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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史詩級刨墳

  ……與安南極為相似的光?

  聽到這話,安南微微怔了一下。

  “你確定是與我身上的光極為相似的類型嗎?”

  “沒錯。”

  奈杰爾信誓旦旦的說道:“因為陛下您身上的光,非常具有特色。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光……除了您心靈深處的這種光、和我之前在那邊看到的充斥在空氣中的光之外,我從沒有在第三個地方見過這種光。”

  那是理所當然的。

  奈杰爾不是與“光”的領域相關的超凡者、也并沒有掌握這方面的儀式學知識。

  他可能并不了解,作為第七曜的“天車之光”,它的本質與曜先生——也即使以日光為首的自然光并不相同。也不會知道天車之光到底是多么稀有。

  但至今為止,除了安南在使用賢者之石后、天使狀態下迸發的靈光之外。

  安南只在一個地方發現過純正的“天車之光”。

  那就是在精靈遺跡的黑巖咒窖中,尚未誕生的天車之子恩底彌翁……那個一度讓安南被迫成為了男媽媽的存在。

  奈杰爾所進入的“火山底部”,這么深的位置、聽起來也的確可以建造咒窖。

  并非是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建造長期使用的咒窖。如同并非是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可以進行靜脈滴注。

  咒窖就像是靜脈采血針。自然是要在能看到血管的地方扎針才有意義。

  在兩個世界的重疊點,世界會變得脆弱。那正是世界本身的破綻,也正是世界的傷口……如同未被皮膚覆蓋的血肉、也正是能夠安全進行采血的“靜脈”。

  也就是那些在傳說中,“格外容易使人迷失”、“會出現特別多的怪談”的地方。就如同皮膚緊貼著的兩個人,能夠通過這一點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世界也能借助這一重疊點,對彼方進行影響。

  咒能技術的起點,就是勘探到足夠溫和的、能夠被利用的縫隙。

  規模在大約八平米以內的裂隙,都是可以被利用的。如果其規模小于三分之一平米,還可以稍微進行一定程度的擴容。

  在文明化較高的都市中,想要找到的這種“異常之地”會簡單很多。這種怪事并不是因為他們做了什么事、也不是他們中的某個人很特殊,僅僅只是因為他們剛好在“世界的薄弱點上”而已,

  但精靈們最開始發展咒能技術時,他們還在活沙漠之中……想使用“怪談”進行定位是非常困難的。

  必須手動進行探測,找到世界的傷口。這個過程和石油勘探有點相似,安南也沒有興趣去了解。

  總之在找到大致的位置之后,就要將咒窖如空心的釘子一般、釘入到這血肉之中,才能穩定的進行“采血”。如果只是隨便找個地方開始建造咒窖,多半是根本打不通的。

  但反過來說,當一個地方興建起咒窖之后。這里“世界的傷口”就反而不會再存在了。

  一座正在持續運轉的咒窖,就像是水蛭一樣、緊貼著皮膚在吸吮著血。就算咒窖被徹底拆毀,“世界的傷口”也不會再輕易顯露出來。

  精靈們當年廢棄咒窖,并非是為了讓傷口進一步的擴大,而是為了止血。是為了償還先人們的債。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世界的傷口”上面,都能拍一個咒窖。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風暴之塔上空的永恒風穴。

  那就是一個異常狂暴的傷口,一個狹長的、其高度超過兩公里的巨大垂直裂隙。

  如果說,咒窖只是一個微微滲血的擦傷。

  那么風暴之塔上空的那個“傷口”,出血量就是異常的大——它甚至已經直接打穿了整個世界,另一端并非是“世界的血管”、而是“另一個世界”。

  如果不考慮如何回來的問題,只需要順著風暴從那個地方飛進去、直接就可以抵達虛界。

  這種規模的“巨大創口”,別說是修建咒窖了……兩百千米每小時的風速,只要風暴之塔從上面移開、就會立刻形成巨大的龍卷風,在一日之內摧毀下方的城鎮。

  如果風暴之塔沒有及時的遏制住這風暴,只需要一個月……這個世界就會被無限膨脹的風暴所毀滅。

  因為那個裂縫的盡頭,并非是世界之血。

  而是一個充滿了怨恨與狂怒的世界——的碎片之一。

  一個除了無限的、永不止息的風暴之外,什么都不存在的世界。

  奈杰爾既然親自看到了世界的創口,而且活著回來了。

  那么,在那個地方首先就不存在咒窖……也并沒有與虛界相連。既然不是咒窖,就沒有“天車之子”存在的可能。

  ……而且,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應該存在第二個恩底彌翁。

  因為恩底彌翁作為“種子”,他的價值只是在于防止大結界崩潰。每一代的種子,都是由精靈皇帝降生而未生的子嗣擔任,同時也只會存在一個種子……當新皇繼位之時、上一代的種子就會被摧毀。

  不是天車,也不是天車之子。

  不是咒窖,也不是虛界。

  除非……

  安南心中一動。

  能夠散發“天車之光”的,除了“天車”與“天車之子”,似乎還有別的什么有著“天車”這個詞綴……

  傳說中“第十三正神”,早已在神代隕落的偉大神明。

  ——天車御手。

她是已死之神,也是未死之神。她是將逝而未逝的死者,天車御手是她殘留于世的最后一個稱號,其余的稱號、名字、連同她作為祂時留下的一切,都已被縫入于世界的內側  恩底彌翁當時對安南如此說道。

  一個連真正的名字,都已經被抹除的女神。只有“天車御手”能夠描述她的存在。

  理論上來說,天車御手的一切都已經被縫于世界的內側……但那絕非是憑空化為虛無。

  因為蠕蟲本身就孽生于天車御手的殘余。

  換言之……

  安南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了起來。

  ——費利克斯伯爵和拉法埃洛·桑提,這是不知道從哪、把天車御手的墳給刨了出來?

  ……臥槽,這可牛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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