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瑞站在岔道口,一只手搭在額頭向著公路延伸的方向望了過去,公路彎彎曲曲的邊瑞也看不了多遠,差不多一兩百米就算是到了頭。
今天是邊瑞的兩個徒弟搬過來的日子,也就刑鹿、莫笙兩人正式開始跟著邊瑞學習開始,當然這個開始不是一開始就教本事,邊瑞可不是什么新時代的老師,拿著工資上完課書本一夾老子走也!邊瑞這是玩的傳統師徒關系,不折騰一下子徒弟那還能叫師傅?那當師傅的樂趣在哪里?
折騰徒弟也不是沒事瞎折騰,在一折騰的過程中發現徒弟的優點,至于那些雖然有天份但是從來不尊師重道的,只要一發現自然是第一腳踢開,要不然教會了徒弟打師傅,邊瑞可不想落得個教會了徒弟又被徒弟指著鼻子罵的下場。
都不用看別人,只看說相聲的郭桃兒就知道了,這被徒弟那一通懟啊,邊瑞可不想當郭桃兒。
耳朵里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邊瑞的臉色一松。
很快一輛牧馬人轉進了邊瑞的視線,憑著好視力一看,邊瑞發現莫笙這小兔崽子正猴坐在駕駛室,一臉得色的沖著自己招著手呢。
莫笙算是個富二代,以他的娘老子賺的錢,買個牧馬人真的是不算什么的,但是邊瑞偏偏瞅的不爽,覺得這家伙及招搖了,師傅才開一個破冷藏車,你小子開個牧馬人,怎么滴?這是覺得師傅不行了,還是你小子想造反?
雖說邊瑞不會說出口,但是反正邊師傅的心中不滿意就是了!師傅不滿意,那肯定得找個機會收拾徒弟一下子,別談什么人權不人權的,邊瑞想法是你跟我談人權,那就早點滾蛋,愛哪玩哪玩去,你又不是我兒子,我憑什么交你本事?
交錢?你真以為錢是萬能的啊。
“師傅!”
見到邊瑞站到了路邊,前一段時間邊瑞教的禮儀總算是沒有喂狗,莫笙立刻在十進開外停下了車子,和刑鹿一起帶著小跑來到了邊瑞在面前站好,躬身問候起了邊瑞。
邊瑞這邊憋著小火,但是見莫笙這小子還算是尊師重道,于是心頭的小火苗子便稍小了一些,嗯了一聲便示意他倆重新上車,跟著自己的摩托車。
莫笙上了車,望了一眼前面騎著小綿羊的邊瑞,扭頭沖著荊鹿說道:“我說師妹,你瞧咱師傅這么大個架子騎個小綿羊,有沒有點街頭耍猴子時候猴子騎小自行車的感覺?我……”。
“嗯,那等會我問問師傅!還有再提醒你一句,我是大師姐!”荊鹿一本正經的說道。
“憑什么?”莫笙很不滿意,兩人因為師姐還是師兄的事情已經爭了好久了,以個想以入門時間來算,一個相以年齡來算,一直沒有爭出勝負來,一個張口是莫師弟,一個張口是荊師妹。
荊鹿說道:“停車,我去告訴師傅你說他是個猴!”
“別!別!”莫笙立刻開口求饒。
莫笙現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提到邊瑞心中就有點怕怕,他連父母都不怕,但是就怕邊瑞,他自己反思了一下覺得大致是因為師傅真的會揍自己,而且惹惱了他揍起來真的沒譜。一想到當時被邊瑞抽一頓時候那酸爽,莫笙就覺得一股酸氣從尾巴骨頭子一直涼到了天靈蓋。
“我是師姐!”
“嗯?”
見荊鹿要推門,莫笙立刻說道:“好好,你是師姐!還沒有到哪里怎么學會告狀了呢?”
一直以大師兄自居,誰知道今天無意見一張口便被荊鹿拿住了把柄,讓莫笙一陣郁悶,覺得這荊鹿似乎跟師傅挺像,都陰陰的。
邊瑞帶著車子來到了坡地小院,沿著門口的小水泥道一直往里走,到了第三個院子的時候,在門口停下了車子。
招手示意兩徒弟下來,直接說道:“兩個院了你們一人挑一個,男女之間避個嫌,當然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講道理的人,本門沒有什么同門之間不能戀愛的說法,只是別給你師傅我找事,誰要是給我找事,誰滾蛋,在滾蛋之前我還要收拾一頓,放心我要是收拾你們,警察局也沒那本事驗傷,老祖宗幾千年傳下來收拾人的本事可不是蓋的”。
“你們誰先挑?”
荊鹿這時站了出來:“我是大師姐,我先挑!”
邊瑞聽了詫異的望了一下站在荊鹿邊上一臉苦色的莫笙,心中有疑問但是并沒有問出口,只是覺這小子為什么這么慫,邊瑞答應的時候可以莫笙在前的,現在荊鹿成了大師姐?
“師傅我就要這一間!”荊鹿看也沒看指了第三間院子。
邊瑞嗯了一聲,抬腳走到了院子門口,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院門后,把鑰匙扔給了自己的開山大弟子,剩下的一串鑰匙扔給了莫笙。
“都進來,里面有些東西需要你們自己裝起來!今天誰裝好了誰吃飯,裝不好的別說是飯,覺也別睡了!“邊瑞背著雙手走進了院子里。
院子是準的,四間小院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對著院門的是堂屋,堂屋東西兩間是廂房,通常東面是正房,西邊的側房。在院子了東面是兩個小廂房,一間是廚房一間是柴房,在之邊還有個棚子,可以遮點雨,院子就不需介紹了,正中間種著一株銀杏,移栽過來的,雖然只有吃飯的小碗口那么粗,不過總比苗子好吧,除了銀杏的占的花壇子有泥之外,剩下的地方都鋪了青磚,下面也都夯實了。
現在屋子里都是空蕩蕩的,人家巫老爺子和祝同強兩家都搬進新居了,邊瑞這里還是空著屋子,里面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木零件,這是邊瑞制的床,還有柜子寫字臺什么的,原本邊瑞是打算自己裝的,但是人這懶勁一上來,拖來拖去的就拖到了兩個徒弟過來。
邊瑞這一想有徒弟了不使喚那什么時候使喚呢,于是把裝配圖給畫了出來,讓兩個徒弟自己裝。
為了怕這兩個家伙把自己心血給白費了,邊瑞給的圖紙很詳細,而且在每一個零件上都標了號,只要是腦瓜子正常的,應該就不會弄錯了,況且就算是弄錯了,他們也裝不上去,每一個扣件的榫合都是不同的。
莫笙一看有點傻眼了,光是堂屋里就堆了幾堆東西,于是對著邊瑞說道:“師傅你這不是難為我么,我可從來沒有干過這活!”
邊瑞伸手從把的手中把四號院的鑰匙拿了回來,伸手一指外面的車子:“那你可以回家了,回家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躺著……”。
“別啊,別啊,我干還不行了么,動不動就趕我走人”莫笙立刻嬉皮笑臉的拿回了鑰匙。
“我就是要趕你走人,因為你讓我看著心煩,而且教你還費功夫,我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邊瑞說道。
莫笙也不以為意,臉皮子特別厚實,聽到邊瑞這么一說,嘿嘿一笑:“師傅,我知道您這是說反話!”
“少給有嬉皮笑臉的,去看看圖紙,有什么看不懂的過來問我,如果沒有看不懂的我就回去了,至于晚上的晚飯你們自己解決,吃的菜前面的菜園子里有,肉什么的廚房冰箱也有,明天早上的時候,五點半起床,第一天先到我的院子里,荊鹿你呢練半小時之后切菜喂豬,你跟著我練完了喂雞喂鵝……等著以后,每天早上這個時候都起來練習,然后看到院中的小三輪車了沒有,把切出來的菜裝進筐里,然后拖到我們家西邊的豬圈里喂豬,一天三頓!”。
邊瑞把明天的任務都給安排好了。
“您住哪兒?”莫笙多嘴問道。
邊瑞訓道:“鼻子下面長個嘴巴留著喘氣的?不會進了村子問啊!”
”知道了,知道了!”莫笙笑瞇瞇的點了點頭。
“去看圖紙,記住你們一個問題自能問一次,而且問題還要問的有質量,不能瞎問!你們倆先在這里看著,想問問題到路口第一家找我”。
說完邊瑞背著手,晃悠悠的轉身去找巫老爺子喝茶去了。
“嚯!看到沒有,等我以后收了徒弟我也要像師傅這么拽才成!”莫笙一臉羨慕的說道。
荊鹿則是沉穩多了:“好好的看圖紙吧,要不然真的弄不好,說不準就走人了”。
荊鹿可是太了解邊瑞的性子,只要是狠下心來那是油鹽不浸,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荊鹿可不想就這么回去了,她還得學好本事呢。
于是邊瑞這倆個新徒弟便開始看起了結構圖。
邊瑞這個師傅則是坐到了巫老爺子的小院里,兩人面對面下起了象棋。
邊瑞跳個馬,然后贊道:“還是老爺子您會享受啊,瞧瞧,弄個小石桌又能下象棋又能下圍棋的,格調十足哇!”
“怎么著羨慕?不用羨慕想下棋就過來,最好帶上酒帶上琴,咱們溫酒下棋,醉意起聽瑤琴也是雅事啊”巫老爺子敲著手中的木棋子發出啪啪的聲音。
邊瑞見老爺子頂了個卒,自己把車給拖了出來:“不干,為什么我又供酒又是彈琴的,您就三兩小菜把我打發啦?”
“我到是想有酒呢,這么你們村一直沒有開酒窖嘛,我想買也買不到啊,對了什么時候開窖?有沒有搞什么儀式,比如說迎個酒仙什么的?”
“我看您是旅游文化逛多了,幾個窖口都是保密的,還開窖口迎酒仙,要是被大家知道這藏酒點,指不定封窖不到半年酒就被偷光了”邊瑞笑道。
巫廣龍老爺子吸溜了一下口水:“還真是!對了,剛開著牧馬人來的就是你的倆個徒弟?”
“嗯,一個叫荊鹿一個叫莫笙,荊鹿這個丫頭挺有恒心的,莫笙這小子就有點兒不是太著調了,您有時間幫我看著點兒”邊瑞說道。
邊瑞現在家里多了五頭小豬崽子,一公四母,巫老爺子家現在門后的豬圈里也養了兩頭豬,兩頭全母。
“你準備怎么教這倆徒弟?”
邊瑞把自己的想法一說,巫廣龍都爺子愣住了。
好半天老爺子這才說道:“你這不是收的徒弟,是招的長工啊!現在孩子忍不住么?”
“忍不住就滾蛋,走之前我也不欠他們的,一天算兩百,一個月算六千塊,學徒工的工資不少吧,拿錢滾蛋!”邊瑞說輕飄飄說道。
巫廣龍老爺子是知道邊瑞本事的,開個飯店一個小門面里來全是大老板,這本事哪個徒弟學了去都是一門可以立世的手段,功夫雖然不知道如何,但是看那些八九十歲老頭的模樣,腰不弓腿不抖的,精氣神賽過城里很多五六十的人,這功夫就算不怎么也能養生。
只是這么折騰,巫老爺子真不出這兩孩子能撐的下去,現在的孩子太過自我了,總想著自己,總覺得別人該對自己好,反而比以前的人不容易擺正自己的位置,也就是很多孩子自視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