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能量薄膜,如巨傘狀在星空中騰空而起,迸發的能量流從睥邁的戰劍之巔沿著不存在的“傘柄”向上洶涌噴升,到達傘頂,再不斷地將能膜巨傘如蘑菇云般地向上層層頂起,然后,順著光滑如優美曲線的傘面宣泄下來。
緊接著,便有無數道凌厲如劍般的無色能線,咆哮般地沖向四空,仿佛以空間為畫板,能膜射線為畫筆,氣勢磅礴地于遼闊的星空中,勾勒著一副奪人心魄的巨畫瑰作!
如果以時間為軸,將其分割為一幅幅漸變的立體畫面,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巨傘鋪天蓋地的能量薄膜上,奔射得一道道能線,仿佛將空間在時間上的變化以可見地方式體現出來。
每一次的呼嘯,浪起的能膜射線便仿佛將空間皺疊攥起,再猛然釋放開來,一層推著一層,波散肆虐。
這是楚云升改版后的古書第二劍式,以科學的方法,將其中一部分目前能夠破解的核心原理,總結出來,再加上其他的,諸如引導能量的方式,整合在一起。
雖然比起超穩定的本體元氣形成的威力大大縮小,但卻增加了普遍適應性,使得使用者不再限于所需要能量形式的特殊性,從而達到楚云升想要的通用性。
這些細微之處,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出來的,當睥邁使用這一改版劍式,星空之中四處呼嘯著能量薄膜射出的能線,因碰撞微小粒子而激起黑暗中的一道道迅閃而迅滅的光芒時,它便宛若真正的古書第二劍式,統治著這片時空的一切。
黑色戰甲,犀利戰劍,第二劍式,巨傘如云,空間鎖定,再加上快速戰艦突然反悔開戰,一件件事。一影影畫面,讓熟悉它們的人,仿佛看到它們在冷漠地宣布著什么。
原本懸空而自信滿滿靜立的三大源門生命,首先。形為人類的那個源門尊者,幾乎是瞬間從原位強行飛移后退,甚至為了加快逃開的速度,不惜以三大源門之法重疊的源門力量為彈網,將自己殘忍卻毫不猶豫地彈出去。
而留在原地的另外兩個源門尊者則有些發愣。大部分還是被它們的人類戰友陡然驚厥的反應驚嚇而致,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驚疑不定,第一時間收起源門之法,重重疊疊地小心保護著自己,然后才開始四下查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它們下方的飛船內,則一片的兵荒馬亂!
和三位源門之前自信靜立一樣,始終攔截靜停在星空中的飛船。居然在一片的混亂中,混亂地瘋狂加速,卻如無頭蒼蠅般地竟然不知道要往哪里逃。
猶如突然捅掉的馬蜂窩,又如被驚起的飛鳥,一時之間,人仰馬翻!
兩位異族源門尊著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飛船混亂到沒人來得及告訴它們到底怎么回事,本著對星空危機四伏的警惕,它們首先自我保護,等到看到飛船陡然啟動。瘋狂加速,卻如同被嚇破了膽子,竟然不知道往哪里逃的亂撞樣子,兩個異族源門也被莫名地驚住了。心驚肉跳,以為遇到了極為恐怖的敵人,整個生命體都涼了下來,如同掉入到了萬丈深淵。
它們一遍遍地搜索星空,一遍遍地小心翼翼地查看,小心翼翼地相互靠攏后退。雖然此時戰場上,除了睥邁,什么生命都沒有,但越是什么都發現不了,它們越是緊張得要死。
是即將誕靈的巔峰源門,還是一個真正的靈來了?
混亂,慌亂,驚悚,,,這些本應該出現在快速戰艦的一幕,卻上演在擁有三大源門的它們一方。
短短的幾個瞬間,擁有著絕對優勢的它們,居然在恐慌中準備逃跑!
無比混亂這一幕,直到最先驚厥而走的人類源門出聲,波動暗能,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被戲耍后的惱羞,或者是慶幸的語氣,向另外兩個源門以及飛船道:“不是,不是他,不是他……”
“誰?”兩大源門緊張地問道。
那人類源門道:“神國前、廢儲。”
兩大異族源門又是一愣,然后才松了一口氣,但明顯不是因為人類源門說不是廢儲而放松,而是因為原來不過是那個廢儲,至于嚇成這樣嗎!?
至今都沒有能夠誕靈的廢儲,不過是個廢物,換做任何一個人,用著老神尊的資源,早就是靈主了,如此,它能厲害到哪里去?
不過是一個剛剛進入星空不久的爬蟲而已。
橢圓形的飛船中,新任船長班里路強行鎮定下來,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對這個人會有心理陰影,他不是出生在地球的老人,而是出生在星空的新一代,然而此刻不爭氣的心臟,卻仍然丟臉地砰砰直跳,讓他感到羞怒。
為什么要怕他?我為什么要怕?他和我有什么關系!?
班里路為自己剛才的表現而感到惱怒,就在剛才,他的腦袋有過短暫的一片空白,飛船內一片的混亂,在有人驚叫,有人大喊,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按照那些驚喊的意思操控飛船,想要逃走。
就是這個人來了又怎樣?今天的計劃,本就考慮到了他會出現,也早和大家說過,只是誰想到,一群信誓旦旦說不會懼怕的家伙,當然也包括他自己,一旦見了真章,就全都瞬間露了相,現在竟然還有人在角落里沒回過神來。
可見一斑!
這讓他很是沮喪,也更加地惱怒。
他沒有那座神圣大樓的高貴血統,他也不姓班,他姓亨特,和第三艦隊長班士君班艦隊長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但人們總在背后說他就是班艦隊長的私生子,證據就是他能夠在第三艦隊出任一艘飛船的船長之位,并且他的頭發也是黑色的,而他的母親與早就死去的父親卻是金發碧眼的人類。
他知道自己一定私生子,但肯定不是班艦隊長,他不相信班艦隊長會看中自己那個水桶般身材的母親,而他船長的位置,也不是走班艦隊長的門路,而是走了六部十八門中的土部的門路。
原先他看中的是第二艦隊的一個副船長職位,想要走姚二胖的門路。他和姚二胖的一個親信手下是同學。
雖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親自見到姚二胖,姚二胖的爹可是紀子大人的左膀右臂,地位之高,血統之純正。他就是躺在地上抬頭也看不到的頂,不過他的同學深得姚二胖的信任,可以為他從中說話。
但這件事最終卻沒有辦成,具體的原因他也不太清楚,他的同學說得很含糊。不過他猜測可能是姚二胖與他爹關系不好的傳言是真的,據說姚二胖的爹并不喜歡他的母親,姚二胖是一次酒后的產物。
另外有一點倒是眾所周知的,姚二胖不喜歡修煉,喜歡搗鼓科技武器,立志要建一艘自己的強大星艦,他爹卻逼著他修煉,為此不知道被揍了多少回。
班里路不知道姚二胖他爹這樣的大人物到底是怎么想的,按說不可能不知道姚二胖的興趣與志向未必比修煉要差,修煉也未必是好的出路。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逼他修煉。
有時候,他也既羨慕又同情這些根正苗紅的嫡系子弟,紀子對他們的培養與要求嚴格到恐怖的地步,活得遠比他們要累得多,當然身份也高貴得多。
不管怎樣,后來,他轉而走了盧家的門路,通過土部的運作,作為副職任職到這艘飛船中,兩任船長戰死后。他順利地接位,成了最新的船長。
他的這艘船其實也并不先進,不要說和從地球出來的那艘恐怖的紀子艦相比,就是比起對面的那些被蒙在鼓里的地球人戰艦。也大大不如。
他所依仗的,一是三大源門,二是飛船中,莫先生留下的一個武器,這個武器是從神戰戰場上偷來的,要悄悄運回紀子艦的。
在戰場上與莫先生失散后。他便帶著艦隊準備朝著撤退的坐標點飛行,但途中,他收到一個奇怪的信號。
信號中,有人將楚先生的情報詳細地發給他,尤其是提到了此時落單并狀態詭異的一個火蟲。
楚云升這個人,他是知道的,紀子沒有刻意封鎖,因為在戰場上,經常可以聽到其他異族提到神國廢儲,不過,大多數是以嘲笑的口吻談及。
他覺得老人們將這個人太夸大了,就算這個人曾經在地球時代風光無限,又怎樣?
算算時間,他也不過是剛剛進入星空的雛鳥,連飛都沒有學會,能有多少戰力?
按照其他異族說法,他就是一個地面爬蟲。
班里路贊成這一說法,無論這個人以前如何,現在都是一個爬蟲,宇宙的經驗連他都不如,這個人所依仗的,不過是當時的神位,以及傳說中強大無比的火戰蟲。
如今,這個人已經沒有了神位,也就算不了什么,如果他乘著這次機會,將這個人的戰蟲捕獲回去,即便自己用不了,也是大功一件。
他不覺得這個人會對他產生什么威脅,他的飛船幸運地在戰場上保存完好,救了兩個被困在戰場廢船中的源門,又有偷來的強大武器,再加上詳細無比的情報,那個自我封閉的戰蟲最終被捉到是毫無疑問的。
甚至,他不僅僅想捉到這么簡單,更想自己征服這只戰蟲,成為自己的戰斗生物。
情報的提供者,他不知道是誰,但他為了慎重,反反復復地偵查過,情報本身沒有任何問題。
他最后一個擔心,擔心被情報提供者利用,被人家收漁翁之利,在對方的解釋下,也消失了。
對方很明確地告訴他,它比他們要強大得多,要滅掉他們不過是舉手之勞,并且通過手段證明了,當時三個源門同時無法動彈,但它卻自稱自己有無法處理的麻煩,被人監視著,無法直接對那個火蟲,以及對那艘速度極快的戰艦下手,只能將情報暗中給他們,讓他們去抓走那個火蟲,而它只要那個火蟲消失就行。
更為關鍵的是,它還坦言它給他們建議的計劃中,其中關于如何收服那個火蟲,還曾有另外一個生命與它合作而成。
而這個生命竟然也是火蟲,不知道為什么要暗算另外一個火蟲,但火蟲對火蟲自然十分的了解,對于如何趁著這個機會收服那個自我封閉的火蟲,這個曾與情報提供者合作的火蟲生命了如指掌。
于是,巨大的誘惑便擺在了他的面前,按照情報提供的辦法,他有九成多的把握征服這個自我封閉的火蟲,一旦蘇醒后,就會認他為主!
到那時候,帶著一個產生星墳的火蟲回去,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他反復考慮過,如果被騙,或者失敗了,不過是死,但如果成了,收益完全不可估量,太大了!
星空之中,沒有安全的地方,一輩子不冒險,就永無出頭之日。
因此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完成這個計劃。
楚云升算什么?地面爬蟲而已。
想到這里,他徹底平靜下來,向艦內通話:“我是班里路……所有人馬上回到崗位,剛才不過是一個騙局,但即便是廢儲真來了,也沒有什么,我們有三大源門,我們有強大的武器,他不過還是一個地面時代的生物,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星空的時代,他早跟不上形勢了,完全沒有必要……”
他一番包含蔑視與煽動的通話后,不知道是因為騙局的緣故,還是因為大家認可他的說法,飛船內迅速地平定下來。
而此時,像是印證了他的話一般,那個裝作楚云升的敵方源門,烏龜般地退宿了回去,再也不出來。
這讓班里路隱隱有些后悔,如果不告訴船內的人真相,那么現在看到這一幕,大家對這個人的心理陰影頓時就會全部消散――看,此人也不過如此,神話就此破滅。
“追上去,活捉它們!”
“警報,受到特殊武器攻擊!”
“報告,對方發射求救信號,疑似有暗物質飛船在附近,當初它們在戰場上,殺死了很多人……”
“上當了,還是騙局,繼續追擊!”
“警報,第二次受到特殊武器伏擊!”
“報告,對方發來緊急信號,說是它們的戰艦內出現了內亂,愿意投降的一方正在奪權!”
“又是騙局!繼續追!”
“警報,第三次……”
“報告,對方向它們的主艦隊發射信號,要與我們同歸于盡……”
“騙子!”
“警報,第四次伏擊……”
“報告,對方終于投降了……”
“騙子!騙子!都是騙子!追上去!”
“警報,第五次伏擊……”
“報告,對方……”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班里路神情憔悴,卻雙眼發紅地死死盯住投影上飛逃的戰艦,他不知道上了多少次當,有的被他識破了,有的卻將他騙得死死的。
好長一段時間安靜,他都有些驚弓之鳥了,生怕在聽到他忍不住會上當的報告,這時候,突兀地又一聲“報告!”,幾乎讓他差點暴走!
但這一次的報告卻有些不同,投影切換了畫面,不知不覺中,一追一逃中,他們竟然飛到了那個火蟲自我封閉的坐標附近。
不知道是對方故意逃到了這里,還是情報提供者引導火蟲飄向這里,總之,馬上就要相遇了。
班里路的心臟再一次砰砰跳動起來,機會只有一次,哪怕前面沒有按照計劃,成功地誘騙到那艘速度極快的戰艦,現在仍有五六成的機會。
按照對火蟲熟悉的那個生命提供的辦法,他仍有可能強行收服這個星空之蟲!
當看見那巨大的星環時,他激動的心臟一片的火熱。
他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