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諭衡原還酒乏,此時倒清醒起來,打量沈岐山不似玩笑,反有些好奇問:“你給我保他的理由。”
“我要納他長姐為妾。”沈岐山話說的糙:“保他是為討女人歡心。”
沈諭衡只覺簡直了。
沉吟稍頃,他又半信半疑:“你那話兒不是沒反應了麼?這樣還想女人?”
沈岐山頜首:“就對她有反應,再添顆大力回春丹,說不準還能得子嗣!”他頓了頓:“大哥若絕我子嗣,怎對得起泉下的爹娘。”
“胡鬧。”沈諭衡沉臉叱責:“有疾看醫,方為正途,明日我請太醫過府給你診療就是。”
“大哥是要詔告天下我不能人道?”沈岐山笑了笑:“你連我都不放過麼?”
“我豈會害你!”沈諭衡忽覺他眸里浮起一抹狠戾,待細看又消無,暗忖會兒,方嘆口氣:“此案已有定論,再去翻改實非易事。”
他忽然嗓音變得很強硬:“我既然幫你,親兄弟明算帳,你該如何還我人情呢?”
沈岐山慢慢站起身,朝他拱手作個揖:“你不是攛掇我為秦王效力麼?答應你就是!”
“真的?”沈諭衡喜出望外:“你想通甚好!”
蔣氏領著端砂鍋的婆子進至房內,只有老爺歪在榻上閉目養神,她以為他睡著了,讓婆子踮起腳悄悄走路。
哪想一回頭又看他睜開眼睛,連忙讓婆子盛粥,沈諭衡懶洋洋開口:“她不懂,你親自盛碗來。”
蔣氏“哦”了一聲,接過勺子舀得不稠不稀,拿筷子精挑了幾片火腿鋪在粥面,再用帕子把碗沿擦拭干凈,連同匙子一同放進托盤里,再端到榻桌上。
沈諭衡方才坐直身子,挑起一匙子送進嘴里,蔣氏坐在他對面,笑道:“聽聞二爺今抱了個女子回來。”
沈諭衡依舊在吃:“還在府里?”
“那倒沒有,似乎待不久,就被常嬤嬤送出府去了。”蔣氏問:“二爺等在這,是為說這樁事麼?”
沈諭衡抬起頭,目光淡淡掃到她的臉上來,卻又冷冷,語氣也不善:“多嘴!爺們說話是你能打探的?”
還余大半碗粥,他往盤里一頓,接過丫鬟遞來的香茶漱口,穿上鞋履,再也沒看蔣氏一眼,出門徑自離去。
另說蕭鳶回到家里,天已全黑,堂屋里還亮著燈,她心一緊,連忙邁檻進房,頓時呆住了。
燕靛霞背著蓉姐兒正繞屋走來走去,猛得看見蕭鳶,倏得漲紅臉。
蕭鳶上前接過小妹,眼角還起著淚,似感覺到了,迷迷糊糊抱住她的頸子,叫聲阿姐又睡熟。
燕靛霞跟在她身側,認真地解釋:“你這小妹總哭,眼睛都腫啦,哄不住,非要我背著才肯睡!”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蕭鳶回首深深地看他。
“做甚麼?”燕靛霞后退兩步,有些害怕她這樣。
“燕生。”蕭鳶溫和地笑道:“我得感謝你,如今滽哥兒遭逢大難,你一直不離不棄,且替我照顧蓉姐兒,日后若有需我相幫之處,定當竭盡全力。”
這正是:人情相見不如初,多少賢良在困途。
錦上添花天下易,雪中送炭世間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