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陰冷的赤衣青年冷笑一聲,再不看向地上癱倒于地的柳天山一眼,轉身便走。
而身后,柳天山呆呆的坐著,雙目早已呆滯,飛鳳樓上,所有人對于這一幕,也都是“啊……”的一聲,驚叫出來,個個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怎么可能……千蛇公子居然不戰退避了……難道……難道連他……也懼怕那兩名新來的年輕男女嗎?”
“天吶,這次柳家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惹來這場偌大的災禍,不過,殺的好,沒有千蛇公子的幫助。”
“嘿,這次柳家,只怕是徹底要完了!”
這是樓上不少人的心聲,當然,為了避免意外,他們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不過心中到底轉的是什么心思,就只有自己知曉了。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人會認為,就連那千蛇公子也是一樣,自己會輕易的走出這鹽河鎮,就在此時,一道十分平淡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等等,誰讓你走的?”
聲音雖然平靜,但無論是誰,也能聽得出里面蘊含的怒火,就如同平靜的海面之下,正在蘊釀著一波洶涌的大潮;寂靜的火山中,隱隱將要開始的恐怖噴發。
所有人都驚呆住了,轉頭望去,就見葉白目光冷然,望著那千蛇公子離開的方向,冷冷的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葉白要干什么,就連炎媚也不禁望過來,皺了皺眉頭。
這個時候,這個千蛇公子走了,明顯是對他們減少了一個最大的強敵,看他們剛才的手段,滅殺柳家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情,一切便會飛灰煙滅。
但現在,明明勝券在握,他為什么還要多事,把明明已經不準備出手的人,還要再留下戰斗上一場不成。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不智,就連一直十分看好他們的青衣老者青無傷,此時心中也不禁響起一聲嘆息。
不過,對于此事,也不是他能插手得了的,所以也只有看著。
……“嗯?”
那赤衣青年千蛇公子走出還沒到三步,就聽到葉白這冰冷的聲音響起,登時一愣,隨即,腳步頓住,轉回頭來,冷冷看向葉白,道。
“朋友,怎么,我不摻合你們的事,但你難道,還想對我赤無邪作什么嗎?”
說到這里,他冷笑,拿出一枚令牌,鏡子樣的東西,上面是七顆星辰一樣的東西,圍著一座圓色的紅色小壇。
冷冷的笑道:“你可認識這個,我可是七星壇的人,你若殺我,別看是你已經是一位玄師級強者了,便自以為自己有多么強大,但我要告訴你,一個小小的玄師,在我七星壇面前,卻連一只螞蟻也不如,就是一位玄宗來了,也不過是翻掌之間,便拍成肉泥。”
說到這里,他冷冷一笑,繼續邁步向前,頭也不回的離開,絲毫不顧忌葉白的臉色,淡淡的道。
“所以,凡事還是三思而后行,有些事,最好還是不要多事的好,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這柳家招惹了你,我敬你實力高我三分,讓你一步,柳家可完全交由你處置,我不會管。”
“但你可莫要得寸進尺,以為我赤無邪會怕了你,若敢動我,別說是你,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要遭受到我七星壇無休無止的追殺,就算是你的家族,你的宗門,也同樣會你的愚蠢,而遭至覆滅之危,所有與你有關的人,一個都活不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七星壇?”
驀然之間,炎媚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呆滯的盯著赤無邪手上的那枚令牌,臉色大變。
而葉白,卻根本不認識此為何物,冷聲道:“不管你是什么勢力中的人,今天,也必須死!”
聲音一落,他衣袖之中,猛然飛出一柄長劍,刷的掃過,凜冽的劍氣,直接將飛鳳樓前的土地,整個割裂三尺。
卻是聽了兩人的對話后,對于此人的歹毒行徑,已經憤怒欲狂,這樣的人,他怎么能容許他還存在于世。
那赤衣青年赤無邪雖然明面上是向外走,其實心中仍是存了一份忌憚,隨時注意著身后的動靜,聽見身后這聲劍鳴,轉頭看見那道撲面而來的赤色劍光,登時便是面色大變:“你不能殺我,七星壇不會放過你的……你……沒有好下場……”
然而,卻已遲了,話沒說完,劍光一劃而過,以他中級玄士的實力,怎么能抵擋住得葉白這頂級玄師的含怒一擊。
“噗!”的一聲輕響,如割敗草,劍光一閃即逝,一個盤旋,重新飛回葉白衣袖之中。
而這時,赤無邪的脖子之上,一道血線,才慢慢綻出,隨即,片刻之后,他那雙瞪的大眼,不甘的人頭,方才“噗通”一聲,滾倒在地,一股血泉,涌起三尺高,灑滿地面。
猶自不敢相信,葉白會真的敢,出手殺了他。
“這……不可能!”
然而,一切卻都已經遲了。
轉瞬之間,生死之判。
四周的人,一瞬間,似乎連呼息都已經頓止,各個面如死灰。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葉白說殺就殺,更沒有料到,這在他們眼中,強大無比,似乎無所不能的赤公子,居然連那個看起來也不過十分普通的一青年,一招之敵,便被斬掉了頭顱。
青無傷的目光呆滯住了,而柳天山,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驀然之間,他仰天狂笑,哈哈哈哈的笑了出來,指著葉白,連眼淚鼻涕都一起笑了出來:“殺得好,殺得好,這個殺千刀的,拿了我柳家那么多東西,便連我的小妾都染指上了,卻是想走便走,哪有那么容易,殺得好,好啊!”
隨即,他又是看向葉白,一聲冷笑:“不過,這殺得固然是好,但令我高興的,卻不是此事,我柳家固然這次是完了,但你!”
“嘿嘿嘿嘿……”
他發出一股陰滲滲的冷笑,隱隱間,眾人竟然感覺背后一陣脊梁發寒:“天上地下七星壇,掌生判死無涯海!苦海無涯,七星亂世,你連這句話都沒有聽說過,就敢隨便擊殺一個七星壇出來的外事弟子,你——”
他手指著葉白,眼淚鼻涕橫流:“不管我柳家今天是什么下場,你,和你身后的家族,宗門,都會為我柳家陪葬,能得一個玄師大人,還有無數玄級強者為我們這樣一小小的柳家陪葬,我柳天山這一生,活的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啊!”
說完,他哈哈一笑,猛然向前一沖,撞在飛鳳樓前一的塊石碑上,“噗”,登時,鮮血橫流,死于非命。
卻是不待葉白出手,他已經選擇了自裁這種方式,寧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看到這一幕,四周的人,都是一片呆滯。
而所有柳家的人,更是目光大變,一個個轉身欲退,卻又不敢,頓時面面相覷,臉上俱已現了懼色。
今天的這一幕,徹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事情的發展,是誰也沒有預想到的。
“爹!”
一聲痛徹心扉的哭聲傳來,隨即,聲音寂然。
所有人轉頭看去,就發現,那先前調戲炎媚的柳家大少柳岳,目光呆呆的望著父親血濺石碑的那一幕,左手間,正握著一枚黑色的蛇形匕首,洞穿了自己的心臟。
一股鮮血,從他的指間流出,染紅了那早已黑透的心。
登時,所有人柳家的人,瞬間驚呼,向外逃竄而去,再也不敢留在此地了,所有柳家的人都已死了,他們還留在這里,豈非等死。
然而,葉白見狀,毫不猶豫,手指一抬,一尾劍光,仿佛游魚一樣從眾人之間掠過,以這些普通凡人的能力,如果能逃。
只見如切割肌腐的聲音傳來,不片刻間,所有人無一疑慮,咽喉之間,各自出現一道淺淺的劍痕。
隨即,才一個一個,“砰然倒下。”
重重的砸倒在地面的聲音,砸起大片的塵土,瞬間躺倒了一地。
所有人柳家的人,無一意外,全部伏誅。
“從惡之人,有的時候,甚至比主惡之人,更加讓人厭惡,人人得而殺之!”
隨即,葉白皺了皺眉頭,看向炎媚道:“好了,此間事了,這鹽河鎮,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不如就此離去,你看如何?”
炎媚先是一怔,接著沉默的道:“也好,我們出去再說吧!”
說完看了地上的所有尸體一眼,再不說話,眼睛中也沒有絲毫憐憫的表情,顯然,這些人都滿手鮮血,死有余辜,她卻是不會替他們感到難過。
唯獨目光落在那倒在地赤衣青年赤無邪,以及他手上的那枚圓鏡一樣的奇形令牌時,臉上神色,閃過一絲憂慮。
不過,她卻很好的隱藏了起來,沒有說出來。
“走吧!”
兩人當即并肩而行,越過地上這些人的尸體,向外走去,片刻后,終于出了鹽河鎮的范圍,重新回到了沙漠之中。
到了此時,葉白卻驀的站定,看向炎媚,道:“好了,已經出了鹽河鎮了,說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