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吃了頓飯,此后的大半個月里,李荊棘依舊日夜習練劍招,為自己的即將開啟的江湖路做準備。
李策之看的書也不再局限于為童生試考的九州志傳習錄等,反倒有閑心去瞧一瞧記載大離王朝五洲十三郡各地風俗的雜書古籍。
自從聰慧天賦開啟后,他的記憶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宛如開了靈竅,早已將童生試考需要準備的內容牢記于心,對八月的院試,他已有了很大把握。
兩個哥哥都在為走出南山村做準備,李茹也坐不住了。
近些日子,她開始和母親學做菜的手藝,每天做好了就端上祠堂,給父親試吃,若是覺得味道不錯,李朝歌便會輕搖燭光兩下,若是覺得不行,便只會搖曳一次燭火。
雖然他不吃飲食也不會餓,但吃飯這種事情,本就不止是為了生存,很多時候是享受美食。
一開始李朝歌是挺樂意吃的,畢竟這么多天沒滿足口腹之欲了,怪想念的。
而且李茹這妮子的手藝不算差,雖然遠比不上心靈手巧的陳清淺,但在一些菜色上,口味也是相當不錯。
可惜,享受的時間并不久,他就開始頭疼了。
幾次獲得好評和認可之后,李茹便開始嘗試不熟悉的菜系。
一些菜肴的品相和味道的糟糕程度,哪怕是李朝歌這樣的女兒奴,都難夸一個好字。
為了不受罪,他學乖了,每次新菜供上來,他都先不吃,免得受罪,直接告知不行,直到女兒做上三五次,嫻熟起來,才開始品嘗。
“又不行?”
祠堂里,李茹端著一盤剛學會的八寶鴨,眉頭緊蹙,將信將疑的自己用手挑起一塊鴨皮,往嘴里拱了拱。
鴨皮酥脆,香氣四溢。
品出了味道的李茹瞪大了雙眼,有些憤慨:“爹,你根本就沒有吃,故意騙我的對不對?”
經過總結,李茹早已知道,每次爹吃了菜肴,盤中的菜肴自然不會消失,但味道會變得寡淡,如同嚼蠟。
得知了被敷衍的事實,她發了一陣牢騷才離開,還賭氣說不做了。
祠堂靈位上,李朝歌雖被女兒撒嬌牢騷了一頓,但臉上仍帶著盈盈笑意。
這個家,終歸是欣欣向榮,越來越好了。
“策之這小子,去主持山神廟修繕的接收事宜,怎么還沒回來?”
他望著夜色已深,在家里尋不見大兒子,嘟囔了一句。
就在今天,歷時大半個月的南山山神廟修繕工作,已是圓滿完成。
匠人們結了工錢,便來請李策之去吃廟酒,可如今現在都接近亥時了,怎么著也該吃完了吧。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可知道,山神廟里供奉的山神并非只是朽木之雕,而是真正具備神道本事的正統陰神。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又過去半個時辰,李策之始終未歸。
陳清淺讓荊棘和李茹出去尋他回來,卻見山神廟早已散席,問了吃廟酒的人才知道,戌時廟酒就散席了,根本沒人瞧見李策之去了何處。
人忽然不見了,這一下子,家中幾人,除了李瑜外,都在南山村開始找李策之的蹤跡。
而子時十二點剛過,時間從金秋七月的尾聲挪到了八月,李朝歌接到了新的每月任務。
[每月任務:山神之邀。
任務描述:容身之所被重新修繕,楊山神心情大好,廟宴上,瞧見一人,開了先天靈慧,不禁臨時起意,邀請他赴宴吃酒。
達成條件:赴宴交談中,令楊擒虎青眼有加。
任務獎勵:開啟傳奇任務后續,神道之謎,獎勵200點香火。]
見了這個任務,李朝歌才知曉,原來大兒子,竟是被山神請去吃酒了。
“楊山神請策之吃酒,也不知是福是禍。”
李朝歌表現的有些憂心忡忡,一方面,他不知道陰司正神得知自己存在后,會不會有敵意,想敬而遠之。
另一方面,這項任務竟又是一個傳奇任務的后續,若不完成也太可惜。
再則,李策之已經赴宴,容不得他來決斷了。
“這次還真幫不上忙,只能看策之這孩子是否機敏了。”
李朝歌距離過遠,除非使用神游的能力,否則無法窺見宴請詳情,也難以提供準確的幫助。
神游需要耗費200點香火,李朝歌眼下只剩67點香火,不夠用了。
作為老父親,他這次只能在祠堂禱告了。
.......
.......
此刻,李策之有些惶恐。
他原是在廟內與匠人們喝酒,慶賀修繕竣工,可沒喝幾口,忽然走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手持藤棍,慈眉善目,一臉笑瞇瞇的問是否愿和他喝一杯。
李策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讓他大驚失色。
老者抓住他的手臂,驟然一蹦。
李策之只感覺鉆到了地下深處,一陣目眩后,再回過神來,已經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地方不大,有些狹窄,其中擺放著桌椅板凳,還有上供的檀香,瓜果等物。
而地界的最上頭,則擺著供著一尊神像,赫然是新塑的楊山神像。
這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山神廟,還是在地底下的!
他不是傻子,早已察覺到了不對勁,自然難以鎮定。
會見陰司土地,有幾個凡人能有這種奇遇?
“小友莫怕,老夫只是在宴上見你與鄉野村夫不同,生出了靈慧,才臨時起意,邀你吃酒。”
楊山神慈眉善目的笑道。
他如今的模樣和神像之上,筋肉滿身,金剛怒目的騎虎像簡直判若兩人。
靈慧?
李策之心神微動,便想到了父親所說,給自己開的天賦。
楊山神所指的,應當就是這個吧。
“策之一介凡夫俗子,不知是山神當面,有失禮儀,還望山神大人恕罪。”
李策之見楊山神似乎沒有惡意,也壓下了惶恐的情緒,朝他施施然的行了一禮。
“無妨,無妨。”
楊山神右手微抬,做撫須狀:“這塑像的是青壯之時的模樣,我也老了,認不出倒也正常。”
“再者,請你來是吃酒,為何要怪罪?”
他笑著,手中滕杖微擺,桌上的酒壺,竟是自己倒起了酒。