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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道一聲珍重

  東海王司馬越在王衍的輔佐下獨掌朝政,短短數年時間大量斬殺異己,弄得朝臣人人自危,各地也是紛紛起兵討伐。

  卻不知為何如此情形下,司馬越也沒有篡位稱帝?反而無奈的自請領兵離開洛陽,前往趙魏之地討伐石勒。

  司馬越帶著二十萬大軍和大量朝臣離開洛陽,雖然暫時堵住了悠悠眾口,給那些起義之人少了些許理由,但同時也使得洛陽長安一帶的關中之地更加空虛。

  而司馬越如今最依仗的心腹王衍,也跟隨著他北伐石勒去了。

  不過瑯琊王氏子弟卻已經在數月前,被王衍分別安排到南方遠離戰亂之地,其中王敦被任命為青州刺史,王澄被任命為荊州刺史,王導則在王氏故地瑯琊郡輔佐瑯琊王司馬睿。

  王衍的如此安排自然遭到了天下人的病垢與非議,不過卻有少數人私底下又對王衍此舉暗自稱贊,說他才是真正的深謀遠略。

  項城這座小城如今駐扎了二十萬晉軍,東海王司馬越親自坐鎮,而趙國皇帝劉聰手下大將石勒距此也已不足百里。

  兩年前劉淵已亡,如今是他的兒子劉聰為帝,國號也改為了趙,定都平陽。

  司馬越的臨時行轅之內,此刻只有這位東海王與太傅王衍二人。

  “夷甫,你說我們背負天下罵名,殺了那么多人,最后拼湊出這二十萬大軍來,能否擋得住石勒大軍?若擋不住,九曲黃河陣能否保道門與百姓偏安一隅?”司馬越神情憔悴,眼眶深陷,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

  北方大地淪陷,世人眼中這一切都歸罪于東海王司馬越與太傅王衍,說他們只知爭權奪利而不思報國,甚至還想著偏安南方。

  然而此刻,這位獨掌天下大權,世人眼中昏聵而殘暴的東海王,正身心疲憊的叫著王衍的字號,露出一副梟雄末路之態。

  “擋不住也要擋”王衍喟然長嘆的說了一句。

  王衍的這句話,其神情語氣,與遠在長安以北的陸機一模一樣。

  王戎之后,王衍便是瑯琊王氏一族新的領袖,如今他手中依然拿著那件天生神物的白玉麈尾,只是相貌不再年輕。

  滿頭花發,長須飄飄,雖然名士之風盡顯,卻也多了幾分暮鼓晨鐘之氣。

  “擋不住也要擋是啊只是苦了北方的千萬黎民,你我只怕也會背負萬年的罵名”司馬越神情越發的無奈。

  這位東海王能結束八王之亂,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他早在八王之亂時就洞察到了匈奴等異族的意圖,只是大勢已成,他們也只能順勢而為,最后不得不做出放棄北方,退守黃河以空間換取時間的戰略部署。

  “罵名有什么關系,我擔心咱們罵名也背了,事情也沒有辦成”王衍轉動著手中白玉麈尾,臉上擔憂之色卻是越發明顯。

  “報殿下,太傅,探子來報,石勒率七萬大軍,距離項城已不足五十里。”大帳之外一個司馬越的親兵隊長躬身說道,他沒有進入大帳,聲音也不大不小,卻正好落在司馬越與王衍耳中。

  “傳令各部將,列陣迎戰。”司馬越有些病態的身軀微微站起,胸中提著一口氣大聲對帳外下令。

  王衍站在司馬越身旁不動,只是手中有節奏的轉動著白玉麈尾,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夷甫,我們也該出去了!”司馬越理了理自己有些松散的衣襟,臉上擠出一絲從容的笑意。

  他是東海王,當今大晉的掌權者,無論面對何等危局,必須在自己的部下和軍隊前保持從容的氣度。

  “今生能與君共事,衍之幸也愿君珍重!”王衍依舊站在原地,他并沒有跟著司馬越出帳,而是莫名其妙的對著司馬越一拜。

  這一拜極為鄭重,仿佛訣別一般。

  而說完這句話后,王衍緩緩抬頭,看向大帳的頂端,很快人就變得一動不動,身上的氣息也一點點消失。

  司馬越剛走出幾步的身形突然一頓,眼神之中露出不舍和遺憾,此時王衍的目光已經不在司馬越身上了,但是司馬越還是轉身對著王衍回禮一拜。

  他也不管王衍還聽不聽得見,很尋常的說了一句:“夷甫珍重!”

  兩人就這般莫名其妙的在帳中道別,而后司馬越轉身走出帳外,帳外吹著大風,將他的衣袍發絲胡亂的吹卷著。

  獵獵北風之中,司馬越有些孤寂的登上城樓,在他的眼中,北方大地上出現如潮水般的騎兵,那迎風飄蕩的旗幟,和驚天動地的馬蹄聲,仿佛一支巨獸從北方張大著嘴,咆哮而來。

地面的戰場上,石勒的  網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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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族大軍與司馬越東拼西湊的漢人大軍慘烈的廝殺著,少有人知道,在這如煉獄般的戰場之外,那云層之上還有一場并不慘烈,卻依舊險象環生的戰斗也在進行著。

  王衍元神出竅,他的對面同樣有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元神,乍一看讓人以為這老僧定是位慈悲為懷的得道高僧。

  “你就是佛圖澄?”王衍看著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僧,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正是老衲,我佛慈悲”佛圖澄雙手合十,對著王衍微微施禮。

  不過就在佛圖澄說出‘我佛慈悲’之時,一個面目兇惡,青面獠牙,身后長有八臂的佛陀忽然出現。

  這就是佛圖澄的‘佛’!

他的佛不同于傳統意義中人們理解或想象的那樣,這個佛不僅青面獠牙,八條手臂上所持的也非佛門法器,而是刀槍斧鉞等殺伐之器,而且這個佛身上也沒有佛光,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氣  “原來佛也是有殺氣的”王衍有些意外的看著佛圖澄的佛,語氣卻又沒有多少意外的感覺。

  “我的佛,只殺不渡”佛圖澄依舊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不過這一次卻不是他開口了,而是他身前那尊滿身殺氣的佛在開口說話。

  一個只知道殺戮的佛,他的戰斗方式也超乎了王衍的想象,沒有華麗的神通,更沒有滿天的佛光梵音,只有悄無聲息,招招致命的殺招。

  即便白玉麈尾神威無雙,卻也漸漸的被殺戮之佛找到了破綻,那八臂上的武器,都能以叼鉆的方位攻擊到王衍元神上。

  項城被攻破了,石勒延續了他屠城的習慣。

  自東海王司馬越而下,二十幾萬人盡皆被殺,而云層之上,王衍的元神最終也被殺戮之佛打的徹底消散。

  司馬越與王衍一敗,石勒很快便兵臨洛陽,一場更大的屠殺,即將發生在這座千年古都之中。

  云臺觀中,周誠經過長久的參悟,終于對《連山》《歸藏》二經有了全新的認識,而隨著他對這兩本經書的理解,他的神念也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長著,短短一兩年時間,他的神念竟比初成元神時,暴漲了十余倍。

  此番變化,周誠也終于明白了,為何劉徽可以瞬間入道頃刻成神。

  有如此龐大的神念,確實可以稱得上厚積薄發了,而劉徽對兩本經書的領悟明顯比周誠更深,那么劉徽的神念一定已經到達了一種恐怖的程度,那種程度的神念,要支撐瞬間成就元神,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周誠估計,自己如今的神念強度,已經不若于太乙玄仙了,那么劉徽的恐怖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當周誠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已經從房中堆積的灰塵上判斷出了自己閉關的時間。

  隨即周誠元神顯現,并沒有清理灰塵,而是元神對著身前虛空一點,接著一個由神念組成球體出現。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球體上有山川河岳,還有城池村莊,甚至再仔細看還有一個個的人生活在上面。

  這球體的樣子,與周誠在罡風層外觀察到的這方世界一模一樣。

  忽然元神雙目一凝,接著神念瘋狂的運轉起來,隨著元神手指刨動球體,那球體飛快的旋轉著。

漸漸的球體上城池村莊開始變化,樹木開始枯榮,江河慢慢改道,那些人也變得越來越少  一個小小的球體,隨著周誠元神的轉動,仿佛上面正在經歷一場時間變遷,短短的數個呼吸便在上面演化了數十年光景。

  “嘭”忽然球體爆炸開來,周誠元神一晃,如同被一柄重錘擊打,元神晃動之后變得萎靡不振。

  很快元神回到周誠的琉璃玉身之中,如今這也算是他的本體了,這玉身無垢無漏,也不需要元神反哺肉身,只要周誠元神不滅,可以說他已經是一個不死不滅的存在了。

  元神回歸,周誠緩緩的睜開雙眼,臉上露出深深的震驚和疑惑。

  “為什么會這樣?”周誠眉頭微皺,喃喃自語的說道。

  神念的暴漲,加上對《連山》《歸藏》的參悟,讓周誠提前看到了數十年后可能發生的天下局勢,雖說這些推演都只是一種可能,但即便如此也讓周處心驚不已。

  而此番推演周誠的主要目的還不是查看天下大勢,而是尋找周蘭的轉世之身,還有‘咸宜觀’的所在。

  前者周誠有了一點細微的眉目,不過后者卻是依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甚至他的推算被打斷,也是受到了時空之力的反噬,而這反噬的來源也是出自‘咸宜觀’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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