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唐夭夭給她買的？
唐夭夭會給她買新裙子。
石芊芊眼淚在眼眶打轉，一陣錯愕，愈發抽泣，越來越明顯。
難過，溫暖，雙方交織著，令石芊芊內心十分復雜。
情緒沒控制得很好，只覺得天旋地轉，石芊芊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哇——”
哭得全警察局的人都聽見。
還以為石芊芊被警察虐待了。
好心的警察過去把石芊芊拉起來：“小姑娘，你到底怎么回事，沒人欺負你，反而哭得更兇！”
石芊芊情緒不受控，把袋子里的連衣裙死死捂在懷里，嗚咽的說：“從來沒人給我買個新衣服，唐夭夭，唐夭夭她給我買了，我對不起她，我不是壞小孩，我，我怕他們都討厭我，嗚嗚嗚嗚嗚”
傷心得頭撞在警察的肩上。
警察拍拍石芊芊的肩膀，好心好意的安慰：“做錯了事，道個歉，這是基本禮貌，沒有人不會犯錯，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做個懂禮貌，又上進的好孩子。”
“在不影響別人的情況下，什么都好原諒。”
石芊芊認真的點點頭，擦掉臉上的鼻涕：“嗯，嗯，警察叔叔，我我錯了，不要把我關進牢房里，我再也不惹唐夭夭生氣了，嗚嗚嗚……”
久久無法平復。
早知道唐夭夭對她這么好，她就不惹她生氣。
這個女人生氣起來太恐怖了。
她連作下去的勇氣都不沒有，被她的眼神給嚇傻了。
越想，石芊芊還覺得挺委屈的。
敵損八百，自損一千。
況且她還沒讓唐夭夭有所損失，就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
現在他們都不理她了。
她再也不敢作。
“警察叔叔，他們都走了，他們不要我了，嗚嗚嗚嗚。”石芊芊哭得極其傷心，哭得太兇狠，鼻子都堵了，呼吸不過來：“我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一想到他們都走了，以后都不會見她，石芊芊就無比難過。
警察安慰道：“還沒走呢，警察叔叔在給你說情，只要你道個歉，他們會原諒你的。”
石芊芊看見希望，一抽一搭：“真的嗎？”
“嗯，警察叔叔怎么會騙你。”警察溫柔道。
石芊芊擦掉臉上的淚水，又往身上摸一摸，怕弄臟了手里的連衣裙。
她長這么大第一次收到這么好看的連衣裙。
有些受寵若驚。
總體來說，她很高興，因為有人會送連衣裙給她。
在警察的帶領下，石芊芊小心翼翼的走出警察局，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車。
唐夭夭還沒有走。
她期待，又害怕，怕自己說錯話，讓唐夭夭不高興。
然后開車離她越來越遠。
她已經不是小孩了。
她要為自己做錯的事負責。
一鼓作氣，石芊芊三兩步走到車門口。
目光探索的巡視一圈，以及對上唐夭夭側對著她的臉。
沒有正臉瞧她。
“對不起。”石芊芊眼眶含淚的說。
唐夭夭沒理會她，還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想理。
有些人得了便宜就開染坊。
有點過分。
石芊芊承諾道：“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了，這次是我做錯了，我道歉，請你原諒我。”
說著，石芊芊彎腰鞠躬，真誠的道歉。
要有禮貌。
唐夭夭斜眼撇了一下，石芊芊還在偷偷抹淚。
那寬松的衣裙臟兮兮的，黑一塊，青一塊，像是去煤礦里渡劫過。
已經十七歲的大姑娘，一點也不知道整潔。
傅修琛觀察唐夭夭的臉色，也懂她并不是愛計較的人。
只要別人不給她臉色，她也不會給別人臉色。
石芊芊能讓她生氣，稍微服軟，她也能選擇原諒。
只不過傲嬌的人都有自己的姿態。
只能傅修琛開口說，按了下開門按鈕：“上車。”
石芊芊看向駕駛座的傅修琛，抿著唇，一副要哭的模樣：“我，我，可以上車嗎？”
“嗯，送你回縣城。”傅修琛沒有掩飾什么。
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把石芊芊送回去。
看看作何打算。
石芊芊心里有一陣失落，可能她回縣城，再也無法到城里來看到哥哥，還有唐夭夭。
除了這兩天的時間，她的人生會回到原來的軌跡。
可能比之前還要糟糕。
不過沒關系。
她已經長大了。
過了明年她就十八，她可以逃離家庭，然后出來打工賺錢。
雖然她不能讀書，但生活自由了。
“我要坐后座，我要跟她一起坐。”石芊芊立馬喜笑顏開，拉開車門，坐在唐夭夭旁邊。
唐夭夭斜靠著車窗，眉微微一挑，沒說話，也沒回應。
石芊芊則時不時的偷看唐夭夭，見她不說話，自己主動說：“謝謝你，我，我第一次收到禮物。”
還有些靦腆，不好意思。
唐夭夭冷哼一聲：“誰稀罕，還不是看你瘦不拉幾的。”
被唐夭夭說，石芊芊也覺得沒事了。
之前看她不順眼，以為唐夭夭尖酸刻薄，還要與她搶寵愛。
但這就是一條連衣裙收買的感情。
讓石芊芊覺得，這世界上還有人會關心她。
石芊芊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舅媽說了，我得少吃飯，所以才會瘦不拉幾的，以后我要多吃飯，要長得跟你一樣高。”
唐夭夭輕哼一聲，慵懶的靠著窗，小憩一回。
她要回縣城了。
可沒來得及與哥哥道別。
她也不知道哥哥的聯系方式，非常可惜。
石芊芊非常喜歡hero，因為hero是大英雄。
她知道hero打游戲很厲害，許多人都叫她英雄。
她有個很了不起的哥哥。
但也會有一絲酸楚感，她的哥哥并不喜歡她。
“我以后見不到哥哥了嗎？”石芊芊怕他們抵觸，小心翼翼的問問題。
傅修琛道：“這要看十五弟能不能接受你，來日方長，別太心急。”
Hero有感情障礙，他估計對石芊芊沒有兄妹情感。
只有對血緣關系的理解。
石芊芊瞬間長大了：“沒關系，沒關系，只要哥哥過得好，我都可以。”
話雖這么說，石芊芊心底還是會失落，流露出來的也只有一抹苦笑。
唐夭夭回頭看了眼石芊芊，見她偷偷抹淚。
有些人會用無數次的叛逆，吵鬧來引起別人的注意。
想要得到更多的關注與關心。
不知道體現在石芊芊身上合不合適。
但她如果知道錯了，還能再搶救一下。
全程沒有再說話。
不過唐夭夭接收到hero給她的消息。
夭夭在哪？
她都已經離開榕城，去縣城了：去鄉下，送石芊芊。
想吃蛋炒飯。
唐夭夭突然對自己的廚藝有了信心，得意洋洋的回復：有那么好吃嗎？
念念不忘。
唐夭夭信心爆棚，說不定她再努力一點，不做演員，還能去開個炒飯店。
開四個小時車，他們才到達縣城。
縣城里環境沒有城里好，路面不寬敞，但車少人稀，安靜，
街道周邊種滿了灌木，時不時還冒出幾只流浪貓。
“我家住那。”
石芊芊指著街道最后面老舊的小區。
“可以在這停。”
到了離小區附近的小商店，石芊芊喊道。
她不想讓傅修琛進入小區。
那樣會被人看見，圍觀。
到時候傳到舅媽耳邊去，又會說她什么都抓不住。
說不定又打她。
傅修琛停在那。
石芊芊抿著唇，有些舍不得，又必須狠下心：“你們不用送我，幾步路程，我可以。”
說著，她就擰開車門，下車。
只不過在車外面，偷偷看了眼唐夭夭。
“夭夭姐。”
石芊芊忍不住，雙眸趴在車窗口，朝她揮揮手，念念不舍：“謝謝你對我這么好，我會想念你的。”
不管唐夭夭會不會理她，她都要說心里話。
因為以后沒有機會了。
又朝傅修琛揮揮手，石芊芊認真道謝：“謝謝大哥哥。”
她像是一瞬間被治愈長大，連說話都很有禮貌。
傅修琛沖她淡然一笑：“過馬路小心。”
“嗯嗯。”石芊芊點點頭，立馬跑回家。
進入小區，石芊芊有股壓迫感鋪面而來。
她其實并不想回去，舅媽肯定會問她，怎么回來了。
知道她并不討喜，舅媽會狠狠痛罵她。
不過最先詢問她的，還是街坊鄰居。
“這不是芊芊嗎？說是去城里過好日子了，哥哥是電競大神，非常有錢，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你舅媽天天在夸你有出息，有個了不起的哥哥，還說你以后跟你哥哥會回來孝敬舅舅舅母呢。”
“怎么只見你，不見你哥哥啊，身上還這么臟，不像你舅媽說的那樣啊。”
“芊芊，你舅媽沒吹牛吧，你哥哥是不是電競大神？”
一個個看著好戲，好奇又八卦，議論紛紛。
以前石芊芊會說謊。
不讓別人看不起的方式。
但今天她不需要了，理直氣壯的說：“我哥不喜歡我，我沒能去城里享福，我被送回來了，以后也見不到我哥！”
大家頓時沒興趣，熱情消散，更多的幸災樂禍，掃興道：“以為真的呢，我就說你舅媽養都沒養過人家，怎么就突然白白孝敬你們了，又不是傻子。”
“人家是大神，你們家把自己當回事，以為去認個親，就認個神回來，異想天開，做白日夢。”
“回去啊，讓你舅媽也醒醒，沒那個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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