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除了時間與地點的限制之外，真正的危險來自于接收傳單的人。”
“準確的說，在路人當中，存在著一只能夠吞噬演員的惡鬼，而觸發的條件正是演員將傳單交到惡鬼的手中。”
“這里我要說明一下，惡鬼是觸發類型，你們可以理解為惡鬼潛伏在正常人身上，在沒有收到傳單的時候，潛伏的惡鬼沒有任何作用，只有演員將傳單交到被潛伏的正常人的手中的時候，惡鬼才會出現。”
千江月說到這里沒有再繼續，他看了一眼三人，“你們想想，該怎么做？”
“偷放。”錢倉一開口，他本來不想加入討論，但正如千江月所說，有些‘無聊’，這里的無聊指的是很難根據現有的線索來推測更多確定的信息。
如果是以前，錢倉一或許還會順著思路不停推測下去，現在的他，除非遇到極其特殊的情況，否則不會那樣做。
在《古堡》一卷中，錢倉一就體會過那種心神憔悴的感覺。
就像一臺機器一直在超負荷運轉一樣，當到達某一時間或功率界限的時候，終究會損壞機器本身。
當時，心神憔悴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電影結束才被地獄電影修復。
“站在限制區域附近，然后偷偷將傳單放入路人攜帶的背包或者手提袋當中。”錢倉一繼續說。
“取巧么？”千江月問。
“惡鬼需要手接到傳單才會被觸發，而你們只需要讓傳單出去就行，綜合起來，偷放是最安全的辦法。”錢倉一說到這里停頓了下，“聽你的語氣，這種取巧的辦法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一旦被發現，與直接遞到手中一樣。第一名死亡的演員就是因為運氣不好，被提手提袋的婦女發現了手提袋中的傳單，從而被惡鬼吞噬。”
“當時，我就站在他身旁。”
“原本他還在用這種辦法消耗掉手中的傳單，但是忽然，從遠處飛過來一個面容扭曲頭顱一口將他吞掉，他的傳單直接掉在地上。”千江月的眼前似乎浮現了自己所說的面容扭曲的頭顱。
“你們的傳單與演員綁定嗎？我的意思是，每人五十張，還是十人五百張？”鷹眼問。
“傳單與演員綁定，每名演員的傳單都必須由自己的手發出。”千江月說。
“發完了的人就可以不管了？”鷹眼表情平靜。
“嗯，發完了就可以不管了，當然，也可以給其余未發完傳單的演員提供指導意見。”千江月點頭。
“那你是怎么做的？”皮影戲問，“完全靠運氣嗎？還是有什么判別的方法？”
“剛開始是，后來我發現惡鬼下次潛伏的人與之前潛伏的人絕對不是同一類。”千江月掃視了一圈，“假設上一次惡鬼潛伏在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身上，那它暴露之后的下一次絕對不是同樣年齡同樣性別的人。利用這一點，我發了將近一半的傳單出去。”
“嗯？為什么？同類型的人不多么？”皮影戲繼續問。
“傳單的內容比較奇葩，同類型的人也有限，而這部電影有時間限制，特別是最后時間不夠的時候，很多人只能強行去踩雷，運氣好就順利通過，運氣差的……”千江月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三人都知道意思。
“整個過程并不是一個勻速的過程，前期，無論是新人還是參演過幾部電影的演員，速度都比較慢，因為傳單發出去的失敗率很高，又擔心自己第一個碰到惡鬼。直到后面發現了一點規律之后才加快速度，到了接近限制時間的時候，基本上是見人就發。”千江月又補充了一句。
在千江月的敘述中，整個過程似乎沒什么。
整部電影也就一天的時間，但有過類似經歷的演員都知道，這一天中做的事情，完全是與魔鬼在跳舞。
“你們呢？”千江月問。
他將目光轉向皮影戲，期待著后者的回應。
“我……”皮影戲看著進來的狹窄入口，水面平靜無比，“第一部電影，是當游樂場的夜巡人員，一共有五個人，三名資深演員，兩名新人，最后就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我們需要從晚上12點待到凌晨6點，一共要待六個小時。”隨著曾經的場景在腦海中浮現，越來越多的回憶被皮影戲從深處挖出，“雖然是待，但是還是要做巡夜的事情，甚至還要進鬼屋查看，我記得在鬼屋里面死了兩名演員，具體怎么死的我不知道，當時一共有三個人進去。”
“不管我怎么問，活下來的那個人就是不說。”皮影戲愣了下。
“會不會是他殺的？”千江月說。
“不知道，有可能吧，但我相信不是他的本意。”皮影戲努力回想那人的模樣，卻發現怎么也想不起來，甚至連代號都不確定，“感覺是一個挺好的人。后來我們巡查了旋轉木馬、摩天輪、海盜船等等地方。”
“一路上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幸運的是，沒有人再死亡，直到后來，游樂場斷電，我們被要求去查看，于是不得不穿過整個游樂場。”皮影戲雙手抱胸，低著頭。
“后來呢？”千江月非常不合時宜的催了一句。
“后來，恐怖的事情再次上演，我們小心翼翼地前進，忽然，前方的路燈忽然亮起一盞，原本站在我身后的一名演員被掛在了路燈上，鮮血從腳尖一滴一滴落下。”皮影戲陷入回憶當中，“我們繞過了那盞路燈，選擇從另一邊前進，修好電表之后，游樂場再次運轉起來，只不過情況與之前完全不一樣。”
“多了很多人。”
“旋轉木馬上，數名身材干瘦猶如木偶的女子跨坐在木馬上，頭側著趴在馬頭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你，她們身上……”皮影戲說到這里被打斷。
“你不用描述得這么詳細……”千江月平伸出左手。
“好吧。”皮影戲也松了口氣，似乎剛才重新經歷了一遍曾今的恐懼，“總之，整個游樂場大變樣，后來我和最后一名資深演員一起在游樂場中躲藏，再后來，我們被后面多出來的鬼怪發現，于是只好分開逃跑，最后我運氣好活了下來。”
“活下來不容易。”錢倉一說。
“是的。”皮影戲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