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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有說一一,老豎鋸了

  “……靈魂的,印記?”

  薩爾瓦托雷重復著這個單詞,臉色逐漸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是的。”

  亞歷山大·羅賓沉穩的點了點頭:“靈魂被染色之后,其實已經能算是不完全的半神了。

  “如果長時間生活在某個固定的地方,逸散的要素之力甚至可以無意識的將周圍的環境浸染、將其逐漸改造為適合自己的環境。如果要素之力聚集過多,甚至可能會殘留一部分的意志。

  “比如像是諾亞的血蝴蝶谷、或是凜冬的風暴之塔,那扭曲世界的異象,就是在強大超凡者死后留下的烙印。”

  聽到這話,薩爾瓦托雷深呼吸了兩下。

  他再度確認道:

  “……所以,會被要素浸染的,也包括尸體嗎?”

  “應該說是軀體——就算超凡者沒有死去,無論是留下的一只手或是一塊骨頭,也都可能會逐漸改造周圍的世界。

  “不過要素之力主要儲存在腦部,因此只要處理恰當的話,問題就不嚴重。”

  亞歷山大團長如此說道。

  他微微皺眉:“你到底想說什么?還是說你做了什么?”

  這位曾經的冠軍劍士——如今已經快要到六十歲的老騎士團長,正穿著一身看上去與他十分不襯的白色西裝,坐在諾亞第一銀行的會客廳。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那方正而威嚴的面容,日曬色的皮膚,被精心打理的紅褐色短發,再加上那讓人聯想到雄獅的金橙色瞳孔,以及那標志性的刀疤……比起銀行家、董事長這一身份,果然還是更適合被稱為“戰士”或是“將軍”。

  過多的殺戮與戰斗,在這個年已過百的男人身上凝出了一層血腥與硝煙的氣息。

  薩爾瓦托雷剛剛進階白銀,正處于感知力過于敏銳、意志卻不足的境地,更是難以抵抗這股威懾力。

  若非這件事直接涉及到安南的安危……他才不會來到這里,和這個麻煩的男人交流!

  但現在,他也十分感激紙姬。

  幸好紙姬多了個心眼。

  她托薩爾瓦托雷向亞歷山大團長詢問一下,那個“竊夢者”的處理方式如何。

  雖然紙姬的確是貨真價實的神明,然而她卻并非是從超凡之路上飛升而來的神……而是被自己的創造者、自己的愛人所憑空創造出來的“造物之神”。

  因此紙姬并不了解超凡之路。

  而亞歷山大不同。

  他雖然只是白銀階的超凡者,但畢竟是冠軍劍士。

  ——他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冠軍”,還是邪神信徒與黑巫師的獵殺者,而且還是銀爵教會的高層。對于超凡之路與墮落之路的秘密,可能整個諾亞都不會有幾個人比他了解的更深。

  薩爾瓦托雷沒有隱瞞。

  他直接將自己制作入夢秘藥時,額外添加的東西告訴了亞歷山大。

  他現在很是有些后悔。

  在本杰明原本的配方中,是沒有這個步驟的。這是他作為“煉金術師”的能力,告訴他可以在這個方向上給予修正。

  其實如果這里沒有加入黃金階巫師的大腦,或者竊夢者丹頓的要素之力與噩夢無關,那么這倒也不算是錯……

  但薩爾瓦托雷原本只是想讓安南能夠以更穩妥、更安全的方式進入噩夢……卻沒想到,這反而會害了安南。

  “——你真是個廢物,薩爾。”

  在他心底,那個沙啞的聲音陰冷地響起:“配方已經在你手上了,這種事都做不好?”

  但這只是個失誤……

  “這真的只是失誤嗎?這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傲慢與得意忘形導致的失誤嗎?”

  影子發出如同惡魔般的低語,仿佛要摧毀薩爾瓦托雷的神智:“如果你在制作之前就去向亞歷山大詢問,再或者你給塔主寫信問一聲,你會犯這種錯誤?別說是什么時間不夠……那都是借口。這會耽誤你半天時間嗎?

  “不要找借口,這就是你的錯。你成為煉金術師之后,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啊?嗯?連煙都抽起來了,是不是還打算酗酒了?是不是還想給自己制造一些特殊的藥物?

  “說真的,薩爾。如果你覺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就把身體讓給我。”

  影子總比自己更加強大。

  是的……薩爾瓦托雷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只要將身體讓給影子,一切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

  自己也不會因為各種失誤而犯下錯誤……甚至已經犯下的錯誤,也可以得到彌補。

  “……我知道了。”

  薩爾瓦托雷低語道。

  “嗯?”

  影子頓了頓,發出沙啞低沉的嘲笑:“終于遭受不住失敗了嗎?想要放棄了嗎?隨時都可以……那就把身體交給我吧。”

  “——我要親自解決這件事。”

  薩爾瓦托雷緩緩說道:“我想救安南出來。”

  看著他,亞歷山大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起來,變得嚴肅。

  “如果需要的話。我來幫你,黑塔之子。”

  團長發出沉穩的聲音:“但是……你有計劃嗎?”

  “有的。”

  薩爾瓦托雷簡單的答道:“我們現在立刻趕回去,我在路上改造一下‘入夢秘藥’的接入點。這樣我們在安南身邊的時候,就可以用秘藥直接進入他的噩夢里。

  “……至于戰勝丹頓的事,就交給你了。”

  “放心,別小看我。我多少也是個圣職者……對噩夢可是很了解的。而且就算無法擊敗丹頓,只要幫助安南逃出來就可以了。”

  亞歷山大認真的說道:“丹頓最后的意志被困在小小的藥片中,無法逃脫。我們無需與他立刻拼個你死我活……只要讓安南不要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落入他的陷阱就好了。”

  “我聽你的,團長。”

  薩爾瓦托雷應道。

  但與他們所想的不同……

  在噩夢之中,安南并沒有落入丹頓的陷阱之中、被噩夢摧毀神智變成傀儡。

  而是正在恐懼碎片里面,大搞破壞——

  安南一拳錘下,便將鋼質的手術床直接砸扁;兩拳垂下,就直接把床打了個窟窿出來。

  是的,手銬本身雖然沒壞、但是手銬與手術臺鏈接的地方被打掉了……如今安南甚至能揮舞著鎖鏈,cos一段塞拉斯——當然,考慮到只有左手連著手銬,而手銬盡頭還有被自己敲下來的一塊鐵床,說不定是陳可汗……

  “就這?”

  安南嗤笑著,將自己腳腕處的鎖鏈打斷。

  他看到那個電鋸,就已經理解這個恐懼是什么了。

  ——這是面對“必要代價”與“生死抉擇”時的恐懼。

  按照丹頓給安南布置的流程,應當是讓安南用那個鈍鋸、把自己的左手鋸斷。

  畢竟這只是噩夢而已,不會留下殘疾、沒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只有敢不敢承受這份痛苦的分別而已。

  是承受漫長的、不可中途放棄的痛苦……亦或是接受慢性的死亡?

  有說一一,老豎鋸了。

  兩種方式,應該都可以從噩夢中逃出去……但安南卻選擇了第三條路。

  往左還是往右?

  ——中間的路不是很寬敞嗎?

  “真是可惜,沒法用拳頭修理你……”

  安南在坐起身來的瞬間,恐懼碎片便依然被他打破。

  他靠在墻壁上,抬起頭來,平靜的說道:“還有兩次機會。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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