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凡物所難以領會的恐懼!
因為凡物遲鈍的感知,讓他們往往在渾噩中便遭受了苦難。
也許面對不斷席卷而來的災厄風暴,才能夠描繪其些許姿態。
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沖擊著易春的心靈。
而本能的反應,更是讓他的毛皮瞬間炸開,像是膨脹了一般!易春算是見過大場面的,神圣如世界樹亦然入過他的眼簾。
但那終究是不同的,這凝練到了極致的鋒利劍氣,帶著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呼嘯而至時。
這世間的一切,仿佛都要在這劍氣下破碎!
超凡敏捷的屬性和貓科的眼部特質,讓易春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如雨般襲來的劍氣。
所以說,他有更多的時間去承受那煎熬的痛苦——如果他畏懼的話……
恍惚間,在易春的眼前,那劍氣似乎化為了一條袖珍的小龍!它長著東方龍特有的修長軀體,卻散發著難以描述的猙獰!
一剎那,易春有些疑惑。
然后,他看著那袖珍小龍上細細的、宛如魚鱗般的鱗片若有所思……
而下一瞬間,由劍氣幻化而成的袖珍龍便怒吼著撲殺過來!
“吼!!!”
此時,正在不遠處膳房炮制晚上團年的伙食的眾道士突然察覺到一股難以描述的危險氣息!
然后,一聲震天的怒吼讓他們不少人直接震趴到了地上!
“什么東西??”
掌廚的胖道人畢竟修行多年,雖然沉迷食道,技藝不精,但基本功卻是醇熟。
所以,他倒沒有被震趴。
而是將手上的大鍋顛了顛,將里面的菜囫圇出鍋后,這才驚疑不定地說道。
“像是……從茶房傳來的?”
一個回過神來的年輕道士,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是那位?”
掌廚的胖道人瞬間便想到了某只橘色的身影。
作為最近內門和外門弟子中的熱門話題之一,這只橘貓自然被他第一時間想到了。
“不好!師尊吩咐過,這位師兄雖然瞧起來人畜無害的。”
“真要惹到了,也是個殺性極重的!”
又一個年輕道人一拍大腿,大叫了聲不好。
他是云道人的二徒弟,在山上也有幾年了。
所以,他對易春的情況算是在場的道人中頗為了解的了。
掌廚的胖道人雖然資歷深厚,但他總是呆在膳房。
所以對于一些隱秘信息,他倒是并不一定知曉。
當然,八卦的話可能會了解得多一點。
眾所周知,無論在哪里,飯桌之上總是真假消息流傳最多的地方。
“壞了,這怕是誰惹到這位祖宗了!”
“小師弟又不在,他跟那位師兄走得最近,不然還能去勸一勸。”
云道人的二弟子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雖然他也聽過師傅的一些評論,但畢竟也有些以貌取貓的成分。
現在仔細一想,覺得雖然是只貓。
但如果是師尊都不一定打得過的貓,那滋味怕是有點微妙……
就像發怒的壯漢,是頗為難以應付的。
現在,是一只能吊錘山上絕大多數人的貓……
不過很快,他就看著其他弟子說道:
“我去稟報師尊,你們最好暫時別過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便疾步出門。
將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來轉頭看著其他人道:
“你們先別過去……”
“那位師兄怕是得請師……師祖過來……”
他頓了頓,突然想到師傅怕是不會親自出馬,便改口說成了師祖。
畢竟,無論壓不壓得住,處理不好其實都是頗為棘手的事情。
所以這事,怕是最后得由師祖來處置。
然后,他便留著面面相覷的眾人快步離開了……
“師祖,壞了,師祖收的那只貓怕是發了怒了。”
云道人的二弟子一路冒雪疾跑找到了正在訓斥著昨天晚上測試失利的余行,然后火急火燎地說道。
“發什么怒,你們這些人若能惹得它發怒,倒不用我天天操心了!”
云道人一聽,頓時怒聲呵斥道。
他就算沒去看,也知道不是二弟子說的那樣。
那嘯聲雖然震撼,但卻并非無名上頭的狂嘯。
細細聽來,倒是有某些熟悉的感覺……
一想到之前師祖說過來的某些話,云道人心里便揣測得八九不離十了。
更別說,以那只貓連他都覺得有些棘手的實力。
這山上,除了寥寥幾位之外,誰能惹得它如此上火?
若是不敬,它最多小予懲戒。
更多的時候,怕是不會理會。
那只貓雖然行事慵懶,但在云道人看來也是個視眾生之意為煙云的家伙。
這些日子來,那貓的性子,云道人也有些摸清了。
根據云道人觀察,那貓雖然也有觀察游客的時候。
但它并不絞入到他們的歡喜與哀愁中——仿佛它已然抽身而出一般……
畢竟,他們并非能夠理解和融入到它生命中的存在。
這若是個殺性重的,怕是早就遭了難。
現在想想,師祖收下它倒不一定是沒有細細考量。
當然,也并不一定。
或許,師祖真是與余行隨口一提,卻剛好撞上了那只貓。
畢竟,按照云道人對自家師祖的了解。
師祖雖然道行淵深,卻不時干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現在,就那只貓的思想一分析,云道人突然有些明悟了。
是啊,或許在師祖看來,他、龍道人亦或是余行,都是一般。
皆是若未識天下之闊,見宇宙之妙的頑童。
便是多長了些年歲,更曉得了幾厘的道理,那又有何區別。
師祖的喜怒,終究只與天下寥寥幾人與共……
一念至此,云道人便心有戚戚然。
轉眼又瞅見,正一臉茫然站在那里的二弟子。
頓時,便沉聲說道:
“剛好你也來了,我正和你師弟說著測試的事情。”
“你天天往外門的女弟子那邊跑,正好給你師弟立個榜樣。”
“等會兒你跟你師弟,一起去師公那里接受測試!”
“啊?”
一聽云道人的話,二弟子的臉上瞬間變得更為茫然了。
“啊什么啊,你不是跟人家外門女弟子吹自己‘飽讀道藏’嗎?這點基礎測試還‘啊’?”
“就這么定了!”
看著拂袖而去的云道人,二弟子看著同樣一臉懵逼站在那里的余行,嘴巴無形中挪了挪。
沒有聲音,卻足以令余行知曉那是一個什么字……
而另外一邊,有一抹銀光忽然從柴房中破頂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