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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媒收到匿名郵件,爆料佳寧集團造假,陳松清壓根就是個騙子。虛構身份、賄賂腐蝕、財務造假、大言欺人,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有憑有據,不容抵賴。

  看完這份爆料之后,人們的第一念頭就是,佳寧集團要完蛋了!陳松清用兩年時間虛構的神話,即將終結。

  佳寧集團在七九年收購漢美,借殼上市。之后炒買炒賣金門大廈,三個月賺到六億八千萬港幣,稱頌一時。

  之后佳寧集團股價飛漲,不到三年時間,市值由不到一億港幣,就暴漲至了六十五億港幣之巨,足以與傳統大洋行和黃、九龍倉、太古、置地等相提并論,堪稱神話。

  它也因此受到投資者的格外青睞,不少人把畢生積蓄都投在它身上。現在它卻被人揭穿,所謂神話根本就是謊言。此事一旦被報道出去,不知多少人將傾家蕩產。

  “主編,這份爆料登不登?”《信報》,編輯向主編詢問道。

  “這份爆料一登出去,那就是引爆一顆核彈。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主編咂著牙花子,一臉肉痛的道。

  佳寧集團吸引了數以十萬計的投資者,很多人是把畢生心血都投資在了它的身上。

  一旦佳寧神話破滅,佳寧集團破產的話,就會有數以十萬計的人一無所有,傾家蕩產。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更麻煩的是,此事極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導致投資人恐慌性拋售股票。到時候,新一輪股災就將成型。

  而七三年股災的慘狀,絕大部分人都是親自經歷過的,當時真的是萬戶蕭疏,死氣沉沉,整個香江都彌漫著絕望的氣息。自殺而亡的、精神崩潰的、妻離子散的,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這份材料真是一顆核彈,一旦引爆,真的不知會死多少人。所以,看完這份材料之后,他下意識的就想壓下來。

  “可是主編,就算我們昧下也沒用。爆料人不可能只有這一份材料,他也不會只送我們一家傳媒。”編輯見主編似有壓下這單新聞的意思,連忙開口勸道。

  佳寧神話造假一事,一旦報道,肯定轟動全港。到時候,民眾紛紛購買,肯定洛陽紙貴。如果《信報》不報道,不僅會錯過這波流量,還會被其他傳媒搶走份額。所以絕不可行。

  主編一聽,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則新聞壓不住。

  自己這邊能收到爆料,其他傳媒自然也能收到。若自己不報道的話,明天香江十大紙媒中,怕就沒有《信報》這一號了。

  “算了,登吧!”主編一拍桌子道。

  就算自己不報道,其他媒體也會報道。到時候,這件事情一樣隱瞞不住。既然如此,還是個人顧個人吧。

  同樣的情景,也發生在不同的媒體。

  《明報》、《成報》、《新報》、《香江商報》、《東方日報》、《星島日報》、《南華早報》……這些傳媒在接到爆料之后,同樣被里面揭露的真相嚇得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就想要把這則新聞壓下。

  但他們經過思考之后,也知道這則新聞壓不住,自己不報,其他傳媒也一樣會報,所以最終都決定將其爆出來。

  半山別墅。

  陳松清正躺在床上看文件。他雖然最開始是個騙子,靠著坑蒙拐騙,開創了佳寧集團。

  但是經過這兩年的經營,他已經把公司搞得有聲有色。如今市值高達六十五億港幣,足以與和黃、怡和、太古、九龍倉這四大洋行相提并論。

  雖然這市值目前還很有水分,大部分都是靠吹噓而來,但陳松清有自信把它化虛為實。

  因為現階段,香江股市還是那么火,他可以通過供股集資,不斷從股市中吸取資金,然后再拿去收購、投資實業。

  等他手上有那么多公司,有那么多資產后,哪怕之前他的確是騙子,到時也沒人敢再那么說了。

  而他現在看得文件,就是要收購的目標,其中麗的電視臺赫然在列。

  如果將其收購到手,那就可以利用其幫自己宣傳。而電視臺的號召能力,可比傳統紙媒要強得多了。君不見,六零、七零年代那么多國家發生政變,而叛軍都是第一時間控制電視臺。

  其實去年時候,陳松清就打過無線電視臺主意的。他為其開出了十五億港幣天價,但最終還是被蕭潤澤拒絕了。

  就在陳松清看得入神,盤算著下個收購目標時,忽然叮鈴鈴叮鈴鈴,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陳松清一皺眉。

  身為騙子,其實他的心理壓力也很大,這導致他睡眠狀況很不好,所以他并不喜歡晚上被打擾。天大的事,也希望白天上班再說。

  因此現在聽到電話鈴聲,他的心情頓時變得煩躁,就不想去接這個電話。

  但電話鈴聲響個沒完,叮鈴鈴叮鈴鈴,在萬籟俱寂的深夜里,顯得越發刺耳。

  陳松清無奈,一把將電話抄了起來,“喂,誰啊?”

  “老陳,是我。”鐘正河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晚上給我打電話么,你怎么就是記不住呢……”一聽是他,陳松清忍不住呵斥道。

  他當初剛來香江時,的確是靠著鐘正河的人脈,才在香江商圈站穩了腳跟。但現在他是佳寧集團的董事長,大權在握,身家數十億。鐘正河只是個小股東,在公司忝任董事之職。說是合伙人,其實不過是馬仔的身份。

  “好了,這個時候就別說別的了。我剛收到風聲,咱們的事犯了。有人向媒體爆出猛料,把咱們之前干得那些破事全抖摟出來了。”鐘正河打斷了他的牢騷,語氣急迫的說道,“我現在人在機場,馬上就要走了。你好自為之吧,兄弟一場,別怪我沒提醒你。”

  聽他這么一說,陳松清頓時激靈一下,“老鐘,你該不會唬我吧”

  他做得那些事,雖然不敢說是天衣無縫,萬無一失,但要想被人查出來卻也難,怎么可能會突然被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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