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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肆章 蕭滽查源知始末

  蕭滽撩袍坐在枝椏間,鬢插紅槐花,手拈忘憂草,口叼榆錢串,悠悠閑閑聽另兩人說話。

  那兩人是富春鎮地痞惡霸之輩,一名喚順風耳李陽,一名喚千里眼萬安,擅打探消息及偷雞摸狗行徑。

  前個被蕭滽狠狠教訓了兩次,自后見他總懷惴敬畏之心。

  午后日陽透過葉片篩的蕭滽一臉斑駁,他瞇覷起眼,懶洋洋問:“可查出甚麼了?”

  李陽忙湊近作揖道:“蕭爺警惕的沒錯,我那在揚州知府做差役的表哥傳了些話來,確是認得韋先生。”

  “他怎當講?”蕭滽凝神細聽,不經意覺有抹身影匆匆閃過,并不在意。

  李陽接著說:“揚州知府老爺吳璽,在京城有些根基,其女兒名喚吳金巧,已過及笄年紀,因做三年回京再婚配打算,就這般耽擱著,韋先生恰是她的西席,主教詩書識字,哪想一來二去,竟郎情妾意、勾搭成奸!吳老爺曉得震怒,一面命人急送吳小姐進京,一面把韋先生趕出官門,再不允進。”

  “可憐的韋先生。”蕭滽咧嘴笑:“這不是棒打鴛鴦麼?”

  李陽卻搖頭:“無怪吳老爺絕情,是這韋先生同旁人酒后吐真言,看中吳小姐、倒不如說是看中吳老爺官位和京中勢力,他哪安心教書來著,總是想混個一官半職、半生能飛黃騰達的。”

  “原來如此!他定是瞧出吾日后乃朝堂將相之才,才一心求娶吾那長姐。”蕭滽看著一只黃蜂圍著他打轉,把折扇反手一拍,“嗡”一聲沒了影。

  李陽不禁打個哆嗦,果斷從袖籠里掏出封信箋:“這是吳老爺的字跡。”

  蕭滽接過瞟兩眼收起,跳下樹杈道:“我有一樁事麻煩你倆,不知可依否?”

  他二人忙說:“為蕭爺做事,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

  蕭滽一拍他二人肩膀,笑嘻嘻道:“不白勞煩你倆,事成后有得銀子好處。”

  遂低聲細言把計策說了一遍,聽得李陽他倆抓耳撓腮好一陣興奮,又密謀了些話,方告辭散去。

  蕭滽拍拍衣袍上的塵灰,拎起文物匣子,一人打馬從面前過,寬肩窄背,很是魁偉軒昂,不似富春鎮鎮民。

  抬首盯望,那人恰也看過來,眸光十分幽沉銳利,不由怔了怔,未反應及,已踢踏走遠。

  蕭滽并不在意,上了狀元橋,都趕廟會去了,街市路人寥寥,他慢騰騰地自在行走。

  碧柳間斜掠過幾只烏燕,船家在煙篷里鍋燉鮮魚,香味兒彌散到岸上,吸了吸,心底說不出的愜意。

  忽然迎面有個龜公走來,半肩高坐小嬌娃,頗有姿色,不過比起長姐還是差遠。

  那小嬌娃倒清脆脆地喚:“蕭少爺,蕭少爺?”

  蕭滽抬眼打量她,瞧著眼生,佯裝沒聽見,趕著回家,文物匣子拍著腿,噼噼啪啪地響。

  吳秀寶看他滑溜的比鯰魚還快,咬起唇罵:“白眼狼,過河就拆橋,若不是老娘,你現還在寮子里受罪哩。”

  愈想愈氣,拍龜公的頭,讓他調轉方向,直朝富貴茶館而去。

  沈岐山端坐馬上,看著富貴茶館的匾額,略有沉思。

  蕭鳶背著蓉姐兒走在陽光里,已能望見富貴茶館歇山頂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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