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
小道士余行看著遠處還在拉攏扯呼的年輕人,朝著他揮了揮手道。
當然,身處人群中的年輕人并沒有看到。
此時,對方已經成功拉到了兩個準備回家的游客。
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小道士余行覺得這大概就是人間的滋味吧。
它并不一定那般甘甜,并總難免帶些苦澀和酸楚的味道。
但當太陽出現時,黑暗猶如昨夜積水般蒸發殆盡的情景,亦是人們所支撐的希望之光。
第一次,小道士余行知道了自己也許應該去守護什么東西。
盡管,在仙的定義里面,它總是對于道的絕對追逐。
但道的真正涵義,又是什么呢?
對于在這方土地土生土長的余行而言,他知曉自己體內流淌的血脈。
他,他們并不尊崇仙神之偉力。
事實上,貫穿在這個種族的文明之中的,是宗族、是血脈、是傳承,是一代又一代人嘗試將這片土地建設得更為美好的期望……
從那厚重的歷史中,有人看到了陰謀權術,有人看到了風流浪漫……
但在那些松散的、腐朽的雜質之前,必然是存在某些東西……某些堅硬的東西將它們支撐起來。
在王國倒塌之前,在文明衰敗之際,它是已然熄滅的薪火……
而小道士余行覺得,他并不一定要為了什么而去修道、修仙。
當但他有所成就之后,他或許需要去做什么。
他要守護一如年輕人臉上那般樸質的笑容……
“喵?”
旁邊的貓叫,將小道士余行從某種激烈澎湃的情緒中拉扯了出來。
看著凝視著自己的橘貓,小道士余行突然笑了笑。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橘貓的耳朵。
然后……
劇烈的痛楚,讓小道士余行瞬間找回了自我。
什么嘛!我可是要守護世界的男人!
覺得自己有所重大覺悟,但是體內法力卻很真實的毫無波動的小道士余行陷入了自閉。
不過,很快小道士余行便從自閉中恢復過來。
他看著繼續躺在背包里酣睡的橘貓,眼中的神色陡然變得堅定。
師兄,如同你這般的存在,或許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不受世間萬物的誘惑與干擾,他人的悲歡離合于你若清風。
可是,那樣不會太孤獨了嗎?
小道士余行在心里默默想道。
他隱約覺得就算離開了他亦或是師祖,師兄一只貓也能生活得很好。
就仿佛這世間只剩下他一只貓了,也是如此。
小道士余行回想起第一次看到師兄時候的模樣。
初見時,對方瞧起來就像一只普通的橘貓一般。
但現在想來,他似乎能夠從中察覺到某些微妙的氣息。
說實話,他挺羨慕師兄這種強大的獨立能力。
但,他也有他的道路……
雖然弱小,但亦有其堅守……
正對著陽光,少年的臉上仿佛與燦爛的金色融為了一體。
之前魔所帶來的陰霾,仿佛徹底在這座城市消失了一般……
“解決了?”
看著眼前的小道士余行,司機大叔沒有說什么。
他叼了根煙,跟對接的人打了個電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朝著小道士余行喊道:
“嘿!余行,你也來了!”
小道士余行扭頭一看,原來是故人——正是之前他和對方切磋過的龍虎山晨岡。
從對方出來的模樣來看,對方似乎是在另外一家酒店休息了一晚。
“我一開始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去除魔呢,這誰頂得住啊!”
晨岡并不是一個人,他身后還有幾人。
小道士余行不認識,不過看起來應該也是其他道場的弟子。
“好歹找師兄師姐們求了點符,結果找隔壁道場的師妹一問。”
“嚯!每個道場都派了弟子過來,但是都沒跟咱們講!”
晨岡看起來頗為激動,除魔衛道嘛,哪個年輕人不想?
雖然他在法力方面,尚未入門。
但對于龍虎一脈年輕的弟子而言,已經算是足夠突出的了。
畢竟,晨岡在符法和劍法方面都沒有短板。
現在他唯一欠缺的,就是法力修行方面的。
遺憾的是,這種東西向來是悟了就悟了,并不講什么基本法。
即便是小道士余行,也是經過了數年的體質打磨后,才授予道法的。
“我來介紹介紹:這是武當年輕一輩的俊杰:余行,他的劍術犀利無比。”
晨岡朝著后面的幾位年輕人說道。
“這是南海道場的紫熏,她擅卜算驅厄之術。”
穿著一身紫白相間衣物的年輕女子,朝著小道士余行笑了笑。
隨后,晨岡拍了拍旁邊年輕光頭的肩膀道:
“這是少林的永杏,我的摯友,他的度化之道已經初窺門徑了!”
“怎么樣,余行咱們一起吧!聚集眾人之力,除魔衛道不在話下!”
看著眼前處于激情澎湃狀態的晨岡,小道士余行戰術撓了撓頭。
但是想了想,小道士余行還是小聲說道:
“那頭魔……已經被我師兄鎮壓了……”
“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干得漂亮!”
晨岡聞聲先是一驚,然后突然想到此時紫熏在身后,頓時強挽了一波道。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這算怎么回事?
不過很快,晨岡便捕捉到了新的盲點。
師兄?
余行不是一個人嗎?
隨后,晨岡注意到了余行背后的包。
悄悄貼了個透視符,晨岡頓時看見了里面正在酣睡的橘貓。
艸!還能這么玩?
頓時,晨岡覺得自己吃了檸檬。
雖然龍虎山也有一條大蟲。
但那家伙,不善微妙變化之道。
帶下山,顯然是不可能的。
倒是那頭蛟龍,由于龍屬特性,天生擅長此道。
但龍性傲慢,顯然是不會理睬他的。
除非他能夠勝過對方——但那時候他還需對方干啥!
在尷尬的氛圍下,幾人尬聊了幾句后小道士余行便離開了。
看著小道士余行離開的身影,旁邊的光頭永杏突然開口說道:
“我感受到了血腥的殺業,冰冷殺機如魔如魘……”
“他背包里究竟帶著什么東西?”
“一只貓……”
晨岡愣了愣之后說道。
他瞅了一眼永杏。
可以啊,你這家伙怎么看出來的?
晨岡在心里嘀咕道。
“那只?”
“那只!”
“我懂了……”
光頭永杏點了點頭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