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胭脂對自個兒的兒子非常了解,這個戒指,只需要一晃眼就能看見。這是承兒之前做給自己戴的戒指,因為戴了很長一段時間,有了感情,就將這戒指當作今后妻子的第一份禮物。
怎么在唐夭夭的手上?
喬胭脂內心一挑,只覺得頭一暈,連胸口都有些悶痛了。
琛兒回家的女朋友,手上帶著承兒的戒指,就是承兒的未婚妻才對,問題是,她還是亦兒在霍家官宣過的女朋友。
她那么多兒子被唐夭夭一個女人就刮走了三個……
只覺得胸悶氣短,伸出手捏了捏發疼的太陽穴,好一會兒都無法平息下來。
若不是她一貫良好的素養,都快要被這幾個兒子給氣死了。
“媽,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傅修琛知道母親不喜歡女孩兒,卻沒想到她會如此討厭,皺起了眉頭。
若是這樣,一定要讓夭兒與母親相認之前就建立深厚的感情,不然,即便是相認了,或許都不會特別親近。
想到這里,他才說:“關于七號水我與夭兒還有些事情沒做,這幾日,我和夭兒會在老宅住下。”
夭兒?
連稱呼都這么親密了。
她不相信琛兒不知道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是承兒的,竟然也能對她寬容到這種地步,實在是與他平時做人有了很大的不同。
這時候離別嫂來了,把睡袍遞給了她。
喬胭脂穿上睡袍,一刻也不想看見他們倆:“都出去吧,我累了。”
“媽,你好好休息,等一會兒我再來看你。”
“嗯。”喬胭脂聲音淡淡的。
“喬女士,我買了些小東西,就放在那兒,若你喜歡就留著,若是不喜歡,就扔了吧。”唐夭夭隱隱約約察覺到,母親是看了她戒指所以才突然不想見客。
什么都準備好了,沒想到把二哥哥送給她代表著他未婚妻的戒指給忘記了,還真是……失策失策。
母親寧愿自己忍了,也不提出來,應該認為這是男人的顏面,現在說出來,恐會引起兄弟倆不和睦。
噗……
這誤會,這烏龍……
也真是夠難為老媽了。
老媽此刻心里的陰影面積,應該已經全方面覆蓋了,僅剩下一點點。
喬胭脂倒沒想到,唐夭夭還能說出如此坦蕩的話,也沒有故作殷情,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無法接受。
等兩人走遠了,喬胭脂才一掌拍在茶幾上,擰著眉,眼底嫵媚之意蕩然無存,剩下了冰冷。
離別嫂陪在她身邊幾十年了,已經熟知她所有的情緒,上前問:“夫人,你若是不喜歡唐小姐,我把她轟出去便是。”
喬胭脂搖頭:“暫且留下。”
離別嫂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她擔心,若是將唐夭夭趕出去了,只怕她三個兒子不同意。
她這么多年處理過無數很難處理的事,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
一個女人,同時是她三個兒子的女朋友,她三個兒子,哪一個她都不舍得傷害,不管親生的或不是親生的,都是她的心頭肉。
唐夭夭真是一個渣女,比她當年還渣!
琛兒挖墻腳的事絕不能讓承兒知道,思及此,她吩咐道:“離別嫂,你給承兒打電話,就說我最近要去佛堂靜修,讓他別回來看我了。”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辦。”離別嫂又說。
喬胭脂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化解現在這個死局。
就在這時候,離別嫂高興的聲音響了起來:“四少爺回來了。”
“離別嫂。”
離別嫂笑得慈眉善目,又小聲提醒:“夫人心情不太好,你多安撫一下。”
“嗯。”
離別嫂走后,喬胭脂才看過去,仿佛柳暗花明又一春:“寒兒,過來,媽問你一件事。”
蕭靳寒在母親面前,神色稍微沒有那么冷,他輕聲:“嗯。”
“坐我身邊。”
蕭靳寒見她臉色很蒼白,像是受了什么打擊,不禁想到了唐夭夭造作的性子,鋒利的眉皺了一下。
他抿唇:“你臉色不太好,是昨晚沒休息好嗎,我給你按一下肩膀。”
他又站了起來,一下一下按摩著她的肩。
力度溫厚,非常舒適。
這孩子從小話不多,幾乎問一句答一句,性子也很淡漠,但對她的孝心卻最明顯。
以前是一雙孩童的手,這按著按著,這一雙手也有了力度,比以前更嫻熟,也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剛還焦躁的心情漸漸好了許多,心里生起了幸福感:“那么多孩子中,你是最愿意花時間陪我的,以前還那么一點大就給我按肩,一晃,都成了五尺男兒了。”
“情緒好些了嗎?”
人長大了,高了,性子卻是一點兒也沒變。
太煽情的話,他一向都會繞過去。
“好了,別按了,坐下。”喬胭脂心情舒暢了些,聲音也慵懶了許多。
“嗯。”
之后,她才問:“最近和你大哥二哥見過面嗎?”
“見過。”
喬胭脂考慮了一下,這事或許寒兒知道一些,隨后,又問:“你大哥談戀愛了,知道嗎?”
“知道。”
果然是知道的。
喬胭脂聽言,又皺起了秀眉:“那你知道你二哥和六弟也談戀愛了嗎?”
蕭靳寒:“據我所知,他們現在是單身。”
“怎么會?”
下人安排唐夭夭在客房住下,她熟悉了環境后,就讓人帶她去大哥的房間。
傅修琛雖然回來的次數不多,但他的房間卻是每天都有人打掃,味道清爽,干凈整潔。
唐夭夭進門口,欣賞了一番后,這才笑著說:“哥哥,你房間還不錯呢。”
“坐吧。”
唐夭夭點頭,坐了下來,一想到剛剛的事,勾唇笑了:“哥哥,媽本來就不喜歡我,現在,只怕是更不喜歡了。”
“她還沒有當眾如此對一個人態度這么冷漠過。”傅修琛皺眉,一貫清潤的嗓音有了幾分沉重。
“當然會冷漠呀,沒和我撕破臉,就已經是萬幸了。”說著,她將手抬了起來,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容有些無辜,說:“咯,罪魁禍首。”
傅修琛:“……”錦承的戒指,在她無名指上,難怪……
“我去和媽解釋一下。”
唐夭夭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