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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4章 崩潰邊緣

  “鬼鎮……游玩一周?”錢倉一走到門前,目光放在狗臉男子的臉上。

  剛才的記憶浮現在腦海,再結合‘程星淵’三個字,讓他得出了結論。

  這里依然是夢境!

  錢倉一直接向狗臉男子挑明情況:“我知道我依然在夢境里面,所以,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結果都一樣,聽懂了嗎?”

  狗臉男子眉頭一皺,不過并非是遇到麻煩的表情,他眨了下眼,回道:“程星淵先生,恕我直言,你并非第一個遇到這種情況的游客。”

  “因為體感時間流速與實際時間流速并不一致的關系,所以許多游客在結束鬼鎮游玩一周的時候都會出現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這是正常情況,我們提供的套餐中有配套的記憶康復訓練。”

  “如果程星淵先生你需要,我可以為你介紹記憶康復訓練的內容。”

  狗臉男子說到這里不再繼續,等待著錢倉一的反應。

  “記憶……康復訓練?”錢倉一的目光越過狗臉男子的肩膀,看向遠處。

  天空不再灰蒙蒙,而是陽光明媚、萬里無云,完全不復鬼鎮的壓迫感,反而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看來程星淵先生您對記憶康復訓練已經沒有映像。”狗臉男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錢倉一走出休息室,屋外陽光猛烈,他眨了眨眼,看向地面。

  “請跟我來!”狗臉男子帶頭向街道上走去,錢倉一跟在他的身后。

  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建筑物排在一條街道上,仿佛走入了另一個次元。

  “在為您講述記憶康復訓練之前,首先讓我為您解釋一下鬼鎮游玩套餐。”

  “鬼鎮是我司經典的全身心體驗項目之一,簡單來說,人接收到的信息全部需要通過大腦處理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而人所能夠接觸到的信息無非是五官感受到的信息,這些信息的數量非常有限。”

  “因此,如果我們讓游客暫時忘記自己之前辨識身份記憶,以另外一個身份取代,自然就能夠制造出一個與眾不同,游客專屬的定制世界。”

  “你看我右側的這家奶茶店,不瞞您說,許多成年男子的定制項目中都有一個讓奶茶妹當自己情人的想法。”

  “咳咳,扯遠了……”狗臉男子假咳一聲,回到正題:“正是因為這種相當于另外一個人生的代入感,所以許多游客都想體驗另外一種獨特的人生。”

  “富人會體驗一番普通人的生活,隨后感嘆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記憶康復訓練是在游客體驗之前將個人身份信息都放在名為基因卡片的識別卡中,等到體驗完之后,再通過基因卡片找回自己。”

  “不知道程星淵先生您了解了沒有?”

  狗臉男子說到這里,轉頭看著錢倉一,眼神溫和。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錢倉一將雙手舉起,放在自己的眼前。

  “假的?”狗臉男子將‘假’字的音節拖長,接著快速說道:“不不不,程星淵先生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并不是假的,還記得我之前說過話嗎?關于信息的那些話?”

  “嗯?記得。”錢倉一緩緩點頭。

  狗臉男子繼續說道:“虛假與現實之間的區別并沒有人們想象中有一個清晰的界限,我相信程星淵先生應該知道莊周夢蝶的故事。正因為如此,程星淵先生才會在見到我的第一面說出‘我依然在夢境里面’這種話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錢倉一深吸了一口氣。

  狗臉男子聽到這一問題,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他笑著答道:

  “也許在夢境中,我們修建了一個房屋,可是在現實生活中我們連一塊磚頭都沒有舉起過,的確,對現實的物質而言,夢境沒有任何改變,是假的,但是對人而言,夢境卻并不是無關緊要的存在,夢會對人產生影響,而人,可以改變現實。”

  “雖然兩者之間的聯系還不夠明確,但是可以肯定,夢境,并非程星淵先生您所說都是假的,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夢境也是現實的一部分。”

  “我說的可能有點繞,不過我想程星淵先生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意思。”

  狗臉男子將頭轉了回去。

  談話之間,錢倉一發現他們已經走了很遠一段路。

  前方,僥幸紀念館形狀的建筑物出現,不過卻發生了一些變化,例如窗戶邊掛的牌子寫著‘記憶康復訓練’六個字。

  “這……”錢倉一感覺眼前的建筑物與僥幸紀念館在腦海中不斷重疊,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

  狗臉男子似乎早已經預料到這一情況,他安慰道:“程星淵先生的反應大部分游客都出現過,不用太過擔心,畢竟游客游玩之前為了安全都會來記憶康復中心了解具體的流程,所以夢境中的記憶康復中心通常都會是比較顯眼的建筑物。”

  豈止是顯眼……

  錢倉一瞪了狗臉男子一眼。

  “請跟我來。”

  狗臉男子帶著錢倉一向記憶康復中心走去。

  錢倉一走到記憶康復中心的玻璃大門前,停下了腳步,他問道:“問什么我沒看見其余的人?”

  狗臉男子微笑道:“程星淵先生,想必您也已經猜到,我們的鬼鎮游玩項目并不如您所想那樣簡單,實際上正如你剛才所說,我們現在還在夢境當中,只不過是淺層夢境,類似于緩沖區。”

  “請進!”

  狗臉男子站在門旁,身體傾斜,右手伸出,做了個請的姿勢。

  錢倉一走入記憶康復中心。

  記憶康復中心內非常冷清,墻壁、地板等都是銀灰色的未來科技感風格,整個大廳入眼處只有一個樓梯與一扇白色單開木門。

  狗臉男子走到木門前,將木門打開,說道:“整個記憶康復訓練主要分為三個步驟。”

  “第一個步驟稱之為熟悉,簡單來說就是先熟悉您的真實身份信息,這是為了讓您能夠提前了解自己的真實身份,并且逐漸回憶起那些暫時忘卻的記憶。”

  “第二個步驟稱之為適應,會讓您重新獲取基因卡上的信息,開始適應自身的身份,如果第一步驟不錯,可能記憶康復過程會到此結束。”

  “第三個步驟稱之為喚醒,我希望程星淵先生不會走到這一步。”

  狗臉男子說到這里,面色突然嚴肅起來。

  “為什么?”錢倉一追問。

  “理由我們稍后再說,如果程星淵先生能夠在第一步就回想起自己的身份,那么,到時候自然會知道,而如果沒有回想起來,到第三步的時候我們也會告知程星淵先生。”狗臉男子頭擺了擺,示意錢倉一進入房間當中。

  “我不想進去。”錢倉一搖頭。

  狗臉男子嘆了口氣,攤開雙手,說道:“好吧,那我們就在這,請等我一會。”

  他說完之后走入房中,接著將兩把椅子給提了出來,椅子放好以后,他又進去抬了一個方桌出來。

  “我們開始吧!”狗臉男子坐在了椅子上。

  “這就是第一步?”錢倉一也坐了下來。

  狗臉男子從身后著答道:“難道還要電擊您嗎?開個玩笑。”

  他揮了下手,同時將手中的資料遞了過來,繼續說道:“這是程星淵先生您的身份信息,不太完善,不過已經足夠幫助你回憶起身份。”

  錢倉一接過資料翻閱起來。

  資料上的客戶名字依然是程星淵,同一個名字,剩下的都是人生比較重要的經歷。

  例如出生地、出生時間、哪里讀書、親朋好友都有誰等等……

  這些經歷全部是程星淵自己所寫,目的正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回憶起原本的自己。

  問題在于,錢倉一看完之后沒有任何感覺。

  “怎么樣?程星淵先生有收獲嗎?”狗臉男子靜待錢倉一看完,直到錢倉一翻完最后一頁,并且仔細思考之后,他才問出這句話。

  “沒有。”錢倉一搖頭。

  狗臉男子沉默了幾秒鐘,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前,說道:“我們再等半個小時,如果程星淵先生你依然沒有回想起來,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半個小時后,兩人向二樓走去。

  同樣的布局,同樣的房間,只是這次,錢倉一被要求必須進入房間。

  房間內的墻壁非常干凈,像是無塵室一樣,而房間中央擺著一個獨特的插槽,插槽非常深,而且呈棱形。插槽下方寫著基因卡插槽五個顯眼的紅色字。

  “程星淵先生,我已經申請了您的基因卡插槽,本次適應過程將會全程錄制,所以不用擔心。”狗臉男子拍拍手。

  整個房間的光忽然全部消失,等再次亮起的時候,插槽內已經出現了一張刻有精致黑線的白色卡片。

  這時候,狗臉男子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錢倉一走了幾步,無數字符從卡片中飛出,像是全息投影一般。

  字符上的信息都與程星淵的個人經歷有關,而且非常細致,甚至包括小時候踢球受傷后的就診記錄。

  我是錢倉一,我在參演電影……

  錢倉一的目光從字符上一一掃過,內心沒有產生任何波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瀏覽完全部信息,狗臉男子才重新打開門進來。

  “哈……”狗臉男子喜悅的神情忽然僵住,因為他看見了錢倉一疑惑的面龐:“看來我需要繼續向上申報……”

  “什么意思?”錢倉一走向門口。

  “第三步需要申報,才行,當然,我更希望聽到程星淵先生您已經回想起……”狗臉男子拉長聲音。

  “我想起來了。”錢倉一眨了下眼,換了個說法。

  “那么,請問,程星淵先生你第二任妻子的原生發色是什么顏色?”狗臉男子開始彎腰,同時語氣非常謹慎。

  “黑色。”錢倉一將剛才記住的內容念了出來。

  狗臉男子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他繼續問道:“請問程星淵先生您的血型是?”

  “A型。”錢倉一說完沒有等待,而是將情況挑明:“難道我說錯了么?剛才基因卡片上的內容與我說的一致。”

  “程星淵先生,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出現過未回想起自己記憶的游客強行背住基因卡片內容的情況,所以我們做了一點處理。我們替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特意改成錯誤的信息,以此來分辨。”狗臉男子舔了下舌頭。

  “好吧,我沒想起來。”錢倉一攤開雙手。

  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

  錢倉一咬了下嘴唇,腦海中的記憶似乎正在發生變化。

  狗臉男子沒有接話,而是緩緩點了下頭,雙唇緊抿,臉上一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

  一個小時的等待時間過去之后,錢倉一跟隨狗臉男子來到了三樓。

  記憶康復中心的三樓沒有房間,或者說三樓本身就是一個房間。

  狗臉男子讓錢倉一坐在藍色球椅上等待。

  大約過去十分鐘,一張讓錢倉一無比熟悉的臉出現在了記憶康復中心三樓,精雕細琢的面龐根本不似人臉,再加上下半身是純白色的蛇身,即使想認錯也不行。

  “白練?”錢倉一情不自禁念出了來者的名字。

  白練聽到這句話之后,看向錢倉一所在的方向,他沉聲道:“程星淵先生你好,我是鬼鎮中負責記憶康復出現異常的主管。請不要驚訝于我的身形,作為應急處理人員,我們的身形被規定為人與動物的組合,以示區分。”

  “我真的不知道鬼鎮本體在哪里。”錢倉一攤開雙手,再次表態。

  人蛇白練與狗臉男子對視一眼,仿佛在交流信息,不過他們交流的內容似乎是錢倉一現在的精神狀況是否有問題。

  兩人交換完信息之后,人蛇白練走上前來,說道:

  “程星淵先生,我想,你需要進行喚醒步驟。這一步驟的作用由我來向您解釋。”

  “喚醒步驟的原理非常簡單,我們再重新使您忘記您當前的記憶,接著再讓您重新體驗您基因卡片中的生長歷程。”

  “這一辦法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百,至少目前我們還沒有出現過客戶投訴的情況。”

  “當然,或許程星淵先生你會擔心我們會以這種方法強制修改您的記憶,實際上所有的過程我們都有錄像,一旦被發現,我們將面臨巨額賠償,所以請不用擔心。”

  人蛇白練說到這里,看向狗臉男子,接著狗臉男子向錢倉一走來。

  錢倉一見到之后,馬上從座位上站起,并且擺出防御姿勢,他怒道:“等等,你們說得輕巧,可是我記憶被篡改之后,我怎么會知道?”

  “程星淵先生,您的記憶的確有非常小的幾率被我們篡改,但是您的社會關系和家庭關系我們根本無法篡改,是真是假,您可以等試驗過后再重新驗證。”人蛇白練用關心的語氣說道。

  “我不接受。”錢倉一直接拒絕。

  狗臉男子停住不動。

  人蛇白練也面露愁容,對狗臉男子輕聲說了一句:“你待在這。”

  他說完之后,轉身下樓。

  “唉,程星淵先生,如果您是故意失憶,以打算騙取高額保險金的話,基本上沒有成功的可能,我司對這方面非常注重,一旦您假裝失憶的事情被發現,可能后半生都會在監獄當中度過,得不償失啊!”狗臉男子感嘆一句。

  實話實說,能夠做到這一步,你們的確已經很努力了,但是我絕對不會說出鬼鎮本體所在,因為這關系到我的生命,不,已經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生命。

  錢倉一看著狗臉男子,沒有回答,他心中已經做出決定。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上樓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接著出現的同樣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這人與王清芬長得一模一樣,不過神情卻略有不用,更加嚴肅。

  “程星淵先生,您好,關于您記憶康復的事情,我想與您談一談,請跟我來一樓。”王清芬說完這句話之后,徑直向一樓走去。

  錢倉一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上。

  兩人坐在一樓的椅子上。

  王清芬看了看手中的報告,然后以非常正式化的語氣對錢倉一說道:“實際上,我們調閱了程星淵先生您的游玩資料,當然,您已經簽過名,所以我們并不違規。我們注意到您將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放在了鬼鎮當中。”

  “根據我們咨詢心理學家的意見,這很有可能就是您丟失的記憶,如果您能夠在緩沖區內找到它,或許就能夠想起您真正的身份。”

  “為了彌補您因為這件事而產生的困擾,我司也將為您贈送一張豪華7日游的全球旅游券作為賠償。”

  王清芬說完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錢倉一。

  錢倉一接過資料,說了一句:“你們的花樣可真多。”

  第一頁上,忽然寫著他正在說的這句話。

  你們的花樣可真多。

  而這句話,是專業心理團隊調用資料后分析得出的結論。

  也就是說,專業心理團隊通過分析程星淵的記憶以及個人性格而預測了這句吐槽。

  錢倉一眉頭緊皺,繼續看下去。

  “……可以推斷,被分析人存在救世心理……”

  “……建議進行治療……”

  他念完之后,將報告放在桌上,沉聲道:“說實話,即使是心理健全的人被這么一分析也會得出莫名其妙的結果。”

  “我并沒有說程星淵先生您心理不健全。”王清芬看了報告一眼,繼續說道:“實際上我只是打算讓我們正常結束這次合同,對大家都好。”

  看來目的還是為了鬼鎮本體。

  錢倉一眉頭緊皺,出聲拒絕:“從現在開始,我拒絕回答你們任何問題。”

  他說完,雙手抱胸,低頭看著桌面。

  “唉。”王清芬嘆了口氣,搖搖頭,用勸說的語氣小聲說道:“程星淵先生,我相信您已經知道體感時間與實際時間的區別,如果您真不配合,我們只能期望通過您回心轉意來解決這件事情。”

  “如果您依然堅持,我們會將您放在鬼鎮當中,讓您獨自生活,至于您會生活多久,看您的選擇而定。”

  “順便提醒一句,即使您在鬼鎮中生活一年,對我們而言,時間也不過是一杯咖啡的時間。當然,我只是舉個例子,實際上時間跨度并沒有這么大,因為這樣會對您的身心產生不可測的影響。”

  王清芬見錢倉一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起身向門外走去。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頭對錢倉一說了一句:“如果想要找我們,到記憶康復中心來就行,我們會一直關注您。”

  一切歸于寂靜。

  狗臉男子、人蛇白練以及王清芬全部消失,而鬼鎮內,也沒有任何鬼魂和演員在,除了錢倉一自己。

  錢倉一離開記憶康復中心,走在鬼鎮的街道上,不知不覺中,他發現自己正在朝鬼鎮本體的隱藏地點走去,這一發現讓他驚訝不已。

  于是他轉過彎,向相反的相反走去,可是,鬼鎮的道路似乎在變化。

  無論他怎么走,都越來越接近記憶中隱藏鬼鎮本體的位置,像極了第一次見到狗臉男子時候的情景。

  錢倉一停下腳步,不再前進。

  我不能暴露,即使所謂的體感時間與真實時間的比例再大,也不是零,只要我繼續緘默不語,必然能夠撐到醒來。

  錢倉一想到這里,右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網絡上讓自己在夢中蘇醒的辦法并沒有作用。

  他看了一眼四周,心中莫名產生了一種被關在監獄中的感覺。

  此時的鬼鎮儼然已經成了不會產生任何變化,時間完全凝固的地方。

  嘀嗒嘀嗒!

  指著轉動的聲音響起。

  錢倉一耳中似乎出現了幻聽。

  漫長的等待當中,他一直在心中計數,此時他已經數到10萬多秒,也就是說已經數了約27個小時。

  這段時間中,錢倉一感覺非常疲憊卻沒有絲毫睡意。

  為了驗證自己的身份,他甚至嘗試使用了光陰冢的領路人。

  結果卻并沒有任何變化。

  對此,他也能夠理解,夢中的自己能否使用技能,或者說能否感受到技能,完全不得而知,如果是后者,一直使用或許能夠讓自己逃離夢境,結果卻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使用技能保命,并且身體狀況會受到影響。

  在人蛇白練隨時都會殺人的情況下讓自己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下,這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因此,他決定繼續等。

  等到人蛇白練以及狗臉男子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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