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皮影戲問了一句。
錢倉一搖頭,“不知道,不過應該與我擦窗戶的動作無關,無論我是否這樣做,都應該會出現。”
此時,窗外的情景開始改變,落日古堡在逐漸拉近。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兩人也能夠完全看清落日古堡此時的狀態,只是,他們發現落日古堡的窗戶邊似乎有人。
當視角逐漸聚焦在一扇窗戶上的時候,躲在窗邊的人終于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越來越多。
這些人錢倉一與皮影戲全部認識,因為這正是與他們一同參演落日古堡的演員。此時這些演員都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看著窗外,就像被關在監獄中的犯人眺望著外面的世界。
突然間,這些已經死去的演員全部將注意力放在兩人身上,好像此時正在盯著兩人。
“他們還活著?”皮影戲問。
“以其余的方式?恐怕這種方式未必叫做活著。”錢倉一搖頭,“你有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
“八個,沒……等等,你是說?”皮影戲發現的確少了一個人。
如果說此時看見的莫然是真的莫然,那么扮演莫然的那名四線演員在哪?
皮影戲咽了口唾沫。
錢倉一沒有回答,而是擦了擦旁邊的窗戶,另外一個窗口浮現出畫面,這里有著另外一群人,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一群人。
他沒有停下來,繼續擦旁邊的窗戶。
一共四扇窗戶,飛機上的每一扇窗戶都對應落日古堡中的一扇窗戶。
“所有的全部都在這……一共42個人。”錢倉一深吸了一口氣,他在另外三扇窗戶中尋找,終于找到一個眼神與假莫然一模一樣的人。
那是一名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眼中帶有強烈的殺意,臉上有著笑紋,發際線岌岌可危。在他身邊,是一名普通的女子,頭發梳在腦后,一雙眼睛大又圓。
“就是他?”皮影戲也發現了。
“嗯,這眼神錯不了。”錢倉一點頭。
正當兩人思考這些景象有何意義的時候,四扇窗戶中的演員開始發生變化,他們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似乎想逃離自己身處的古堡,緊接著,這些演員開始四散逃跑,仿佛沒有任何目的,好像僅僅只是為了逃跑而逃跑一樣。
窗戶中的景象跟隨著這些逃跑的演員而移動,突然,一名從來沒有見過的演員摔倒在地,讓人驚恐的是,這名演員好像由積木拼湊而成,四肢和頭部被這樣簡簡單單一摔就與身體分離,跟可怕的是,居然沒有任何鮮血流出。
此時,窗中的景象突然移動到這名演員的脖子處,似乎想要給一個特寫。
兩人發現這名演員的脖子處全是蛆蟲,并且此時還在不停地蠕動,隨著景象不斷拉近,這些蛆蟲逐漸形成一個人臉的模樣。這一瞬間,死亡與冰冷的感覺從窗戶外傳來。
“好像……”皮影戲感覺非常不適,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想要稍微緩解一下這種難受的感覺。
錢倉一四處看了看,飛機上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應該不可能,恐怕只是片尾預告之類的東西,否則的話,難度……恐怕是在無限增長。
他在心中說,同時讓自己冷靜下來。
窗外的景象再次變化,視角開始拉伸,只不過當畫面再次浮現出來的時候,整個落日古堡已經沒有活人,所有的演員都四分五裂倒在地上,眼神中充滿驚恐與絕望。
視角開始緩慢移動,直到移動到一名兩人不認識的演員臉上。
此時這名演員正在說些什么,不過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也許他發出了聲音,只是身處飛機中的兩人無法聽到。
錢倉一仔細觀察這名演員的嘴型,接著嘗試模仿。
“……救……我……”聲音從口中發出,只是這一瞬間,錢倉一卻感覺從喉嚨發出的聲音不像是他自己的聲音,而是一名陌生人的聲音。
“你在說些什么?”皮影戲有些不解。
“里面的人正在不斷重復這兩個字。”錢倉一指了指窗戶。
隨著錢倉一念出這兩個字,窗戶外的景象,也即落日古堡中的景象,再次開始變化。地面上的四肢、頭部還有身軀開始不斷向一處聚集,只是從頭部的表情來看,這種聚集似乎并不是演員自愿的行為。
有兩名演員的手相遇了,接著,兩只手的斷口處開始連接在一起,并生長出了一個丑陋的肉球,這一肉球出現后,迅速變大。此時,其余的肢體也來到肉球處,無論是什么部位,在碰到肉球之后,斷口處就開始生長出與肉球一眼的物質,最終與肉球完全拼合在一起。
肢體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拼出來了一個丑陋的怪物,所有演員的頭部、四肢還有軀干就這樣像扔垃圾一樣拼接在一起,跟讓人全身發冷的是,這一拼接出來的怪物似乎是活物,能夠行動,也有自己的意識。
“太惡心了!”皮影戲終于忍受不了,后退了一步。
可是怪物并沒有聽到她的評價,而是開始嘗試移動,只是,演員并非完全融合在一起,從他們的表情來看,他們有自己的意識,他們對自己現在的狀態非常驚恐。
最后,窗外的景象就在這詭異而滲人的畫面中結束了。
沒等兩人開始交流,飛機突然一陣抖動,好像遭遇了事故一樣。這一抖動持續的時間很短,只有不到五秒鐘的時間。
一片漆黑的窗戶再次浮現出景象,與剛才不同,并不是落日古堡的景象,而是天空的美景,只是在這美景當中,有一架飛機正在下墜,接著,窗外再次漆黑一片。
“完了?”皮影戲轉頭看著錢倉一,而錢倉一也正轉頭看著她。
“完了,落日古堡那一段應該是嘲諷與告別,讓我們看一看死去的演員會得到什么結果,至于后面的墜機,恐怕與莫然出演的電影有關。”錢倉一簡單說了下自己的猜想。
“這意味著我們沒有危險?”皮影戲直接問最關鍵的問題。
“我想應該沒有。”錢倉一用了‘應該’兩個字,是因為地獄電影的頻繁設坑讓他不敢再隨意保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