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云奈這句話,一時間溫靜露出了極為疑惑的神色。
“你……你是什么意思?”
聯想到和云奈在一起的董邪一直都比較陰沉的一系列表現,讓她內心多少起了一些警惕。
“這里,也許會有一些危險。”
云奈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明顯也有些猶豫。但溫靜聽得出,她說出這句話,是斬釘截鐵地,并不像是在撒謊。
溫靜仔細詢問過高姝荷,從今天晚上一直到明天凌晨,都可以去那邊接受催眠,凈化心靈。看她那興奮的樣子,現在很可能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溫靜想了想,最終說道:“你說的危險究竟是什么?”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是聽旅行社的員工私下在談論的。”云奈說到這里,湊近了溫靜的臉,壓低聲音說:“這里,也許鬧鬼!”
鬧鬼二字一出,溫靜一時間覺得頭腦有些錯亂。
她怎么也沒想到,所謂的危險是指……鬧鬼?
溫靜一下覺得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一點。
“你在開玩笑吧?”她甚至懷疑云奈是不是在耍自己。
“這也不是我說的。是我偷偷聽這里的工作人員說的。”云奈接著繼續說道:“不過,我也的確在這里遇到了一些不太尋常的,怪異的事情。”
“你,你別嚇我啊!”
溫靜想不出云奈有什么理由故意戲耍自己,但這聯想到之前呂阿婆的話,一時間讓她有了幾分毛骨悚然。
畢竟,現在已經快八點了,夜也漸漸深了,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下,這當然會讓人覺得恐怖。
“那你和我說說看吧,你是什么理由不去?”
溫靜又思索了一會后,最終她說出了實話。
聽完溫靜的話后,云奈陷入了沉思。不過她并沒有想太久,就說:“我可以仔細詢問一些細節問題嗎?”
“可……可以……你問吧。”
溫靜素來沒有主見,現在,就更是如此了。
“阿婆當時和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是怎么樣的?”
溫靜聽到這里,苦笑著說:“這我哪里還記得,我也很少注意別人表情的。只見過一次的人,我第二次見也多半就認不出來了。所以我真的記不清了。而且,那位阿婆好像是因為有白內障,眼睛感覺有點嚇人,我也沒一直盯著她的臉看。”
聽到溫靜這么說,云奈又思索了一會,又問:“你確定她當時說的最后一個字是四嗎?”
“嗯,當時……司機忽然打斷了她的話。我也不敢肯定,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司機打斷后,你沒有再追問,她也沒和你說什么?”
“是的。就是后來長途汽車發動的時候,阿婆就一直在后面看著,我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云奈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說:“除此之外,她沒有再和你說什么嗎?”
“沒有了。”
“我再確認一遍,她當時說的是‘千萬不要進四’,是這么說的對吧?你確定是有‘千萬’這個詞的對吧?”
溫靜愣住了,她疑惑萬分地問:“你為什么對這個那么關注啊?你剛才好像是說你也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是在我們的屋子里面嗎?”
“你……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這對我還是很重要的。”
“對,她說過。肯定說過。不是千萬,也肯定是絕對,一定這樣的詞匯。”
云奈點點頭,然后她回過頭,一路小跑,來到了董邪面前。
溫靜就這樣愣愣地看著云奈和董邪的對話,迅速走了上去。
她漸漸靠近后,就聽到董邪對云奈說:“生路不可能會那么簡單。”
“生路?”
溫靜愈發地感覺到云里霧里,而此時,董邪也回過頭來,看到了她。
“你們……”她隱隱覺得不對勁,“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云奈剛才對我說什么鬧鬼?是真的嗎?”
董邪點了點頭。
“是真的。”
“不是……這,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然而,眼前的幾個人,面色都是極為嚴峻,看不出半點的戲謔。
“確切地說……”董邪進行了補充說明,“確切地說,我們有聽到這里的工作人員那么議論過。”
“這……”
聽到這番話,她反而內心更沉重起來。
“好了,我們要走了。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吧。”飛盧吧 “哦……好……好……”
溫靜現在內心開始七上八下起來。
她怎么想都感覺到離譜。
可是,在這種環境下,又實在很難不讓人覺得可怕。
跟隨著眼前的幾個人離開釣魚場的時候,溫靜走在云奈的后面。
“血字,還有生路,到底都是什么啊?”
溫靜想了很久,還是打算問一問。
“你都聽到了?”云奈對溫靜的疑問似乎早就有心理準備,“這個,很難和你解釋。我個人建議,你不要再多追問了。”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反而是將溫靜的好奇心給進一步吊了起來。
“你……你就和我說說吧,和你們談了以后,我反而更害怕了。”
“如果你知道得更多,那你會更害怕的。”
一時間,溫靜也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說下去了。云奈似乎很是有把天給聊死的本事。
“你之前說你來K市要找一個女人,那是指……”
“我女兒。”
云奈的答案卻是讓溫靜相當意外,一時間有些愕然。
“以你的年齡……你女兒應該不會很大吧?”
“她被人拐走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云奈的口吻非常平靜。
而溫靜卻是心頭一緊,一個母親失去自己的女兒,會是多痛苦的事情?她是經歷了多少,才能漸漸麻木地說出這句話來?
“你的女兒……被拐賣到K市來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
“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追問這些?”
云奈微微搖頭,說:“沒關系。無論要耗費多少力氣,經歷多少絕望,我一定要找到我女兒。那些喪盡天良的人販子,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溫靜頓時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能從字里行間,體會到云奈內心的痛苦。
和自己的孩子分離了那么久,時至今日,她恐怕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在有生之年和自己的孩子重聚。
而她……她卻在考慮親手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扼殺。
究竟怎么做,才算是正確的?
這有標準答案嗎?
在黑夜中前行著,因為和云奈等人在一起,她稍稍感覺內心安寧了一些。
回到自己所在的屋子前,她拿出鑰匙,將門打開,看著董邪等另外三人進入到對面的屋子內,她對云奈說:“嗯……不過,你和另外三個人是什么關系?他們的口音聽起來都是K市的本地人,但你說你在K市沒有任何親人。”
“算是機緣巧合認識的。我們現在……是同一個公寓的住戶,算鄰居吧。”
“哦,我明白了,你們是一起群租的對吧?”
“也……可以這么說。”
溫靜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高姝荷不在。
“你打算洗澡嗎?”溫靜問道。
這里的浴室很小,同一時間只能一個人洗。
“你去洗吧,我今晚就不洗了。”
“哦……好。”
溫靜拿好換洗衣物,走入到了浴室內。
打開淋浴的水龍頭后,她開始在思索,現在高姝荷究竟是在接受怎樣的催眠呢?
雖然今天剛剛認識,但溫靜對高姝荷很有好感。所以,她不希望高姝荷出任何事情。而云奈,董邪這幾個人,明顯知道著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血字……”
她忽然覺得,這個詞匯本身,就有幾分恐怖的氣息。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