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剛擦擦亮,邊瑞便起了床,穿好了衣服輕輕的推開了房間門,走到了二樓的小過道上,剛伸了個懶腰,便見到爺爺奶奶,父母四人已經起床了。
“爺爺,奶奶……”。
“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是不是換了床睡的不踏實?”邊瑞的母親見兒子下了樓,張口關切的問道。
邊瑞笑道:“沒的事,我睡的很舒服,只是養成了習慣了,睡的早起的也早!您這是和奶做飯呢?”
邊瑞的奶奶接口說道:“你爺要出去放羊,早飯帶著午晚都給他做了,沒有想到你起的也這么早,想吃點什么,奶給你做!”
“他們呢?”邊瑞引口問道。
昨天晚上吃完了飯,姐夫一家也沒有離開,就在家里住下了,小丫頭并沒有跟邊瑞睡一起,嚷嚷著要跟奶奶睡,所以邊瑞咋天晚上一人獨占一張大床。
“你姐夫一家,不到八九點鐘是不會起來的,靖靖也在睡著呢,孩子睡的可香了”邊瑞的母親開心的說道。
兒子回來了,孫女也回來了,老太太覺得很滿足。
“那我跟他們一起吃吧,我先轉轉去,順帶看下師尊的房子,琢磨著怎么個修法”邊瑞想了一下說道。
邊瑞的奶奶一聽立刻轉身從屋里拿了鑰匙,交到了孫子的手中。
邊瑞接過了鑰匙走向了門口,院中原本趴著的兩只狗搖著尾巴跟了上來。
邊瑞家有兩只狗,一只黃色的一只黑色的,都是土狗,名字也很普通,黃的叫大黃,黑的叫大黑,大黃是大黑的兒子。
“大黑,你跟著干什么?老實的跟我去放羊!”
見大黑也要跟著孫子出去,邊瑞的爺爺喝斥了一句,于是大黑老實的夾著尾巴回到了院中趴下,一雙狗眼羨慕的望著跟在邊瑞身邊跑前跑后的兒子。
帶著大黃出了門,邊瑞深吸了一口空氣,頓時覺得一股帶著泥土香氣的清冷空氣壓進了肺中,換了一口氣之后,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
到了門口一抬眼便看到周圍墨綠色的群山,在群山之間是一壟壟的農田,雖然天才剛亮不久,但是近處的農田菜園上也已經有了人影兒。
望著萋萋的野草,壯碩的秧苗,耳中聽著潺潺的溪水聲,清脆的喈喈鳥嗚,邊瑞的心似乎也如這鄉間的早晨一樣,純粹而清爽。
帶著大黃沿著門口的石板道一直向西走,腳踏在石板道上發出清脆的吧吧聲,早晨的石板道還帶著昨夜的露珠,顯得略微有點兒潮氣,石板縫之間的青苔小草被朝露染的也是青脆欲滴,到處都展現著田園風光。
大黃很興奮,也不知道是許久沒見主人,還是怎么的,歡快的在邊瑞前后奔著,狗爪踩在石板上發出帶著潮氣的啪啪聲。
走了十來米,到了村子的小石橋旁邊,小石橋的歲數很大,聽說明代時候就建了,單孔的小石橋通體都是用青石壘成,歷經幾百年的風雨依然這么立著,橋身甚至都沒有什么毀壞,瞧這樣子再來個一兩百年也是小意思。
穿過了小石橋,就是各家的菜園子,隨處可見立起來的架子,什么青菜蘿卜之類的也是綠油油的,長勢喜人。
“大瑞,你回來啦?”
菜園中有個中年婦人瞧見了邊瑞,直起身來和邊瑞打起了招呼。
“回來了,三嬸,您忙著呢?”邊瑞站住了,轉身面向三嬸,面帶恭意回應說道。
三嬸笑著說道:“撥草,剛種下的黃瓜苗子,怕野草搶肥。你回來了,小靖靖回來了沒有?你爸媽,叔和嬸子都嘮叨好多天了”三嬸道。
“回來了,現在正睡懶覺呢”邊瑞道。
“那就好,那就好,可把老人家給想壞了”。
“那您忙著,我去坡上看看去”邊瑞說道。
三嬸道:“你去吧,對了,大瑞,我們家今天殺豬,你喜歡吃肝,等會兒我給你娘送過去”。
“謝謝三嬸,您家這時候殺什么豬?”邊瑞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村里誰家殺個豬,宰個羊什么的相互間送送是很平常的事情,像是三嬸家殺頭豬,估計也賣不了什么肉,都是各家送送就能差不多送光了。
大家伙都這樣,有來有往,村子里的關系自然也就非常融洽,像是邊瑞從小時候記事起,就沒有見過妯娌,兄弟之間吵架這回事,大家都和和氣氣的。
這和現在很多村子不一樣,現在很多農村各家過各家的小日子,有些親人還處的跟仇人似的,但是在邊家村,或者說邊家村附近的幾個村子極少存在這樣的情況。這得益于邊家村小學盡乎是苛刻的傳統教育。
“你三伯說是要去老姑家看看,這不,殺頭豬帶務后腿過去”三嬸說道。
“那我這里先,謝謝三嬸您了”邊瑞說道。
見三嬸擺了一下手,說你忙去吧,邊瑞這才沖三嬸點了點頭退了兩步轉身繼續往前走。
路上又遇到了兩位長輩,邊瑞都恭聲的打了招呼,上了坡的時候這才少了,邊瑞這邊拾腳沿著青石板路往上走。
看著近,但是走起來還是有點路的,差不多走了七八分鐘,邊瑞這才來到了老祖的宅子門口。
老祖雖然披個道袍,但是并不是個道士,住的自然也不是道觀,房子占地挺大的,差不多有兩畝多地,前面還有一塊青石板切成的曬場,差不多四百來個平方,以前邊瑞好奇這玩意是怎么弄的,現在邊瑞知道了,用空間運別說是這四百平的青石臺了,再大也能搞定。
站在門口,門上的鎖是老式的銅鎖,差不多有成人的半個胳膊那么長,完全是銅制的十分有份量。
打開了大門,輕輕一推大門發出了一聲吱呀的聲音,一個影壁出現在眼前,影壁上面用石材拼著一幅仙鶴圖,繞過影壁,兩邊是兩個耳房,每個門房都比邊瑞現在的小館子小不了多少。
過了影壁是前院,前院不大,中央一株兩人才能合抱的銀杏樹就占了快六分之一,小院了的東西都是三開間的房子,用回廊相連,正對著影壁的是正屋,兩邊是房間,正中是堂屋。
在正屋的東面有道小拱門,拱門后是個青石的小演武場,邊瑞小時候在西廂的廚房,還有演武場呆的日子最長。
整個院子都是中式的,但是并不像是首都的那種明清四合院,這建筑相對來說簡潔的多,老祖以前提過這是唐風建筑,邊瑞也沒見過什么唐風建筑,所以也不知道對不對。
總之房子不小,邊瑞對這房子也足夠熟悉,小時候不知道打掃過多少次,蒙起眼連哪里有個銅釘都知道。
轉了一圈,邊瑞發現母親的確常來打掃這房子。不過也僅限于打掃,不過很多地方依舊能發現房子許久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房子這東西一但沒有人住就破敗的快,像是很多地方,邊瑞都發現有些木頭明顯有點朽了。
抱著一點點希望,邊瑞來到了老祖的房間和書房,準備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值錢的留下來,不敢想什么書圣、畫圣的作品,哪怕是個明代的玩意兒也好啊,像是宣德爐什么的,不管是用還是拿來賣錢都不錯。
可惜的是,掃了一圈之后邊瑞放棄了,無論是書房還是房間所有的東西都一目了然,除了一張雕花的大床,別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值錢的。
大床很值錢,以邊瑞的眼光看這玩意不說料子什么的,只說是上面繁復的雕工那就值不少錢,但是這玩意拿出去賣,顯然是不合適的,賣了邊瑞睡哪里。
如果是師傅留下來的,邊瑞說不定就賣了,但是老祖的東西邊瑞睡起來就沒有那么忌諱了,而且這一張大床真的太漂亮,賣了也舍不得。
除了大床之外,書房有些博古架和書桌,這些玩意也不錯,不過也不適合賣,買了邊瑞用啥啊,這么古色古香的宅子放張老板桌?那成什么啦!
除了這些家具之外,剩下的東西就不值錢了,什么鎮紙、毛筆、硯臺之類的都是現代玩意兒,品質不錯,不過賣不起什么錢來,最多也就是三五千的東西。
感情老祖把好東西都藏空間里去了!
哦,到是還有些好東西的,在邊瑞以前休息的小房間墻上掛著一架古琴,七弦古琴,邊瑞小時候老祖就用這架琴教的小邊端,不知為何老祖也沒把這東西給送進空間。
看完了老祖的書房和房間,邊瑞又四下里檢查了一下,房子許久沒有人住,有些木頭朽了,看樣子得換新的,不過好在是主梁和主要構件什么的都還很好,一見絲毫損壞的樣子,到是讓邊瑞放了心。
主梁的料子邊瑞也看過了,原本想著是什么貴重的料子,不過看了一下發現就是普通的楠木料子,雖然說楠木不過比起金絲楠什么的來差的太遠了,但是怎么說都是楠木,弄出來賣錢是能賣出一點錢,但是再想找到這么齊整的大料子,估計也困難,所以主意還是打不到這二十根大柱子上。
坐在宅子里盤算了一下,邊瑞有點兒想不明白到底老祖是真的清心淡雅呢,還是怕引人窺視,有空間這東西居然不給自己的房子弄幾根金絲楠木的柱子,要不然弄點兒什么黃花梨的書桌,紫檀的博古架也好啊。
想到了名貴的木料,邊瑞有點兒心癢癢,他到不是想著用空間種了享受,而是想著是不是該給女兒弄上一株,到時候等著女兒長大成人了,這么一根金絲楠木的大料子指不定能在一線城市換個房子啥的。
沒有辦法,有女兒的中年男人就這點小想法,有點東西就想著撈給女兒,留著女兒以后傍身用,主要是覺得現在的男人除了他自己沒一個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