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的時間,千江月過得渾渾噩噩。
原來的計劃全部被打亂,或者說這些計劃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將一切都處理好之后,千江月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
走進辦公室,他的歸來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在這些人的注視下,千江月坐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他回到這里當然不是為了通過工作來調節心態。
他是來辭職的,由于經常請假,他的工資根本沒有剩多少,讓他重新回到公司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的責任心。
“理由?沒心情工作了。”千江月坐在椅子上,在他對面的是他的上司。
一個發際線有些高的中年男子。
“沒心情?是工作太無趣了么?其實在你請假的這段時間中,公司有嘗試去開辟一個新的領域,如果你有興趣……”經理仍舊在挽留。
研發類的工作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能夠給出一個讓客戶或者目標人物滿意的結果,無論過程怎樣都無所謂。
這名經理之所以挽留千江月,原因很簡單,千江月的水平很高,甚至比他更高。
這一點他可以看出來。
“沒興趣,我今天來只是為了交接工作,以后不會再來了。”千江月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
“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經理面帶微笑,嘗試性地詢問。
“不,我以后都不會‘工作’了。”千江月將‘工作’兩個字重讀,“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至于是什么事,我只能回答是私事。就說這些,我先走了。”
說完,千江月起身站起。
“易寸齡,你只是不想工作?既然這樣,選擇無薪休假如何?”在千江月離開房間之前,經理又提了個主意。
“隨便你,我只是過來說一聲。”千江月擺了擺手,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正如千江月自己所說,他只是來告別的。
沒有多余的對話,也沒有什么離職聚餐,他只是發了封郵件,然后就離開了。
感謝各位一直以來的照顧,工作交接如下……
車向著家的方向開去,速度越來越快,引擎的轟鳴聲也越來越響。
“你超速了。”熟悉的聲音從副駕駛座上傳來。
南轅的語氣帶有一絲勸阻的意味,不過不是很強烈,只是提醒。
車速漸漸變慢,降到了正常的范圍。
“很高興你還能聽我的話,希望這種情況能一直維持下去。”南轅轉過頭來笑了笑。
千江月也笑了一聲。
突然間,一輛黑色的車攔在前方,距離相當近,千江月根本就沒看到這輛車是怎么出現的。
在現實世界也遇到靈異事件了?
一個猜想出現在千江月的腦海當中,在想到這一點的同時,千江月踩下了剎車。
雖然非常勉強,但是兩輛車終究還是沒有相撞。
跟在千江月后方的車輛瘋狂鳴笛,同時轉動方向盤,開到了另一條車道上。
千江月深吸一口氣,看向前方的車,他發現前方的車不僅車身和車窗漆黑,甚至連擋風玻璃都是漆黑一片,車里面究竟是人是鬼,完全不清楚。
如果是在電影世界,千江月此時已經逃離了這里,可是現在是現實世界。
“怎么了?”一名皮膚略黑的交警出現在了千江月車窗旁,“車子出問題了?”
“沒,前面有輛車擋住我了。”千江月指了指前面。
交警順著千江月指的方向看去,接著也伸出了手,“哪里?那里?”
“嗯。”說話的同時,千江月在觀察交警的表情。
他發現對方并不相信自己。
交警眉頭緊皺,“駕照拿出來看看。”
千江月沒有多說,將自己駕照遞了過去。
交警拿警務通檢測了下,接著對了對照片,然后將駕照還給了千江月。
“喝酒了?”交警問。
“沒有。”千江月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或許這名交警,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突然出現的車輛,又或許,交警也有問題。
這時候,千江月沒有反駁,也沒有道歉,而是等待著交警下一步的處理。
交警拿出了酒精測試儀,讓千江月對準進氣孔吹了5秒。
“嗯?是不是壞了?”交警搖了搖測試儀,發現數值依然沒有明顯變化,“再吹一次!”
千江月照做。
結果依然不變。
“你吸毒了?”交警瞇著眼。
與酒駕相比,毒駕的危害更大,只是沒有酒駕普遍罷了。
檢測是否是酒駕有酒精測試儀,檢測毒駕也有唾液測毒,只不過與酒精測試儀相比,唾液測毒的成本較高,并且無法作為法庭證據。
最穩妥的檢測方法是進行尿檢,可惜實行起來,非常麻煩。
“嗯?這都被我碰上了?”交警看著手上的特制棉簽,他猶豫了一會,接著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耍我?”
“沒有,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千江月搖頭。
與電影世界不同,在現實世界中受傷,很有可能不會全身恢復。
他不想再糾纏。
交警并沒有輕松地讓千江月離開,他開了一張妨礙道路交通安全的罰單。
在交警的注視當中,千江月啟動車輛,逐漸向黑色車輛駛去,與其相信攔在自己車前的是鬼,其實千江月更愿意相信另一種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種可能,那么意味著他一直擔憂的未來,已經宣告降臨。
車緩緩從前方的黑色車輛中穿過,什么變化都沒有,什么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安然無恙。
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千江月將車停在了路邊,熄火之后,他整個人都趴在了方向盤上,雙眼無神。
手機鈴聲響起,千江月掏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請問是易寸齡先生嗎?這里是壺陽精神病院。”
“是。”
“是這樣的,今天有一位病人告訴我們,他有一樣東西給你,是你母親拜托她轉交的。”
“什么東西?”千江月問。
“我也不知道,你還是親自過來看看吧。”
“好的。”
千江月坐好,轉動鑰匙,右手放在變速桿上。
“你還要自己開車嗎?不如試試公共交通。”南轅看著窗外說道。
千江月看了一眼后視鏡,然后踩下油門。
一路行駛到壺陽精神病院,之前的怪事沒有再發生。
在護士的帶領下,千江月見到了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這人他以前也見過幾面,在精神病院當中,她并沒有特別的地方。
“蔣奶奶,連半雪的兒子來了。”護士親切地喊著。
“你好。”千江月面帶微笑。
“哦,我看看。”蔣奶奶的行動有些遲緩,眼神也相當渾濁,“嗯,是他。”確認之后,蔣奶奶站起來,走到自己的床鋪邊。
不一會,蔣奶奶將一個袋子放在了千江月的手上。
“好了,你走吧。”蔣奶奶說完又坐回了原處。
千江月打開,發現是一個老舊的MP3,他按了下開機鍵,還能夠工作,但是已經沒有電量。
“謝謝。”道謝之后,千江月離開壺陽精神病院。
回到家中,他買了一個匹配的充電器為MP3充電,有50的電量之后,他拔掉了充電器,打開MP3,他發現里面一首歌都沒有,但是有一個錄音文件。
“這是?”千江月心中再次出現不詳的預感,比之前更為強烈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