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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邪祟

  “哎哎哎,鄭老弟,鄭老弟,哥哥我只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鄭凡不為所動。

  陳大俠抽出了劍,放在了自己脖子上,分分鐘準備割脖子自盡的樣子。

  “鄭老弟,老夫身上還有一至寶,你我有緣,既然你喊老夫一聲老哥,那老哥哥我就送你一件見面禮。”

  “陳大俠,你這是做什么,我只是對你開個玩笑罷了,你怎么就當真了呢!”鄭凡說道。

  “………”陳大俠。

  鄭凡扭頭看向姚子詹。

  姚子詹笑了笑,道:

  “鄭老弟,你可真接地氣兒。”

  “人生來就腳掌著地,本就接著地氣兒,那些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無非是飄起來了罷了,早晚都得摔下來。”

  “鄭老弟這話說得不錯,可惜此間無酒,否則當浮一大白。”

  “這好辦。”

  鄭凡伸出手,對阿銘喊道:

  “酒來!”

  阿銘將水囊遞給了鄭凡。

  鄭凡將水囊送到姚子詹面前,道:

  “痛飲!”

  “哈,痛快!”

  姚子詹作豪邁狀,伸手接過水囊,毫不猶豫地仰頭就是一大口。

  然后,

  嘔!!!!!!!!!

  阿銘走過來,將水囊拿走,看著蹲在地上瘋狂嘔吐的姚子詹,微微蹙眉。

  鄭凡擺擺手,對阿銘道:

  “莫慌,等路上找個生野人寨子,準你再去捕獵。”

  阿銘點點頭,這才走了回去,好在水囊里的血沒被浪費太多,他還能繼續喝。

  而此時此刻,乾國文華大家,天下讀書人心中的圣人,世間青樓花魁的夢中情人,正滿臉是血地近乎要將膽汁兒都吐出來。

  良久,姚子詹才回過神來,拿過真正的水囊,開始瘋狂地漱口。

  “鄭老弟,老哥哥我差點半條命給你戲弄沒了。”

  剛剛那哪里是酒,一入口,那是熱乎且腥味極重的粘稠。

  “你們乾人不總是說我燕人都是茹毛飲血的蠻子們,不正該飲血?”

  “老弟啊老弟,他們說是他們說的,老哥我可沒說過,在老哥的心中,燕人,一直有著一種特殊的情節;

  老哥哥我年輕時那會兒啊,曾在燕國游歷,還曾去過北封郡,和一北地女子結廬而居半年,至今未能忘記她;

  所以,燕國對于我而言,當真是有………”

  “還是說見面禮吧。”

  鄭凡實在是沒興趣聽這些文豪的風流歲月,他也相信姚子詹年輕時絕對是青樓名妓之間的香餑餑,就跟自己熟悉的另一個時空里的柳永一樣。

  “唉。”

  姚子詹從衣袖里取出了一個盒子,這個盒子不大,差不多是后世鉆戒小盒的寬度,但厚度很薄,所以可以輕松地放在袖袋里。

  “這是什么?”

  玉?沒這般扁平小的。

  金子?這么小的一塊金子夠干嘛?

  “別急,別急。”

  姚子詹小心翼翼地將這盒子打開,里面是一道紫色的東西,像是一張被折疊起來的紙。

  “這是辟邪符,是當年藏夫子贈予老夫的,專克邪祟,持此符,可庇佑自己邪祟不侵。”

  “藏夫子?”鄭凡琢磨著這個名字,隨即想了起來,道:“可是那位曾去我燕京直面陛下要斬龍脈的煉氣士?”

  如果說姚子詹是文壇領袖的話,那么藏夫子,就是乾國煉氣士心中的“神”,乾皇對其執弟子禮,甚至有傳聞說,這一代乾皇自小就是被藏夫子調教吐納養氣的。

  戰后從乾國撤回來,鄭凡在南望城就聽說過這件事,說是藏夫子和百里劍曾一起去了燕京,藏夫子以斬燕國龍脈為要挾想要迫使燕皇陛下罷兵止戰;

  誰料得燕皇姬潤豪根本不吃這一套,

  最后藏夫子斬龍脈自身遭受極重反噬生死不知。

  似乎是聽出了鄭凡話語中的輕佻,

  姚子詹搖搖頭,

  “有些事兒,你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也有些事兒,你聽說的,卻也不一定全是假的。”

  “姚師,我可沒興趣在這里和您打機鋒耍樂。”

  “老夫以人格擔保,這就是藏夫子當年所贈,老夫帶著這個東西在身上,狐仙鬼魅一直都沒碰到過。”

  “聽起來還挺遺憾的?”鄭凡笑道。

  姚子詹點點頭,道:“確實。”

  身為一個讀書人,身為一個讀書人中的讀書人,青樓花魁脂粉堆,早就玩兒膩了,人玩兒膩了,就想著去試試其他口味了。

  風流才子,配一個狐仙鬼魅什么的,這才符合讀書人以及廣大勞動人民茶余飯后的喜聞樂見。

  “我說,咱這兒也沒什么狐仙鬼魅給我來做試驗啊,罷了罷了,我就相信姚師你的人品。”

  雖說從你直接坑出赫連雄璧的寶庫來保自己的命這件事來看,你似乎也沒什么人品。

  但鄭凡也就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來,他不是燕國的大忠臣,所以對姚子詹的所謂猜測,沒那么敏感,更沒有一定要殺其滅口的決心。

  這老頭兒,其實還挺有些意思的。

  “這還差不多,你可得好好保管啊,貴重著吶這東西。”

  “行啦行啦,我懂我懂。”

  鄭凡伸手將這裝著符紙的小盒子接了過來,順手就往衣服內兜里塞。

  隨即,鄭凡看向陳大俠,準備叫陳大俠將脖子上的劍放下來,

  卻聽聞姚子詹大喊道:

  “鄭老弟,鄭老弟,冒煙了!”

  冒煙?

  鄭凡低下頭,發現煙居然是從自己衣服縫隙里鉆出來的,一縷縷白煙正在溢出,同時還有一股滾燙的熱量隨之而來。

  鄭凡馬上伸手將那盒子從自己衣服里掏出,

  “啊啊啊啊!!!!!!”

  魔丸怨恨的慘叫聲自鄭凡心底響起。

  “臥槽,兒子,你爹我是真不知道這符紙居然真的有用啊。”

  鄭凡馬上將盒子丟了出去,正好丟向阿銘的方向。

  阿銘左手拿著水囊正在繼續喝著,眼角余光發現主上朝自己丟了一個東西,也沒看清楚到底是個啥,只是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

  然后,

  繼續喝酒,

  隨即,

  阿銘皺著眉頭向下看去,

  發現自己的右手手掌正在變紅,自己握著的不是什么盒子,像是直接握著一根電烙鐵。

  阿銘猛地站起身,將這東西丟向了樊力。

  樊力伸出手,他的手和這小盒子相比,就像是網球拍子對著網球一樣的比例。

  捏在手里后,

  樊力還有些好奇地觀望了一下,

  緊接著,

  “嘶………疼,疼,疼!”

  樊力將這東西甩了出去。

  薛三有些好奇道:

  “主上身邊有魔丸,阿銘是血族,他們怕這個倒還算正常,怎么阿力也?”

  掉落下去的小盒子被瞎子用意念力包裹起來,送入到自己手中,

  他悠哉悠哉地對著小盒子吹了口氣,

  同時回答薛三道:

  “阿力身上有異族血統的,妖族還是蠻族什么的,這是很早之前的設定了,只不過阿力現在實力沒恢復到那一層,無法顯化出來罷了。”

  這里的蠻族血統和這個世界的蠻族不是一回事兒,而是更類似于后世游戲里的種族血統設定。

  不過很顯然,沒顯化出來是沒顯化出來,但樊力的血統,是真實存在的,被符紙認為是邪祟,也很正常。

  “哦,是這樣啊。”薛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歪著腦袋看向瞎子,“瞎子,你好象忘記了一件事。”

  “怎么了,我可沒什么雜七雜八的血統。”

  “你他娘的設定是借尸還魂的角色啊!”

  “…………”瞎子。

  瞎子的手掌也被燙傷了,不得已之下只能將這盒子再丟出去。

  盒子是徑直飛向薛三的,

  薛三嚇得直接竄到了樹上去了,

  “媽的,瞎子你自己犯二了還想坑老子。”

  “你只是侏儒罷了。”

  “放屁,老子在前幾畫里一直吃各種野味和異類,天知道老子現在身體里還算不算是純種人。”

  盒子,最終落在了地上,有些孤零零。

  而姚子詹,

  先看著鄭凡,

  再看著阿銘,

  隨即又看向瞎子,

  最后又看向嚇得直接竄向樹梢的薛三,

  他舉起手,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

  然后有些茫然地看著鄭凡,

  “鄭老弟,我這是,在做夢么?”

  你們一家子,

  全特么的是邪祟?

  天吶,

  老夫我到底是跟怎樣的一群人在一起!

  姚子詹現在有些懷疑人生,或者是……懷疑這個世界。

  他一輩子都沒碰到過狐仙鬼魅,但沒料到,當自己決定送出這道符紙的今天,一下子碰上了一群!

  “大俠啊,告訴我,我這是在做夢,或者是我眼花了。”

  陳大俠倒是不那么意外,因為他是見識過翠柳堡深藏的秘密武器的,那個明明已經戰死的強者,居然以另外一種形式繼續存活著,且近乎殺了自己。

  大俠是個老實人,直接回答道:

  “不,你沒做夢,這是真的。”

  “你放屁!你這娃兒現在也學會在老夫夢里說謊了!”

  鄭凡起身,正準備和姚子詹解釋一下,誰料到這個舉動反而將姚子詹給嚇了一跳,老人家馬上蹦了起來,后退落地時腳下一崴,“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當即眼冒金星,整個人顫抖了好幾下,可見摔得著實不輕。

  正當鄭凡準備上前攙扶時,

  姚子詹卻又自己雙手撐著雙臂抬起頭,

  看見來到自己跟前的鄭凡后,

  姚子詹有些疑惑道:

  “鄭老弟,老哥哥我怎么睡著了,剛剛我還做了個夢,夢到你是………”

  鄭凡彎著腰,看著姚子詹,

  原本面帶微笑的他忽然喊道:

  “鬼啊!!!!!”

  “啊啊啊啊啊!!!!!!”

  這章算昨天的,不算今天的更新,所以前兩天更了六章,算是將肚子不舒服請假的那天給補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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