒,你想啊,現在的人生活這么忙碌,一天到晚的跟變異怪死磕,花幾個小時看書,還不如花一個多小時看碟,等擼完變異怪,坐下來看一張碟,放松放松,站起來又是一條擼怪好漢。”
越想,筱龍寶越覺得這是一條發財致富的好路子,往后還能把碟片放到一個小拖車里,和一姐走街串巷的叫賣,多好一生意。
“那多簡單粗暴?”
一姐一副“沒技術含量的事兒不做”的小表情,拒絕了和筱龍寶一起賣碟,她就賣言情了,每一本言情,都是一個夢,愛看言情的讀者,都是愛做夢的小王子與小公主。
兩人商量著,卿一一的言情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店鋪外面,又進了來一男人,男人同樣穿著低調的黑衣,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身型差不多與緒佑一樣高大,手里還拿著一個小女孩兒玩的玫紅色熊。
卿一一穿得隨意,淺藍色的短袖T恤上,有著三條彩色的魚,配著一條淡粉色的短褲,正盤腿坐在地上理著書,抬頭一看,便看見重泠手里拿著個玩具熊,背著店鋪外的光,正在看她。
她便是笑著抬起了手來,小巴掌晃了晃,打了聲招呼,
“重叔叔。”
打招呼的時候,卿一一頭一歪,看向重泠的身后,那里空無一人。
重泠便走進來,將手里一米高的玩具熊放在了卿一一小朋友的身邊,他蹲下來,雙眸含著笑,看著這個小丫頭問道:
“我身后有什么?”
“我爸剛才跟我媽媽在院子里鬼嚎,說重叔叔有女人了,我看看今天有沒有跟來。”
卿一一在說這話的時候,筱龍寶就在一旁點頭,他用胖胖的手指比劃著,對重泠說道:
“重隊長,這個你可要當心了啊,都說紅顏禍水......哦,不對,女人心海底針,還是不對......唉,其實你身邊的女人,是黃氏兄弟安排的,剛才我們老大嚷嚷的可激動了。”
“他胡說的。”
重泠無力的解釋了一句,又見后院依稀有說話的聲音傳出來,想來緒老大還在和嫂子說話,他便也不急著進去,干脆盤腿坐在了卿一一的身邊,單手撐著地面上的一本書,長腿隨意的屈起。
因為知道今天王徹要來,所以重泠特意從西部地區趕過來的,就怕這其中會出現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