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夜,彌真等人正在站臺上等候李隱。
而就在這時候,李隱出現在了火車的十三號車廂出入口。
“李隱,你快下來!”彌真焦急地說。
“銀夜,幫我個忙。”李隱對銀夜說道:“麻煩你……幫我抓住彌真,被讓她上車。”
銀夜立即意識到李隱要做什么,于是立即抓住了彌真!
“你……你要做什么?”彌真驚駭地看著李隱:“你難道還要?”
“下車的乘客也一樣會被殺。”李隱面色肅然道:“我要待在這里查出生路。這個血字任務,如果是完殺型生路還好,如果不是……我就得另外籌謀了。”
銀夜大驚失色,問道:“李隱,你……你確定?”
“我確定。”
“不行,李隱,我也……”然后,彌真就明白到李隱為什么讓銀夜拉住自己。他還真是對自己相當了解。
“沒事!”李隱笑著說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執行血字任務。這點事情,難不倒我!”
“那……”銀夜面露難色:“你真的……”
“柯銀夜,你放開我!”彌真拼命掙扎道:“我是曾經通過十次血字的住戶!”
“我也是啊。”李隱依舊笑著說:“沒事的,我一定能熬過去的。”
“但你現在已經不是住戶了!公寓還會保護你嗎?柯銀夜,你給我放開!”彌真拼命地想要掙脫,但這時候旁邊的銀羽也幫忙拉住了彌真。
“銀羽,你……”
“抱歉,我支持李隱。”銀羽苦笑道:“你想想阿里,彌真!”
聽到這,彌真掙扎的動作漸漸放緩,她知道,銀羽說得沒錯。
孩子不能同時失去父母。
火車重新開動了。
看著站臺上失魂落魄的彌真,李隱也是心如刀絞。這一眼,說不定就是夫妻二人的永別。而且他死后,彌真也會失去對他的記憶。
“我必須找到一個完殺型生路。”李隱緊咬牙關,“如果僅僅只有豁免型生路的話,我們已經不是住戶了……”
謝若妮在一旁說道:“如果是豁免型生路,萬一是必須要在火車上才能……那其他住戶……”
“不,”李隱說道:“我了解公寓。只有完殺型生路可以一勞永逸,豁免型生路都只能暫時抵擋一時,事后住戶還需要回歸公寓,消除掉惡靈的詛咒。”
隨后,他深呼吸了一下,說道:“很多年沒執行血字了,還真有點不太習慣啊。”
緊接著,他忽然以一個凌厲的眼神看向愛德華。
“愛德華……先生是吧?好奇怪啊,我們剛才說的這些話,你怎么都不感覺奇怪?為什么不問我們,血字任務是什么?”
愛德華這才如夢初醒,被方寒追殺這件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而且,他沒想到這列車就是血字的執行地點,那他現在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否則,如果是平時,他不會犯下這樣的低級錯誤。
“不……我剛出走神了……”
“你沒走神。”李隱則是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剛才完全是一副在仔細傾聽的樣子。你很清楚明白血字任務是什么概念。”
愛德華此時只覺得頭皮發麻,緊咬著嘴唇說道:“不,不是,我不知道血字任務是什么意思。”
李隱上前一步,一把扯住愛德華的衣領!
“我先說明一點,這里是血字任務的執行地。你如果再在我面前一句真話都沒有,你信不信我就對你直接放任不管,讓你觸發死路而死?你死了,都不會有人記得你!你坐火車上來肯定要進行安檢,所以你不可能攜帶槍支上來。所以……我不怕你。”
愛德華緊攥著手,他知道,李隱的話沒有錯。在這個地方,如果他想算計自己,太容易了。沒有李隱的幫忙,要在血字執行地活下來太難了。而且,按照他們的說法,現在就算下車,一樣會變成惡靈狩獵的目標。而他不是公寓住戶,沒有任何限制保護,血字結束后也不會回歸公寓洗掉自己身上的詛咒。
“好,我說……”愛德華意識到,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倒戈向公寓住戶這一邊。
“好。”李隱接著問道:“這列火車上,除了你,還有其他方寒的部下嗎?”
“沒有了……其實,方寒他要殺我,我是逃到這上面來的。”
忽然,他感覺到一只手揪住自己脖子后方的衣領!愛德華回頭一看,一個男子一拳砸向自己的腦門!
那男子,正是連子辛!
“你是方寒的人?”連子辛可沒有忘記,那時候方寒派人進入公寓,自己的性命差點斷送。
愛德華被這一拳打得差點倒在地上,而后,李隱攔住連子辛,說道:“先別動手,這里是火車上。優先要考慮的是血字的問題。”
愛德華站起身來,擦掉嘴角的血,看著眼前的眾人,此時……他只感覺今天一天簡直可以用魔幻來形容。
“好了。”
李隱走上來問道:“你剛才說,你被方寒追殺?說實話,你覺得如果你是我,你信不信?”
“我……”
“不過算了,你說的是真是假無所謂。如果要我幫你,那么……從現在開始,你一切聽我指揮。”
李隱剛才看他被連子辛輕易一拳打翻,就看得出,這家伙也沒什么武術底子,如此一來,自然可以任由自己擺布了。這不是天然送了個炮灰上來?
“一切,聽你指揮?”愛德華看得出,李隱肯定有什么盤算。但是,他現在似乎也沒有太多的選擇余地。67
“你知不知道中文里面有很多種方言?”李隱接著又說道:“一個省都有可能有好幾種不同方言,就算你中文學得再好,我也不信你一個外國人能把每種方言都學過。到時候,我如果想出了生路,就用方言告訴其他公寓住戶,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你想動武,我們人比你多,你沒有勝算的。”
“好……好……”愛德華無奈,只能答應。
“很好。”接著,李隱對身后的住戶們說:“你們身上都帶著公寓房間的鑰匙嗎?”
“我有。”謝若妮迅速將鑰匙取出,說道:“李前輩,這東西有什么用?”
“你……不太方便。連子辛你有鑰匙嗎?”
“有。”
連子辛將鑰匙給了李隱,然后,李隱遞給了愛德華。
“拿著它。”
以防萬一……他準備借助愛德華埋下一個后手。
此時此刻,愛德華渾渾噩噩地接過鑰匙。
現在仔細想想,方寒即使要殺自己,為什么要選這個時候?大可以將他帶到一個深山老林再下手啊?簡直就好像是突然下了決定,而且必須要盡快將自己殺死?
這說明他殺自己,是臨時決定的事情。
那么他做了什么事情?觸怒了方寒,讓他決定殺了自己?
他沒有私自動用過方寒的財產,也沒有投資失敗啊?
一定要說有什么他自作主張,沒有請示過方寒的事情,那就是刺殺阿爾·杜方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愛德華就會感覺到大腦血液逆流。
“方先生……”他雙目開始失神,拿起手機,撥打了方寒的電話。
很快,手機居然通了。
“喂……”愛德華死死抓著手機,問道:“你……是……真的要殺了我?”
“我沒想到你會派人去新西蘭暗殺阿爾·杜方。你出獄后能一直活到現在,都是我和他父親協商的結果。”
“你明知道!我妹妹,我妹夫,都是死在阿爾·杜方手上!就因為他有個有錢的父親,警察逮捕他不到四個小時就將他釋放了!”
“我很同情你,愛德華。我當時打聽到你是難得一見的金融人才,為你偽造了保外就醫的診斷書,才讓你出獄。你出獄后不到五個小時,杜方家的人就找到了我……”
“方先生,那時候……那時候……也是你向杜方家的人通風報信?”
“不讓你繼續生事,是我承諾杜方家的條件。他們警告我,如果你敢再做多余的事情,你就一定要死。能保你到現在,我已經盡全力了。”
“所以你決定犧牲我?”
“我別無選擇。如今的國際形勢你也該清楚,我是一個中國人,我的資產都在華爾街,我不能得罪杜方家族。”
愛德華沒想到,對方寒而言,自己是一個可以輕松放棄掉的狗。
他走到了車窗前,將窗戶打開,隨后將手機狠狠丟了出去。
方寒放下了手機,嘆了口氣。
“真是可惜。”
“萬一……他投靠住戶……”一旁的卡莫焦急地說:“讓母紫衣知道?”
“沒關系,母紫衣現在還不能殺我,否則會有大把大把的人蹲守在公寓門口等著殺她,除非她的殺人限額是無限制的。只要我手上有足夠多的毒品供應,不愁沒人為我效力。”
十三號車廂。
李隱接過連子辛的手機,開始查看視頻。
謝若妮站在愛德華身旁,問道:“我父親現在用的靶向藥……”
“能在醫院使用的藥,當然肯定都經過藥監局檢驗的,你可以放心。”愛德華有氣無力地回答:“這款藥的確很有用。我做的也就是代表持股的投資人,說服公司優先將藥投放到S市的市場上而已。你可以放心。”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感謝你。”
聽到謝若妮的話,讓愛德華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你……謝我?”
接著,謝若妮繼續說道:“我和你解釋一下這次血字任務吧。整個列車都是血字的執行地點,我們要一直坐到E市……”
此時,愛德華確定謝若妮剛才那句感謝他的話并不是諷刺,而是真心的。
“謝小姐。”他打斷了謝若妮的話,“過分善良,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中國人有句話,有所為,有所不為。”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愛德華雖然學習了中文,但是畢竟不了解中國文化。
“生而為人,有些事情必須要做,而有些事情……則絕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