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怎么會知道?等等,我要不要讓莫安出來?
錢倉一腦海中思緒紛涌。
“不要再說了!”
正當錢倉一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陣喊聲傳來,將他的思緒打斷。
他轉過頭,發現是智多星。
此時,智多星正聲嘶力竭,神情也與之前完全不同,像是變了個人。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智多星滿臉悲傷,眼眶發紅。
錢倉一眉頭緊皺,心中有了想法。
說這些話的自然不是智多星,而是智多星扮演的張思波。
張思波為什么不讓柔光繼續說下去?
錢倉一很意外,而且,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智多星選擇這個時候讓張思波出來。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等等,難道說……并不是智多星故意的,而是張思波的思想強行占據身體?
相較于智多星故意讓張思波出來,錢倉一更傾向于這一想法。
柔光聽到這句話后,整個人愣了一下,眉毛向下并向眉心靠攏,上下唇緊抿,嘴角后拉,憤怒無比。
她走到智多星身前,右手用力揮出。
手掌重重打在智多星臉上。
智多星被這巴掌打得后退兩步,然后舉起,輕碰自己的左臉。
即使錢倉一知道現在控制柔光身體的是燕若萱,控制智多星身體的是張思波,但是依然有些意外。
情況的發展開始不受控制。
柔光打完巴掌之后,并沒有結束,而是一把沖過去,雙手掐向智多星的脖子,怒吼道: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猙獰的表情甚至比剛才的骷髏更可怕。
錢倉一等人連忙沖上去將兩人分開,即使被控制住雙手,柔光依然在用腳踢智多星。
“冷靜點,燕若萱。”蕭天力氣最大,輕松將柔光控制住。
柔光依然不肯罷手,仿佛智多星扮演的張思波與她扮演的燕若萱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滾,你滾!”柔光聲嘶力竭,右手食指指著智多星的臉。
智多星左手捂著臉,右手垂在身側,低著頭,不時瞥一眼柔光,但是與之對視的瞬間又移開視線。
然而,隨著寧靜松開手,事態再次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嗚咽聲從寧靜嘴里傳出。
寧靜邊后退邊哭,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她左手擦了下眼淚,帶著哭腔說道:
“不吵了好嗎?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好嗎?”
“為什么要吵呢?以前不也是好好的?”
說著說著,寧靜跪坐在地上,啜泣聲也越來越大。
此時,錢倉一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身體后退幾步之后,雙手攤開,接著開口說道:
“各位,冷靜一點,我們現在要解決問題。”
“問題是,現在我們面臨的問題是什么?是怎么逃離這里。一年前發生過什么根本不重要,既然大家都不想知道,那就不管它。”
“燕若萱,你知道離開這里的辦法嗎?”
說完,他轉頭看著柔光。
這是……莫安的話?
錢倉一內心驚訝,他頓時也明白智多星和寧靜的情況,兩人都是突然被控制才會這樣。
現在,五人中唯一沒有被角色控制身體的只有蕭天一人。
蕭天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繼續抓著柔光。
“如果我知道,早就帶你們走出去了。”柔光厲聲回了一句。
一時之間,空地再次陷入沉默中,只有寧靜的啜泣聲偶爾響起。
忽然,智多星半蹲在地上,拿出筆記本,接著翻開,右手撕下一張紙,然后,他將紙舉起,沿著邊緣撕下一條,再轉頭看著錢倉一,說道:
“我大概知道我們遇到了什么情況,你們知道‘莫比烏斯帶’么?”
說到這,他等待眾人回答。
面對這一問題,無人回答。
其中,錢倉一知道,但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沒法回答。
柔光和寧靜他不清楚,不過這兩人和他一樣,也無法控制身體,而蕭天選擇了沉默。
智多星見無人回答,繼續說道:
“我曾經在科普雜志上看過這一概念。”
“通常來說,普通紙面有兩個面,正面和反面,一只螞蟻想要爬到另一面,必須翻越邊緣,而莫比烏斯帶只有一個面,螞蟻可以爬遍紙面上的任何位置,而不用翻越邊緣。”
“想要制造一條莫比烏斯帶非常簡單,像這樣……”
說著,他雙手抓著紙帶的兩邊,接著向中間合攏,但是在合攏的過程中,右手的紙帶被他翻了一個面,之后,紙帶的兩端被貼在一起。
他右手捏住連接處,嘴角微笑:
“就是這樣,這就是莫比烏斯帶。”
“你們看我的指頭。”
說到這,他的左手食指放在紙帶上面,然后開始移動,直到食指走過紙帶一圈,回到原地,他才接著說:
“看見了嗎?這是一種拓撲結構,當然,我們不需要知道這些,只要知道,更高維的空間能夠制造出一個對低維度生物無限循環的地方就行。”
“同理,我們將莫比烏斯帶再加上一個維度,一個新的名詞出現,那就是‘克萊因瓶’。”
“當然了,我現在沒法舉例,不過你們只要知道我們就像是莫比烏斯帶上的螞蟻就行。”
他說到這里,話被柔光打斷。
“你在說什么鬼?”柔光語氣中充滿不屑。
智多星并沒有理會,像是故意忽略一樣,接著之前的話繼續說:
“無論我們怎么走,都沒辦法離開這里,因為我們已經陷入到超過我們能夠理解的循環當中。”
“你們還記得筆記本中的話么?尸體離奇的消失,無限循環,這里依然可以用莫比烏斯帶來解釋。”
他雙手抓著手中的紙帶,然后沿著中間慢慢撕開:
“如果用一把剪刀從莫比烏斯帶中間剪開,最后,莫比烏斯帶會成為兩個獨立的圓圈紙帶,只不過會互相穿過。”
“作為螞蟻的我們,根本無法從一個紙帶跨到另一個紙帶上,這就是尸體消失的原因,合攏分開,我不知道誰能夠做到,也許是月神,但是它只要進行簡單的拼接拆開,就能夠隨意玩弄我們,就像人類玩弄螞蟻一樣。”
“我們……不可能憑借找到規律逃出去!”
說到最后,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同時也帶著一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