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到了明珠,這才早上七點半鐘不到。邊瑞才停好車進了鋪子,便聽到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汪捷,于是邊瑞帶著疑惑接了電話。
“喂,你好,這里是邊瑞”邊瑞推開門走進了鋪子。
汪捷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邊瑞,你到明珠了沒有,如果你到了,過來幫我把囡囡送去學校”。
“你怎么知道我到明珠的?”邊瑞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汪捷那頭笑道:“我也和你生活了快十年了,你媽媽和奶奶什么脾氣我還不知道,就算你現在沒到,估計也快了”。
“哦,這我到是忘了”邊瑞輕說了一句后便道:“我馬上過來,你記得把靖靖的衣服收拾好,到中午我去接她放學直接回去了”。
說完,邊瑞這邊不待汪捷說話,便掛了電話。
從空間里把摩托車推了出來,換上騎行服,戴上頭盔,邊瑞發動了摩托車轟隆隆的向著汪捷家駛了過去。
到門衛那里登記,這次到簡單了,因為邊瑞來接了幾次孩子之后,門衛都認識這個騎著超拉風摩托的裝實漢子了,和邊瑞聊了兩句,門衛便放邊瑞進了小區。
到了汪捷家門口,邊瑞把摩托車停了下來,摘下頭盔,直接掛在把手上,同時脫了手套扔到了頭盔里。
就在邊瑞忙活的時候,站在窗戶前面的一個老婦人張口問道:“這就是邊靖的爸爸?”
汪捷微笑著點了點頭:“嗯!”
這時小丫頭已經在樓上聽到了聲音,從窗戶中看到邊瑞來了,歡喜的從樓上一路跑到了樓下,一邊跑一邊喊著:“爸爸來嘍,爸爸來嘍!”
“你慢點,別摔著!”汪捷沖著女兒說了一句。
老太太這邊望著奔跑的小丫頭,面無表情的嘀咕了一句,聲音太弱,站在旁邊的汪捷都沒有反應。
小丫頭這邊推開了大門,沖著父親邊瑞跑了過去。
爺倆兩周沒有見,頓時邊瑞一把叉起了小丫頭,在空中狠狠的轉了幾個圈兒,然后直接把閨女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騎著。
等著汪捷出了門,邊瑞也沒有把閨女放下。
邊瑞望著現在已經顯懷的前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沖她淡淡的笑了笑:“行李在哪里,我去拿!”
汪捷這邊正想說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個身影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這是誰啊?”老太太明知故問。
老太太一推門出來,邊瑞就已經注意到這位了,只看第一眼邊瑞便知道這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面相。削瘦的兩角臉,兩腮一點肉都沒有,顴骨又高又尖,額頭很小,一雙三角眼目光很鋒利,一看十有八九就是日常喜歡動心機的那種人。
“靖靖的爸爸,邊瑞!”汪捷又一次說道。
邊瑞沖老太太咧了一下嘴,算是打了招呼,邊瑞現在可沒有性子上趕著給別人好臉色看,更沒有興趣去討好前妻的婆婆。
“哦!怎么騎個摩托車就過來了,多掙點錢換個四輪子大轎子車,接送孩子也方便不是!現在誰還沒個汽車啊……”老太太怪聲怪調的說道。
噗嗤!
汪捷一抬頭,看到旁邊人家院里走出來個二十歲的小伙子,聽到自家老太太的這一番言論,忍不住捂著嘴直樂。
“媽,您別說了!”汪捷覺得丟人。
老太太是農村的,一輩子都在村子四五里范圍內活動,在她的眼中兩輪的就是沒有四輪的值錢。
“怎了啦,還不讓人說了!”
老太太不屑的瞅了一眼邊瑞,看邊瑞的目光如同她看村里的一條狗。
在她看來,這人的媳婦都跟自己兒子了,那這人肯定在自家兒子面前抬不起頭來,這樣的人憑什么讓她給臉子?不踩上兩腳都對不起自己。
而且老太太也不喜歡現在媳婦,整天端個架子,更討厭媳婦的閨女,明擺著咱們老趙家給別人養拖油瓶嘛。
隔壁的小伙才二十不到,而且家里也有錢,哪里會考慮什么話該說不該說啊,現在見有人不識貨,自然就要好好的給別人'普及‘一下知識點。
“別看人家兩個輪,比你們家的大奔馳便宜不到哪里去,車連牌加起來也一百多萬呢!比不上四輪?滿大街跑的四輪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沒有這兩輪的貴!”
“嗨,哥們,好車啊!”小伙子說完沖著邊端抬了一下下巴。
邊瑞也沖他笑了笑。
“我有輛川崎H2R,有時間大家跑上一圈?”小伙子又道。
小伙的車更貴,正規渠道落地就要七十來萬,連上車牌就是一輛大G的錢。
邊瑞笑道:“跑不過你的,我們這是老爺車!”
小伙惱道:“你們這些玩美式巡航車的就是瞧不起我們這些玩公路賽的!”
“……”邊瑞有點無語了。
小伙子說完也不等邊瑞答話,帶著點惱火離開了。
這里就要提一下玩摩托車的鄙視鏈,玩哈雷是最頂端的,一向是高冷范,在老美那邊,玩哈雷的一般兩種類型的,黑路上的幫派,像蒙古幫、地獄天使之類的大大小小數不勝數。
第二類和第一類恰倘相反,屬于社會中堅類型。像是醫生、小企業主,有名氣的演員,這些人把騎著重機和朋友跑公路當成一種放松方式。
兩類人中很多都看不起騎著公路賽亂躥的毛孩子們。第一類是瞧不起他們的戰斗力,第二類則是瞧不起騎別類摩車人的社會地位,認為他們不是富二代基金寶寶,就是社會閑散份子,根本不懂生活是什么。
在國內這種鄙視鏈雖然不明顯,但是也還是存在的。原因主要就是玩哈雷的大多都是自己賺錢買的車,有一定在經濟實力,也相對來說更守交規。
而騎別的車就不好說了,尤其是那些改了排氣,晚上出來炸街釣姑娘的,很讓哈雷黨們很看不起。
不過玩哈雷的,可以鄙視別的摩托車手,但是沒有誰鄙視騎印第安的,因為無論是品牌力還是歷史,印第安都不遜哈雷,只是在國內的名氣不如哈雷。
而小伙子生氣就在這點上,覺得邊瑞這個玩巡航美式重機的人,看不起自己這個騎公路賽的。其實邊瑞根本沒這樣的想法,他就是單純的喜歡印第安,別的事情他不關心也不想關心,至于跑街這事更沒有興趣。
“靖靖的行李呢,我去取!”
邊瑞目送小伙離開,把閨女放到了摩托上,對著汪捷說道。
這時老太太已經鉆回屋里去了,一輛摩托車一百來萬,把她給嚇住了。像是這種人,見了不如自己的,那張牙舞爪能的不行,但是只要她覺得你有點實力,她通常就會很識相的。就像是這些人敢攔路收費,但是只要見到村長鄉長,一個個腦袋縮的跟孫子一樣。
“你別介意”
邊瑞笑了笑:“我介意什么,一個老太太罷了”。
邊瑞真沒有拿這老太太當回事,跟這類人生氣,不值當的。自己社會地位不咋滴,想靠踩別人獲得滿足感的,邊瑞懶得搭理這種人。
汪捷帶著邊瑞去取了行李,兩人一路上也沒有說話。
等到了院子里,汪捷問道:“你的小館子生意還不行?”
“就是個玩,有沒有生意我都不介意,不靠這個謀生!你別想著幫襯我了,這樣對我,對你現在的家都不好!”
邊瑞說完便拎著箱子向著門口走去。
“我就是想幫幫你!”汪捷明白,邊瑞說的是上次她找人到館子里訂桌的事情。
“別!”
邊瑞轉過頭來:“咱們現在的交集就是閨女,這條線你別過了咱們活的都會輕松一點”。
把閨女的箱子綁到了車子后的行李架上,邊瑞先給女兒戴上頭盔,然后自己也戴上,跨上了摩托車。
“我們走了!”
“媽媽再見!”小丫頭沖著汪捷揮了一下手,然后兩只小手便緊緊的抓住了父親腰間衣服上。
汪捷望著父如倆的摩托車消失在了視線中,突然腦子冒出一個念頭:以前也是這樣的早上,邊瑞送女兒上學,而自己站在目門目送父女倆有說有笑的漸行漸遠!
汪捷站在門口,她沒有想到一雙老眼正透過玻璃盯著她,目光中充滿了不屑。
邊瑞載著女兒一路收割著行人的目光,來到了小丫頭的幼兒園門口。
這時候正是上學的高峰期,幼兒園的門口那就是車展,路兩邊車子停了一兩百米,可算是把過來維持治安的警察同志們給累壞了。
“邊靖!”
一個小男孩從車上跳下來,一眼看到猴坐在摩托車后一臉得意的邊靖。
“魏馳,早上好!”
“早上好!”
兩個小孩子都挺有禮貌的。
“你好!”
“你好,我是邊靖的父親”邊瑞看到小男孩的父親和自己打招呼,于是連忙下了車,摘下了頭盔和手套,和人家客套起來。
“我是魏馳的父親,魏士勛”男人介紹說道。
邊瑞道:“我叫邊瑞,是邊靖的父親”。
魏士勛一聽便知道了,眼前的這位才是邊靖的生父,不過想想也對,就上次見到那個姓趙的,估計生不出這樣漂亮的女兒來,別看小邊靖才五歲不到,但是個頭可不矮,比大多數男孩子都高半個頭。這基因哪里來的,看邊瑞就知道了。
兩家人這邊正聊著天呢,老師從校門口走了出來,把兩個孩子接了進去。
邊瑞和魏士勛告了別,騎上摩托車回鋪子。
魏士勛回到了車里,便聽到自家的媳婦八卦問道:“那老帥哥是誰啊?”
“邊靖的爸爸!”
“啊,那不姓……難怪,我說怎么爸爸姓趙,女兒姓邊呢”。
魏士勛一陣無語。
“那奇怪了,我瞅這位老帥哥還挺有錢的,怎么邊靖她媽換老公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魏士勛有點不開心了:“他不過就長的高一點,臉長的還沒有我好看呢,什么老帥哥,老帥哥的!”
女人一聽樂了,捶了丈夫兩下:“你瞧你這身醋味,都飄到窗外去了!”
“我帥還是他帥?”
“當然你帥!”
“這還差不多!”
兩口子說說笑笑的開車緩緩離開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