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沒有說話,眼底盡是滄桑,喉結動了動,像是有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了一聲長嘆。
見此,徐佳佳更慌了:“舅舅,四爺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爸媽的祭日我不用去了?”
何叔仍然沒有說話,他心里是難受的,卻也明白,四爺這么做,已經是仁慈義盡了。
這些,都是佳佳應該受著的。
唐夭夭健她這個模樣,掩嘴笑了笑:“意思是,讓大家做人證,指示你哥哥對我施暴,許佳佳,今后你的生命與蕭四爺再也不掛鉤了,作得可真完美。”
許佳佳臉色越發的蒼白,最終就連被掌摑的地方也血色全無。
“什么叫不掛鉤了......”
“難道四爺說的最后那句話很難理解嗎?”唐夭夭笑了,眸底幾分意興闌珊:“好好保重,享受最后幾日的快活,牢里,可不比蕭四爺的山莊。”
轟隆——
如同雷電擊在了許佳佳的后腦,大腦一片空白,只聽見耳邊嗡嗡作響。
四爺說,這幾年,他會去祭拜她的父母。
也僅僅是這幾年。
今后,就不再去了。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從此,她與四真的就是形同陌路了。
唐夭夭與子亦走到了客廳外,就聽見后面傳來許佳佳崩潰的尖叫聲。
這一聲,透著無盡的凄厲和悲傷。
害人終害己。
要說誅心,蕭靳寒遠比她厲害。
他知道,怎么才能讓許佳佳真正的絕望。
若讓許佳佳只是坐牢而已,她根本不會記住這個教訓,反而要等著出獄后報復。
但現在,蕭靳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與許佳佳恩斷義絕,讓她在牢房里都沒有了出來的欲望。
因為,她這一生向往的人生沒有了,蕭靳寒與她也回不去了。
哪怕是她以前最不想要的兄妹之情,也沒有了。
唐夭夭漂亮的紅唇輕輕一勾,笑容生媚:“子亦哥,有沒有感覺,今天的天氣很棒,嗯?”
“嗯,不錯。”子亦知道她心情好。
豈止是好,簡直是爽得不得了。
就在她準備回房間好好睡個美容覺,江慈迎面走了過來。
“唐小姐。”
“怎么了?四爺想我了呀?”唐夭夭舔了舔嘴唇,笑容又乖又妖,嗓音說不出來的魅惑。
江慈:“......”
他挪開了視線,輕輕咳了一聲:“四爺在后花園,讓我過來請你。”
唐夭夭狐貍眼彎如月牙,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看來,是想我了嘛~”
江慈:“......”
唐小姐身上這撩人的魅力,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隨后,唐夭夭帶著子亦往后花園走去。
江慈也跟在身后。
遠遠的,就見他坐在涼亭里,留給了她一個深沉的后背,如清風徐來,有些冷意。
她眸色微微,闊步走了過去,人還沒靠近,聲音先到了:“四爺,一個人乘涼無聊,所以讓我來陪你么?
話音落,就來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那張深邃分明的俊顏,懶懶的說:“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哦~”
蕭靳寒抬眸看過去。
四目相接,像是有一條透明無形中看不見的線鏈接了兩端。
一個深邃狹長。
一個媚眼如絲。
江慈站在一旁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
子亦低著頭,不知道心中所想。
兩人對視了好幾秒,也沒有其他動作。
唐夭夭起過去勾起了嘴唇,笑容清淺,幾分玩味:“四爺叫我過來,莫不是想聽我說一聲謝謝?”
蕭靳寒未語。
其實,她也猜不到他叫她過來做什么,只是隨意一說。
沒聽到他的回應,就當是默許了。
在他身側的木凳上坐了下來,姿態愜意,態度卻是玩世不恭,眸底幾分邪魅:“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這些事歸根結底,還是因他而起,他做這一切,本就是在去除自己的爛桃花,她為何要道謝?
“唐小姐想聽我說一聲抱歉么?”
唐夭夭笑著搖搖頭:“當然不會,她不代表你,她做的事,也與你無關,我和你現在頂多是兩不相欠。”
也不盡然。
她還承諾過要治好他的病,這算是欠下的。
唐夭夭嫣紅的嘴唇微揚:“四爺一早就懷疑她了嗎?”
“嗯。”
唐夭夭輕輕抿唇:“既然不是讓我來道謝了,我就先走了。”
“許星僑。”蕭靳寒淡漠的出聲,嗓音有些低沉。
唐夭夭秀眉微挑:“哦?四爺舍不得了呀?”
畢竟,是許家的孩子。
“他碰你了?”
蕭靳寒低沉的嗓音與平時無異,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江慈卻看到了他嗜血的一面,不禁得打了一個寒顫。
“既然是施暴,碰當然是碰了,只是沒得逞,四爺問這做什么?”
蕭靳寒沉默了片刻,墨栗色瞳孔里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溫軟,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
聲線有些攝人心魄:“無事,去休息吧。”
“好勒。”
唐夭夭轉過身的瞬間,忽然聽他說:“抱歉,不會有下次了。”
她瞇了瞇狐貍眼,有些迷惑的回頭看他。
蕭老四兒是在道歉?
這事,其實也與他沒啥關系。
不過,她也不是什么矯情的人,對方可是蕭靳寒呢,他要道歉,自然是收下,懶唇一笑:“沒事沒事,下次管住你的那些爛桃花就行了。”
江慈:“……”
果然,唐小姐開染坊的本事從來都沒落下過。
她屬于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但她的燦爛,卻是璀璨無比,比星辰還絢爛美麗。
唐夭夭擺擺手,這才離去。
蕭靳寒看著她的背影,墨栗色的瞳孔越發深邃,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周身的氣息越發冷冽。
“江慈。”
江慈心里狂跳著,只感覺此刻的四爺那雙平靜的雙眼下是無盡的殘虐。
“四爺,有什么吩咐?”
蕭靳寒垂下眼簾,嗓音說不出的清寂,冷徹:“等許星僑入獄后,你找個時間去牢房看他。”
“是,四爺。”江慈恭敬的點頭。
蕭靳寒再抬起頭,嗓音沙啞了許多:“代替我告訴他兩件事。”
江慈內心狂跳,只感覺他身上的寒氣太過逼人。
輕輕頷首:“四爺,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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