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嗎?我該怎么稱呼你?”羅伯特換了一個表達方式。
“不要再問我,請你們盡快離開這里,如果你們不快點走,到時候被他們發現,你們也會死。”小女孩搖了搖頭,不打算繼續說。
羅伯特站了起來,他看了錢倉一一眼,在征詢后者的意見。
“從我們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開始,我們就不再是普通的旅客。現在問題已經擺在了我們的面前,如果我們公布這件事,藍色珍珠號是會返航以拯救這些孩子,還是會拋下一些尸體,繼續向因安前行?”錢倉一說完,已經開始向出口爬去。
“你是神父,難道就這樣丟著這群孩子不管?”羅伯特有些生氣。
“我從沒有說過不管,只是現在時機并不合適,而且……這船上的危險未必只有這一個。”錢倉一皺了皺眉,珍妮的話還在他的腦海中回響,當見到這些小孩的時候,錢倉一有將珍妮聽到的聲音歸在這些小孩身上,但是他仔細一想,卻發現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底艙的隔聲環境相當好,與窗外的海水的漲落聲比起來,后者的聲音反而更大,當然,他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將珍妮聽到的聲音當作幻覺,但是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他更相信珍妮聽到的聲音有問題。
羅伯特低聲咒罵了一句,表達自己對錢倉一的不滿,不過錢倉一沒當回事,他爬出去之后,選擇躲在黑暗的角落中。沒過多久,羅伯特也爬了上來。
“看來你也做了一樣的選擇。”錢倉一輕聲說了一句。
“你還沒走嗎?”羅伯特壓低了聲音,“我只是個偵探。”
“我希望你不會有乘坐救生艇離開藍色珍珠號的想法,那樣無異于告訴其余的人這艘船有問題,你一定會被干掉。”錢倉一提醒了一句。
“那怎么辦?就這樣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羅伯特語氣不善。
“從救人這一角度來看,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前提是這些小孩能夠成功活著到達因安。”錢倉一從黑暗中走出,“如果你一定要在藍色珍珠號上救出這些小孩,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藍色珍珠號的船員究竟有多少人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少人在知道了這件事后會幫助我們。”
“怎么弄清楚?”羅伯特看了看貨艙門口。
“先回我房間,我再慢慢告訴你。”錢倉一輕聲向貨艙門走去,羅伯特緊跟在他身后,顯然錢倉一的說法對他來說有一定的吸引力。
兩人走出貨艙,貨艙門旁邊被羅伯特打暈的兩名船員仍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對了,我在出來的時候,叮囑過里面的小孩不要將我們發現他們的事說出去。”羅伯特輕聲對錢倉一說道。
“無所謂,他們一定不會說。”錢倉一沒有回頭。
“那這兩人?”羅伯特指的是仍然躺在貨艙門口的兩名船員。
“他們應該會告訴大副,但是有人闖貨艙的事情絕對不會大肆宣揚,他們會先檢查貨物是否有丟失或者損壞。”錢倉一答道。
兩人躲過巡查的船員之后,來到了錢倉一的房間。
兩人剛進入房間,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錢倉一將油燈點亮之后,看見床上躺著兩具尸體,之所以能一眼就知道是尸體,是因為他們的身體都極度扭曲,像兩條被巨力擰在一起的毛巾。借著燈光,錢倉一看清了這兩人是誰。
他們是珍妮的父母。
房間內,除了這兩具尸體和滿床的鮮血之外,墻上還有用血畫的一個圈,圈中間打著一個叉。
沒想到麻煩這么快就找到我,我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如果我一直在房間,別人一定會問我究竟發生了什么,然而我不知道,這種事情也沒辦法想一個很好的借口,無論真假,我都脫不了關系。如果我不在房間,那么會在哪里?一路上我有避開船員,沒有人可以幫我證明,包括羅伯特。
錢倉一開始思考。
“等等,珍妮現在怎么樣?”錢倉一轉身朝珍妮的房間走去,他來到珍妮房間門口,發現珍妮的房間虛掩著,他輕輕推開門,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亮,珍妮依舊躺在床上。
“我們這樣不好吧?”羅伯特跟著錢倉一走了進去。
當錢倉一走到床邊之后,他才發現珍妮的情況不對勁,此時珍妮雙眼空洞無神,沒有任何生氣,仿佛一個精致的木偶。
錢倉一伸出手探了探珍妮的鼻息,確認珍妮沒死,但是怪異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
想到這里,錢倉一將珍妮身上的被子掀開,他驚訝地發現珍妮的雙手雙腳全都變成了漆黑的焦炭,好像被丟在爐火中烤了幾個小時一樣,手腳上的神經早已經被燒死。
羅伯特雙手捂住了嘴,不讓自己驚叫。
“馬歇爾神父,我們還是通知大家吧。”羅伯特的精神處于崩潰邊緣。
“不,我們去你的房間。”錢倉一表情嚴肅。
縱使羅伯特不理解,但他依舊沒有選擇獨自去告訴其余人自己的發現。
兩人來到了羅伯特的房間,房間內除了一些隨身物品之外,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等其余人發現尸體之后,我們再出現,到時候有人問起,就說我一直在你的房間中,對了,你有什么興趣愛好。”錢倉一的視線不斷在房間中移動,“例如下棋。”
“我沒事的時候喜歡拉小提琴。”羅伯特將自己的小提琴拿了出來,從外表來看,這把小提琴使用已經有一段時間。
“不行,我不可能大半夜找你來問小提琴的問題,既然如此,就只好討論一些哲學問題,例如,主存不存在。”錢倉一右手放在下巴處,低著頭說道。
“馬歇爾神父,我剛才沒聽錯吧?”羅伯特瞪大了雙眼。
“又例如飛箭問題等等,總之,接下來我會向你講述這些問題,既然是討論,顯然我們兩人需要站在對立的論點上,然后不斷用例子來否決對方的論點,同時證明自己的論點是正確的,你的記憶力怎么樣?”錢倉一坐在了椅子上,“既然是偵探,應該不會太差吧?”
“還行。”羅伯特摸了摸后腦勺,“可是……”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我們沒有別的選擇,要么直接將我們在貨艙發現的事情說出來,祈禱幸運女神站在自己這一邊,要么按照我說的做。”錢倉一看著羅伯特的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