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彭城時,是晚上七點半。
夜幕降臨,星河璀璨,不太圓的月亮揮灑銀輝,為中秋做鋪墊。
推著行李箱走出機場的寧安平抹一把臉,叫來一輛出租車,“師傅,麻煩你送我到白果村,永安鎮下面的白果村,你知道白果村嗎?”
“我知道那個地方,種了很多白果樹的嘛,前兩天才送一個特別漂亮又有禮貌的姑娘去白果村。”司機發動車子,“聽您口音是在外面工作的本地人吧?”
“是的,我已經十一年沒回來了。”
自從老娘去世,寧安平就對老家沒有任何牽掛,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踏進故鄉半步,現在知道女兒在這里,她迫不及待地來了。
別說尋母啟事提供的信息很詳細,就是有一點點關于女兒的線索,她都要來查個清楚明白。
司機聽了她的話,笑道:“那可是夠久的。這么些年,咱們這兒的變化可以說是天翻地覆,估計您到了目的地都找不到您以前熟悉的景象。”
“我來找人的。”寧安平不在乎環境變化,反正她對白果村不熟悉,她只想找到自己的女兒,分離二十六年的女兒。
結果進了白果村,她卻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陸家的地址。
呆愣片刻,她看到岔路口有一家小超市亮著燈光,連忙走進去,“老板娘,麻煩你一會,我想打聽陸晴晴家怎么走?她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都是老師。”
老板娘抬起頭,“你是?”
寧安平忙道:“我姓林,是她媽媽林芬的堂妹,從來沒來過白果村,所以找不到門。”
“你是林老師的堂妹啊?那就難怪了。”老板娘沒有懷疑,“你出門沿著路往西走,一條路走到頭,盡頭那座四層樓的別墅就是他們家,是我們村最大的別墅。”
寧安平謝過,順便買了個手電筒,照亮前方的路,很快找到了老板娘說的四層大別墅。
院子里有說話聲,還有燈光透出來,說明他們沒有休息。
鼓起勇氣,寧安平伸手敲門。
陸家上下和宋秀峰兄弟早已吃過晚飯了,正在院子里剝玉米。
傅亦笙離開后,他們掰玉米的計劃沒有改變,白天把玉米棒子掰下運回來,晚上剝其皮。
中間是一大堆沒剝皮的玉米棒子,各人身后則堆著金燦燦已經去了皮的玉米,還有脫離棒子的須皮獨立成堆。
燈光容易招來小飛蟲,周圍點了好幾盤蚊香,青煙裊裊。
陸晴晴耳朵尖,“有人敲門,我去開。”
她跳起來,走過去打開大門,不忘問道:“誰呀?”
院子里亮如白晝,她很快就看清門口的來客,臉上不由得浮現一絲疑惑,不認識!
而寧安平卻激動地望著她,扔下手里的手電筒和行李箱,雙手顫抖著想去撫摸她的臉,“你是晴晴對不對?你就是晴晴?”
和宋秀峰年輕時一模一樣的臉,讓她再無任何懷疑。
“你是哪位?”
雖然陸晴晴見過生母的照片,但是寧安平的變化很大,和年輕時只有一半的相似度,加上老照片又有些模糊,所以陸晴晴沒有一眼認出對方就是自己正在尋找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