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記事起,一直被嚴格的要求,從來沒有過和同齡孩子一起玩的經歷。
不是不羨慕別的孩子可以上山下河,可是每當看到太奶的身影,就不自覺的害怕,沒有勇氣提出去玩的要求。
每天都是學不完的知識,到了十歲的時候,已經換了三位師傅。每天從睜眼就是師傅,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看到過來看自己的媽媽。
心里有過恨,有過怨,但后來就剩下平淡。
媽媽小時候就是抱著自己哭,那時候自己也是哭,后來開始安慰媽媽,直到后面就是無動于衷。
自己的兩個妹妹,還有弟弟都被二爺帶走了,那時候自己也想過跟著一起離開,但是這種想法也就是一剎那,知道根本就不可能。
十歲以后,被送到了首都,那時候心里是雀躍吧?想象著自己終于可以自由了。終于脫離了那令自己窒息的地方,都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可是人的習慣已經養成了,想要徹底放下學習的習慣根本就實現不了。
在首都接著學習象棋,只學了一年,師傅已經不能教自己什么,但是自己不想回去,那就混日子。每天陪著師傅的孫女玩,雖然感覺到了小孩子太幼稚了,不過也不錯。這樣相處不累。
有時候看著她犯蠢心里嫌棄死了,用豬形容她都是恥辱了豬。
不過也是調節了自己的枯燥的生活。
師傅兩口子好像非常希望他孫女跟自己能玩的好,自己也就順著他們的意思。
所以在外人眼里,我們就是青梅竹馬,有一次二爺他們兩口子過來,居然還開玩笑讓自己娶鄭文慧,開什么玩笑?這樣的人只能是自己生活的調劑品,想要站在自己身邊,她還沒有資格。
太奶可能知道了自己的想法,第二年有多一半的時間在山上度過。
其實自己從骨子里就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吧。
在山上接受了非人的魔鬼訓練。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一直在堅持著,那時候就想著自己究竟能夠堅持多久?
從記事以來自己就是每天學習知識,突然間不用腦子,就是體力。自己覺得這樣挺幸福吧?
每天都是揮汗如雨,那時候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候,好像自己身上的枷鎖都被卸掉了。
癡迷在每天的摔打中,哪怕就是被打的爬不起來,也愿意過這種日子。
每天晚上躺在木板上,想著自己是不是受虐得傾向?怎么會這么的迷戀這種生活。
第二年就是根本就不下山了。每天就是泡在山上,一個一個的挑戰教官。最慘的時候被打斷肋骨,可是自己還是能夠笑出聲。
到了十三歲的時候,自己被爸爸接回去了。
當時看到他,是反感,抵抗吧?但是從小受到的就是孔孟教育,對于長輩那是絕對服從。
爸爸可能是看出來自己的沉默,所以給了自己時間,給自己錢,讓自己出去玩,隨便哪里都可以,怎么玩都行,但是不能離開首都。
每天二十塊錢,那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去哪里玩?怎么玩?玩什么?
飄蕩在大街上,五二年那是還吃不飽的年代,街上的人和紙片似的,在自己眼里,她們就是飄蕩的靈魂吧,沒有軀殼。
第一天一分錢都沒有花,第二天,爸爸又給了二十塊錢,還有五斤的糧票。
自己覺得應該花錢,所以中午的時候沒有再次的委屈自己,而是去了街上最大的飯店。
原來師傅教的自己不要注重口腹之欲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晚上又去了另外的一家飯店。連著三天,把首都里的大飯店都吃過來了,覺得煩了,這樣的日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現在手里還剩下六十多塊錢,還有十五斤的糧票。晚上爸爸還是接著給。
然后就是去商場,就是局外人一樣,看著那些人排隊,買東西,有時候搶手的商品可能還會大打出手,還挺有意思的。
所以又有了新的樂趣,就是每天去供銷社,大樓看熱鬧。
還是三天,三天以后突然覺得這樣也太沒有意思了。
百無聊賴的回來,劉愛民問“竟澤,這么八天你有什么收獲。”
“爸,我覺得我不適合過這種安逸的日子。”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了,你還有什么想去嘗試?”
劉竟澤搖頭“沒有了,我都覺得沒有意思。還是回家去學習吧。”真是諷刺,給自己機會了,可是自己居然不能適應。
“竟澤,不會給你找師傅了,你去學校上學吧。”
“爸,在老家上學吧。”
“在老家是可以,但是只能在市里,你可以在你三爺家生活。”
“為什么?我不喜歡他們。”
“竟澤,這也是一門課程,你不喜歡他們,也要自己想辦法讓自己適應。以后你會遇到更多的你不喜歡的,你只能改變你自己。讓你自己適應。
還有兩天的時間,你自己安排時間,想干什么都行。”
劉竟澤游蕩在大街上,太沒意思了。不知不覺的回家了,還是拿起了書本。
就是在家里看書,也是堅持待了兩天。
十天的時間過去,爸爸帶著自己去了師傅鄭繼先家里。
當然帶了很多的禮物。爸爸是一個直接的人,對于鄭家夫妻關于鄭文慧的事,直接的否定了。
“鄭先生,竟澤有未婚妻,小時候就定下了。我們劉家絕對不會辦出悔婚的事。
這是二百塊錢,這一年多,謝謝鄭先生對竟澤的照顧。”
鄭家夫妻臉都變了。不過還是忍著沒有發作。
鄭文慧居然拉著自己哭,真是太惡心了,不過自己絕對不會干出讓別人講究我的事,所以耐心的安撫她。
爺倆終于從鄭家脫離出來,“爸,我怎么會有未婚妻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張愛國的閨女張紅梅。雖然她剛剛四歲,但是也是你未來的媳婦。
竟澤,我雖然說咱們不會悔婚,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們也不會勉強的。”
“爸,你回去和我太奶說,張紅梅是我未婚妻的事以后不要提了。就當沒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