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賴尚榮連飯也不吃了,急急忙忙的往北靜王府而去,而這時賈環也用三車糧食打發完了徐常國。
徐常國本意和劉姥姥一樣,仗著是賈環的私產,而且是唯一的私產,又聽說賈環上位,所以來打打秋風的,他沒想到賈環一下子居然給了這么多!千恩萬謝之后,盛情邀請賈環閑暇是去黑水村游玩,賈環含笑答應。
到了下午的時候,賈環練武完畢,三春和薛寶釵早已在院子里談笑風生,探春來是給賈環說一下府里的支出用度情況的,而實際上由于賈環對探春委以重任,諸事逐漸繁忙,三春倒是不常來賈環這里了,而對探春所說的雞皮蒜毛的事,比如賈赦支銀會客,王熙鳳支銀上香、王夫人看不上府中的緞子,要買市上好花色的等等,賈環聽的不耐煩,一揮手,讓探春全權處理。
其實賈環明白的狠,這是這些人見他搞來了銀子,所以個個餓虎撲食,他們這個樣子,賈環也有些生氣,但賈環卻知道這個時候卻不事的時候,然后想一想也不值得計較。
三春和薛寶釵見賈環這樣大度,想起榮國府對他過往種種,心中感慨萬千,不過,不知為何,或許是內在的親情的緣故,賈環這樣做,在替賈環報虧之余,她們心里還有些莫名的歡喜!
第二天早上,到了青云書院,還是在后山聽課,不過這次文子博卻早早的講完了課,然后和眾人一起坐而論道,談論的點居然是士農工商是否是‘工’為第一。實際上賈環雖然故意把這個理論說的含糊其辭,但真理就是這樣,雖然稍露鋒芒,但往往也精彩奪目!
文子博話音剛落,眾人便紛紛議論起來,有說是謬論,有的說很有道理,談論到具體的點上就是雖然工重要,但國家沒人管理也不行,如此又回到了士為先的觀念上,而后又有人提出反駁,漢之初無為而治,漢之前士不治國,問題越談越大,也越論越迷糊。
當然也有很多生員再次詢問賈環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其實管理也可以說是一門技,后世有專門的管理學,但這話說出來就是把‘士’混同于‘公’,估計所有的‘士’都受不了,因此推辭說以前的論調只是偶爾的想法……
偶爾的想法就這么深刻!眾生員又對著賈環恭維了一番……
而后越辯論越激烈,來自后世,賈環很容易聽出他們觀念的謬誤之處,只是已不能多言,只能裝作饒有興趣的樣子靜靜傾聽,感覺像是烏鴉的聒噪,直到中午。
回去的路上,賈環覺得和這個世界還是清凈的好,但世界并不清凈。
回到府里,和往常一樣,在晴雯的服侍下換上便服,然后吃了些午餐,剛剛打算寫一篇八股,把文子博交給的題目給破了,而就在這時,賈喜來報北靜王來了,何時開大門。
大門迎客,只迎接身份貴重的客人,北靜王的身份是夠了!
“來的倒是真快!”賈環聞言心里嘟囔了一句,同時心里掠過一層淡淡的失望。
這是因為賈環是知道北靜王的立場的,北靜王表面上順從太子,實際上另投他人,這在紅樓夢離已經寫出來了,在第二次榮國府被抄家時,帶頭來抄榮國府的人中,就有北靜王!
但北靜王投靠了誰,書上沒寫,而這等關系一族榮華富貴的大事,賈環知道水溶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因此他釣上來的這個魚沒什么用處!
而對于水溶,賈環雖然沒和他交往過,但從上面的分析中就知道他是個兩面三刀之人,也是落井下石之人——抄家對于被抄者來說是慘事,但對于來抄家的人來說向來是美差,榮國府被抄之時i,水溶帶頭來,他是什么樣的人昭然若雪!
來而無用!賈環本想不見,但想著這樣就失了禮數,也沒必要故意樹敵,于是說道:“開大門吧!我這就過去。”
榮國府招待貴客向來在榮喜堂,賈環剛在榮喜堂前站立沒多會兒,便看到榮喜堂前邊的大直道中一個白袍偏偏,形態優雅的、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緩緩而來。
估計這就是水溶,按規矩,賈環一邊下了臺階,迎了上去,一邊抱著拳對水溶說道:“王爺駕臨,有失遠迎,里面請。”
說話之間,走得近了,賈環才發現水溶長得和賈寶玉一般,唇紅齒白,目若點漆,形象俊美,只是修長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卻露著一股陰柔之氣。
而由于身份的緣故,水溶與賈寶玉關系較好,甚至交換了手帕,但與賈環卻沒有什么交集,只是聽到過賈環的名聲。
此時見賈環雖然一聲青衣,但頭戴束冠,豐神郎儀,身姿挺拔,直如輕松,別有一番青蔥英發之氣,他心里禁不住嘀咕了句:“此人好氣勢,盛名之下,果然名不虛傳!”口中卻說道:“哪里,哪里,奔往貿然拜訪,還望世兄莫怪!”
“王爺客氣了,請。”
到了榮喜堂里,寒暄、讓座、上茶之后,水溶照例說了些客套話,問候了一下賈母、賈赦、賈政、賈寶玉等,賈環一一作答。
期間水溶見賈環舉止從容,言語得體,好像有很深的涵養,再想起賈環對賴大所做的事情,心里對賈環頓時又是稱奇又是謹慎,不過也因此他起了結交之心,因此在禮數周全之后,水溶說了些都是世交,以后多多交往的話,賈環一一應答,談笑風聲,感覺氣氛很好,水溶這才試探著說道:“世兄有一個不情之情,不知當不當說?”
凡是皆因利,水溶來此不僅僅是因為賴家以前已經喂飽了他,更是因為賴尚榮昨天在他身上下了大工夫,一下子就給了水溶五千兩銀子!
“來了。”
賈環心里嘀咕了一聲,其實他心里很為難!原因很簡單,是因為水溶背后的投靠之人!
這個人也是賈環要找的人,也可以說是賈環想投靠的人!而這時拒絕水溶會不會的得罪這背后之人,賈環不敢肯定,因為他不清楚水溶在那背后之人心里的分量!
但是如果答應了水溶,那不僅僅是前功盡棄的事情,更可能過不了眼前天泰帝的這一關——賈環估計放過賴大,落在天泰帝眼里,可能認為他立場的改變,最起碼是搖動。
不謀長遠者不足以謀眼前,但沒了眼前也就沒了長遠!想到這里,賈環笑道:“世兄不是外人,但講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