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豆小心的抱著那杯水,抿著小嘴巴,坐在門口的石階上。
身上綠色的小裙子襯得她肌膚額外的白皙。
院子里栽種了不少的綠植,又正值夏季,蚊子蟲子都很多。
小姑娘才坐一會兒,露出來的手臂和腿就被咬了好幾個大包,又疼又癢,額頭上也被蒸出了不少的汗。
就算是這樣,她小臉上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反而將自己的小包包蓋在水杯上面,生怕有小蟲子飛進去了。
媽咪出完氣,應該就會回來的吧。
小姑娘想的很簡單,覺得紀以寧再大的怒氣,只要吃了藥就會好了。
至于傭人的死活,她完全沒去想。
小姑娘最終還是沒忍住,抓了幾下癢癢的手。
正低頭,眼前忽地掠過一道暗色的陰影,緊接著,有人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她抬起圓溜溜的眼睛,看到他,顯然很高興:“叔叔!”
以往都是小豆豆熱情洋溢的來找他,他卻覺得小姑娘吵吵鬧鬧的太煩,恨不得離她遠遠的。
沒想到,這才沒過幾天,他居然主動湊上來了。
男人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別過臉去,低低沉沉的“嗯”了一聲。
小豆豆完全不知道他慘遭打臉的糾結,仰起小臉,又說,“叔叔,你是來陪我等姨姨的嗎?”
“不是,”薄修夜微微低下頭,修長的手指理了理袖子,“里面太熱,我出來吹吹風。”
小豆豆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歪著腦袋:“不會呀,里面有空調很涼快的,外面才好熱,叔叔,你看,這是我的汗。”
小姑娘攤開小手,手心里面濕濕的。
薄修夜:“……”
身為一個有潔癖的人,小姑娘這舉動,跟擰鼻涕把鼻涕給他看沒什么兩樣。
男人額頭青筋狠狠一跳,再一次覺得,他剛才肯定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覺得她一個人坐在這很可憐。
明明不是他的女兒,他自身也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偏偏鬼使神差的走了過來,放著一大堆的事情不做,來聽一個小姑娘講她有多熱。
薄修夜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沒起身離開。
他從西裝口袋里抽出一條干凈手帕,扔到小姑娘汗津津的手上,抿唇,眼神帶著嫌棄:“臟死了,自己擦干凈。”
小豆豆撅嘴瞪他一眼,才接過手帕,紀以寧就回來了。
她看上去像是平復不少,但眼底的寒霜卻沒消失,顯然還病著。
小豆豆見到她,唰的一下站起來,抱著水杯,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薄修夜雖不知小豆豆和紀以寧之間發生了什么,但現在,紀以寧的病最重要。
他從小豆豆懷里抽出那杯水,過去,極其自然的遞給紀以寧。
他神情很淡定,沒有任何的探究。
紀以寧胸口起起伏伏,她依舊不平靜。
接過水,一口氣喝完,像是企圖用水壓下什么躁動暴戾的情緒。
良久,心緒平復,她抱著水杯,看著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剛剛她的反常……
他應該被她嚇到了吧??
傭人的鮮血還在她的手指上,早已凝固成塊,連她自己都覺得,失控的她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