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內,錢倉一雙手交叉抱胸,背靠著通道盡頭的墻壁,他的目光跟隨視線中的三維文字移動,雖然無法理解其意思,但是三維文字本身就具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單獨拿出來都可以當成一幅畫作。
前方,鷹眼從入口處的灰色濃霧中浮現。
錢倉一有些意外,他走前,問道:
“你就讓楊帆一個人待在外面?”
鷹眼右手舉起通訊器,按下紅色暫停按鈕,接著,他看著錢倉一,但視線并未停留在錢倉一身,而是從肩頭越過,落在紅色固定電話,然后,他開口回道:
“我放他走了。”
“這可不像你。”錢倉一聳了聳肩,但并未對這件事做出評價,無論放不放楊帆走,現在已經無所謂,作為演員,他們此時已經“將軍”,這個世界本就不同于尋常的正式電影,一方面只是隸屬于《終焉之地》電影的一部分,另一方面,還是鷹眼的現實世界,雖然確實存在“靈異”,但并不針對兩人進行襲擊,且基本都有解決辦法。
“幫我做件事,配合一下。”鷹眼舉起手中的通訊器。
“你讓楊帆幫你聯系了?不過我記得沒辦法聯系外界。”錢倉一認出了通訊器,不過,由于泥塑地獄的阻礙,通訊器無法與外界進行通訊,而且,還需要提供對接暗號,幾乎無法利用。
“對。”鷹眼點頭,再次按下通訊器的紅色按鈕。
頓時,通訊器內傳出中年男子的聲音,但是相較于之前,態度緩和許多,甚至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
“關于你的提議,我們謹慎討論過,你要求我們公布‘真相’,但是,我要說明一下,曾經爆出過類似的事情,并且被視頻拍攝到,不過并未引起廣泛討論,民眾不愿意相信超自然,他們更傾向于各國之間因為利益糾紛而發動戰爭,即使我們全世界進行公布,情況恐怕也不會改變,民眾會認為我們只是為了將戰爭的罪責甩在超自然。”中年男子謹慎地選擇用詞。
“重要嗎?”鷹眼反問,“我不在乎他們相不相信,我只是告訴他們,發生了什么。”
錢倉一嘴巴微張,略微有些意外,從某種程度來說,鷹眼現在做的事情,與他打算做的事情有許多相似的地方,當然,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例如,難度,又或者,鷹眼幾乎已經達到目的,而他剛看見希望的曙光。
通訊器另一頭陷入短暫沉默,隨后是一聲嘆息:“我需要確認一下,最長不超過一分鐘。”
“沒關系,浪費的時間都是你們的。”鷹眼語氣輕松,仿佛正在度假。
一分鐘過去,這段時間,錢倉一沒有發問,他遵守著自己說過的話:
這是你的世界,你自己做決定。
除了一只懷疑的“第三個選項”之外,他幾乎沒有干預過鷹眼的選擇。
“可以了。”中年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次,語氣中透露著無盡的疲憊,接著,他繼續說道:“大約10分鐘后,全世界所有官方媒體都將發聲,將你要求的‘真相’告知世人,如果你愿意,我們能夠通過通訊器,讓你直接與整個世界對話。作為交換,我們需要知道名單的具體數額,還有指定名單中一部分人的權力。”
名單,是指末日之后還能活下來的幸存者名單。
鷹眼不能指定名單這件事,人類當中,只有他自己知道。
“七萬四千人,我可以給你們十個名額,但是還需要你們幫我做一些事情。”鷹眼給出自己的條件,語氣不容置疑,十對七萬四,這么點名額卻如同善意的施舍。
錢倉一聽到這里,吐了吐舌頭。
“能……再多點嗎?我們可以再多做些事情。”中年男子一點一點試探鷹眼的底線。
“數額我們可以之后再談,先幫我做這件事,我的住處,想必你們已經調查過,有一臺老式電視,將它運過來給我,另外,我還需要一些武器……”后面,鷹眼列出了一份武器清單,大多數都是槍械的型號以及配套子彈,“……暫時就這些,你們應該知道我的位置,盡快送過來。”
“我馬安排人去辦。”中年男子迅速回答。
鷹眼按下紅色暫停鍵,轉頭看著錢倉一。
疑惑不已的錢倉一此時才開口問道:
“你要這些干什么?難道可以帶走?”
鷹眼點頭。
“真的可以?”錢倉一十分意外,“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拿一些這種東西?”他將從楊帆手中強奪的白骨詛咒展示出來。
“有限制,算是對我的‘補償’,我可以帶走詛咒娃娃和一些槍械。”鷹眼解釋。
“原來如此。”錢倉一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看著地面,想起之前的疑惑,問道:“你真的打算和他們交易?我是說,你真的會讓他們活下來?”
“不會,我騙他們的。”鷹眼笑了笑。
“哦,哦,哦,不寫在名單嗎?或者反過來,故意寫在必死的名單。”錢倉一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鷹眼沒有回答,將紅色按鈕打開,另一邊,已經開始響起播音員的聲音,內容,赫然是鷹眼要求的“真相”。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在一名知情者要求下,官方決定公布持續將近千年的戰爭真相。千年前,整個世界開始出現超自然,隨著時間推移,超自然頻繁發生,所有死于超自然的受害者通常都會擴大超自然,引起更大范圍的災難,損害公民的性命和財產。
經過數十年調查研究發現,一個名為‘缸中之腦集合體’的超自然物品能夠預知災難,且提供解決災難的辦法——利用足額死亡人數來抵消超自然的源頭。經聯合政府商議,決定建立起一套災難應對機制,每次‘缸中之腦集合體’預知之后,聯合政府會制造紛爭,使用‘戰爭’作為掩護,將超自然扼殺在搖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