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特注視的目光下,錢倉一翻開了手中的著作。
空氣似乎在瞬間凝結,或許這里面隱藏著什么未知的內容,也許……是這個世界隱藏的秘密,又或許是某個絕妙的理論。
不過翻開之后,里面的內容卻并不驚世駭俗。
相反,站在固鉑爾的角度來看,這一著作反而還顯得非常違背事物發展規律。
因為書籍里面的內容居然是在討論不依靠煉金術來發展同一強度文明的想法,從現在的目光來看,里面的設想許多都具備實現的可能性,雖然細節還有許多問題,甚至有一些是皇帝的金鋤頭這種想法,不過總體思路卻沒有任何問題。
“這……意義不大吧?”錢倉一快速翻頁,此時他已經看了將近一半,當然,并沒有細看,僅僅只是看一些重要片段。
靜謐的圖書館響起令人舒緩的音樂,在這音樂下,在里面瀏覽書籍的煉金術師們也更能靜下心來。
“意義是不大,可是,如果結合這本書的作者一起考慮呢?”哈特指了指書封上的作者名。
假設將煉金術比喻成人類的第三只手,那么這本書籍里面的內容就是讓人類不要使用第三只手,不是某種平衡訓練,而是完完全全的放棄。
在現在,如果有固鉑爾的人在互通上討論公開討論這種事情,一定會被其余的人聯合起來鄙視,很簡單,對方只要問一句,如果沒有煉金術,你怎么還能在這里說話?
就這一句話,就能夠讓討論進行不起來。
另外,也正是因為煉金術的存在,人類才能超越其余的生物,牢牢占據自然界老大的位置,甚至在人類當中,也因為煉金術而傲立群雄,建立了現在的固鉑爾文明。
“的確。”錢倉一笑了笑。
普通人說這些話固然無所謂,可是作為帶領普通人爭取權益的英雄,煉金術師囚所說的話,所寫的書就不一定了。
很顯然,之所以后世的人對囚的看法如此極端,就是因為如此。
“還有一本,你要看嗎?”哈特將另外一本書遞了過去。
錢倉一點了下頭,翻看起來。
這本書相比上一本的內容更加敏感,因為這本書的內容將人進行了階級分類,并且論證了普通人與煉金術師之間的關系,同時又預言了金錢權利與煉金術權利之間的矛盾,在此基礎上,還點名了發生這一矛盾的必然性。
在煉金術師囚的分類當中,所有的人都能夠在這本書中找到對應的階級位置,并且各種描述都相當準確,只是準確的程度有些過分,可能對號入座的人第一眼會驚嘆,可多看幾眼之后,卻會越來越憤怒。
因為在囚的描述中,這些階級特性幾乎全是露骨的惡性詞,唯有克服或者拋棄這些階級特性才能夠讓人們活在更好的世界當中。至于一些少數處于階級上層的人,他們則更加難以接受,因為在這一著作中,他們的失敗是必然,他們也必將被打敗。
不但如此,囚還用了自己親身經歷的兩個例子來舉例論證,論證的角度可謂刁鉆。
“這個姓氏……有點熟悉啊。”錢倉一看了一眼囚舉的例子。
他突然回想起來《唯一》這一國民游戲的贊助商,幾個著名大贊助商的姓氏似乎都是這一個,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姓氏在固鉑爾也算是常見的姓氏,所以不能就這樣簡單認定這一點。
將著作翻完之后,錢倉一將這兩本書放在了書架上。
哈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錢倉一,他在等待后者的猜想,或者是關于這兩本著作的評論。
大部分煉金術師看過之后都會有很大的觸動,一方面是能夠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以及自身階級的局限性,另一方面也因為煉金術師囚用的詞語非常樸實,猶如一個好朋友在閑談時講故事一樣,非常吸引人。
“那么,這個問題有答案嗎?”錢倉一轉頭問了哈特一句。
話題跳轉太快,哈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錢倉一指了指第一本著作。
“你是指囚為什么要寫這本書?沒有,誰也不知道原因,也正因為如此,當時的人們根本不解,當時的煉金術已經開始發展,已經達到能夠改變人們生活的地步,可作為領袖的囚卻想要終止這一切。”
“雖然你沒有見到當時的情景,但毫無疑問是一場災難,而且是人禍,沒有任何人能夠幸免的人禍,無論是高高在上的官僚還是四處乞討的乞丐,都被卷入其中。”
“領袖力如果掌控不好就會變成暴君的固執,除非英雄出手,否則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聯合起來抵抗暴君,那么當這個暴君本身是英雄的時候呢?還是一個強得可怕的英雄。”
哈特微微搖頭。
因為身份的關系,他能夠了解更多這方面的信息,可時間太過久遠,雖然之后有一些自述書籍出現,可許多人都各執一詞,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當時整個國家已經陷入瘋癲,許多只存在幻想中的情況都以一種相當恐怖而且驚悚的方式出現。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噩夢!
無盡的噩夢!
每一天晚上入睡前想的事情不是明天該做些什么,自己今后的規劃達成了多少,或者是去哪里玩。大部分想的內容是明天又會發生什么,這些事情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這種日子究竟還要持續多久。
“或許你不知道,當時有一個亂象,那就是稱呼錯位,而且是強制性的稱呼錯位。”哈特突然輕笑一聲。
這笑聲中沒有任何開心的意思,而是諷刺與滑稽。
“你知道,乞丐和皇帝,這兩個稱呼形容的人完全不同,而當時,所有的乞丐都被稱呼為‘皇帝’,那是一個‘皇帝’滿地走的時代。”哈特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只是,錢倉一看不出哈特究竟是喜歡那個時代,還是討厭那個時代,又或者僅僅只是對那個時代有探索的興趣。
不過不管怎樣,僅憑著作的內容,根本無法確定固鉑爾的消亡是否與其有關。
除非知道囚突然寫這些著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